漢祥翻身騎上去,只見火焰低下頭去輕輕的噴出兩聲鼻息,然後突然仰起頭,昂首發出一聲長長的嘶鳴,那聲音響徹雲宵,迴盪於天地之間。漢祥也精神煥發,春風滿面,英雄與寶馬相配,可謂人亦精神馬亦歡。
戰士們見了,都不住的爲連長歡呼叫好!賀正華這時候也騎著那匹白“馬玉獅驄”來到漢祥身旁,伸手在張漢祥肩上拍了一下,欣喜的說道:“漢祥,祝賀你啊!”
張漢祥卻附著賀正華的耳朵小聲問道:“營長,還要關我的禁閉嗎?”正華聽了,先是一愣,隨即禁不住一陣哈哈大笑,在漢祥的肩上擂了一拳,笑道:“你這小子,快走吧。日落之前要趕回張北縣城!”
雪花紛紛楊楊的飄落下來,已是臨近新曆的年終,位於白廟灘的一處廢舊的營寨內也堆滿了積雪。
這天黃昏時分,大約有一百二三十人的樣子,有步行的也有騎馬的,揹著各種槍械進入營寨內。
這當中有個頭戴皮絨帽,腰佩盒子炮的大鬍子,在幾個護衛的簇擁下,進寨內下馬,這個大鬍子就是盤據在白廟灘一帶長達十餘年的匪首李佔元!
一三二師剛剛入駐張北縣的時候,李佔元懾於趙登禹將軍的威名,率衆遠遁,潛蹤息影了幾個月。
但日,清淡的日子最終讓李佔元等人忍受不住,因此,又不顧一切的將舊部招集,回到白廟灘來。
匪兵們將舊時的巢穴略一收拾,一切又像剛拉起桿子時一樣。李佔元見了,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李佔元又回來了,這白廟灘還是我李佔元的地盤!”
有嘍兵說道:“當家的,我們雖然回來了,可是就只有這麼一座空寨子,什麼東西都沒有,這日子怎麼過啊?”
李佔元得意的說道:“這有什麼,想當年,老子剛剛接桿子起家的時候不也什麼都沒有嗎?這幾個月,聽說這一帶的日子還算過得不錯,應該有不少的油水可以撈上一把。”
軍師謝舉提醒道:“當家的,我們是不是應該再小心點?”李佔元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就知道小心,照這樣下去,我們拿什麼來過日子?”
謝舉說道:“我聽說大西溝那邊的索景清,手下有三千來人,號稱‘東亞協和第二軍’,結果被趙登禹在三天之類就……”
不等謝舉的話說完,李佔元不以爲然的說道:“那又怎樣?我們在這裡幹上幾票,然後就找個地方快活去,讓趙登禹來撲個空,等他們沒耐性了,我們又回來,我們就這樣逗著他們玩
,讓他們永遠被我們牽著鼻子走。”
謝舉嘆了口氣,說道:“當家的,趙登禹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李佔元有些不有耐煩的說道:“那他是哪樣的?在這山裡,當兵的是流水,老子就是他們衝不走的磐石!”
謝舉焦急的說道:“當家的,你太小看趙登禹了!”李佔元終於忍不住咆哮起來:“行了行了,老子過慣了喝酒吃肉玩女人的日子,那種粗茶淡飯的日子,老子受不了!”
雪整整下了一夜,黎明時分,雪停了,紅日從天邊探出頭來。通訊員小黃急急忙忙的來到師部,風過之處,樹上的積雪抖落在他的軍帽上和肩上也不得拂一下,只顧往裡面趕。
在走廊轉角處,小黃險些與一個人撞個滿懷,這人卻是單副官。小黃趕緊敬了個禮,叫了聲:“單副官!”
單副官見小黃這副著急想,禁不住伸手替他拍了拍落在肩上的殘雪,一面問道:“你這個小鬼,今兒是怎麼了?冒冒失失的就往裡面闖。”
小黃一面喘氣,一面說道:“單副官,我有要事報告,師長在嗎?”單副官往師長辦公室那邊指了指,說道:“師長在辦公室呢,你快去吧。”小黃衝著單副官道了聲謝,快步趕去。
小黃來到師長辦公室門外,喊了聲:“報告!”聽得趙將軍吩咐一聲“進來”。小黃連忙正了正軍帽和衣領,然後走了進去。
辦公室內,趙將軍因被雪景所吸引,一時來了興致,正在那裡潑墨揮毫。小黃進來對趙將軍報告道:“師長,適才接到老鄉的報告,昨晚白廟灘那邊一夜之間接連有三個村莊遭到的土匪的洗劫,房屋也被燒燬了有十餘處!”
趙將軍聽了,心下吃了一驚,趕緊放下筆,站起身來問道:“傷到人沒有?”小黃說道:“大約有七八個老鄉負傷,還有婦女被……”趙將軍聽了,禁不住濃眉倒豎,下意識的咬緊了牙關。
單副官這時候也走了進來,見此情景,示意小黃先下去。趙將軍重重的吐了口氣,對單副官說道:“永安,你還記得李佔元那幫傢伙嗎?”
單副官說道:“當然記得,這傢伙是盤據在白廟灘一帶的慣匪,雖然只有百餘之衆,但是準備齊全,這夥土匪*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在當地血債累累,爲害已有十年之久,民憤極大。”
趙將軍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在我們一三二師剛剛到張北來駐防的時候,我就想打掉這夥土匪,但是,他們當時已經聞風而逃了,沒想到,還不到半年的光景,這夥慣匪又竄了回來,
繼續爲害一方!”
單副官說道:“師長,土匪這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如果不徹底根除,他們還會繼續爲非作歹!”
趙將軍說道:“對,而且剿匪行動必須從速,多留他們一日,百姓就會多受害一日。永安,你馬上替我安排偵察員,儘快摸清李佔元一夥的窩點和行蹤!”
黃昏時分,偵察員們回來了,還帶回來了兩個莊戶模樣的人。偵察員報告道:“師長,我們已經基本摸清李佔元一夥的活動情況,這是兩位當地的老鄉,他們熟悉白廟灘的地形,要求給我們帶路。”
趙將軍說道:“太好了,這下李佔元一夥的末日到了!”一面就過來和那兩位老鄉握手。
卻見那兩位老鄉眼裡噙著淚,一見到趙將軍就要跪下。趙將軍趕緊攙住,連聲說道:“這使不得,使不得,老鄉,有話起來話。”
偵察員在旁邊對趙將軍說道:“師長,這兩位老鄉的家人,昨晚都讓土匪給禍害了,所以……”,趙將軍點了點頭,然後招呼道:“兩位老鄉,你們不要著急,保國安民,原是我們的分內之事。來,我們上那邊去坐下再說。”
白廟灘這邊,李佔元一夥正在爲搶劫成功而進行“慶功”,寨中大小嘍羅一個個吃得嘴上流油,開懷暢飲。
大廳內,李佔元和謝舉以及一些主要頭目一邊享用著油淋淋的烤乳豬,一邊大碗喝著酒。
李佔元帶著幾分酒意,對謝舉說道:“兄引們有好長時間沒像今天這樣快活過了,今晚,我們都要玩他個盡興。”
謝舉對此雖然持有異議,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也不敢掃李佔元的興,只得把話給咽回肚裡。
大廳中央,有幾個嘍兵在表演摔跤助興。大燈外,燈火通明,匪兵們一邊喝酒吃肉,一邊吆五喝六的賭錢。
與此同時,張北縣這邊,一三二師的特務團手槍營一部、第二一八團機槍排和迫擊炮排共一百二十多名官兵已經在師部集結。
趙將軍心情沉重的說道:“弟兄們,我們駐紮在張北縣的目的是什麼?”戰士們齊聲回答道:“守衛疆土,保護百姓!”
趙將軍說道:“不錯,保護百姓是我們肩負的責任,可是我們沒有料到,昨天夜裡,就在我們的防區內,一夜之間,接連有三個村莊遭到土匪的洗劫,而這夥土匪就在白廟灘,離張北縣也就二十來公里的距離,也就是說,這夥土匪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爲非作歹,禍害我們的父老鄉親!弟兄們,我們應該怎麼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