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旅長這會兒在辦公室裡不住的看著表,神色頗爲嚴峻。儘管趙旅長相信正華與漢祥的能力,但是,這步棋畢竟是兵行險著之舉,況且,出征在外,往往有許多突發事件是難以想像的,如果正華與漢祥此行成功,那將會一舉拿下老婆山,再收復喜峰口就如同探囊取物,但是,如果行動出現意外……。趙旅長竭力不讓自己往這方面想。
就在這時,王長海急急忙忙的趕到趙旅長的臨時辦室時來。王長海這時候心裡特別著急,也顧不得喊“報告”。徑直奔到趙旅長跟前,叫了聲:“旅長!您……”長海急切間,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趙旅長看到長海這神態,已經知道他爲什麼事而來,卻故意問道:“長海,有話就說嘛,幹嘛急成這樣。”
長海焦急的說道:“旅長,我是說,正華和漢祥他們……咳,我真不敢相信,您竟然會把這麼要緊的任務,交給這兩個毛頭小子去執行。”
趙旅長這才說道:“長海,你就爲了這事啊?不要著急,相信他們會成功的。”長海說道:“旅長,像這樣的任務應該由我這個團長親自帶隊纔是啊,正華和漢祥這倆小子,再怎麼說,也……”
趙旅長反問道:“你認爲他們還嫩了點,怕擔不起這個重任,所以應該由你這個團長親自帶隊?”長海焦急的說道:“是啊,這麼艱險的任務,我不親自去,確實不放心啊。”趙旅長說道:“那我這個旅長豈不是更不放心,更應該親自去啊?”
長海說道:“哎呀,我的旅長,這怎麼一樣呢,您的肩上不止是一零九旅的擔子,您還是前敵總指揮,還擔負著一一零旅和一一三旅,如果您親自去的話,整個戰鬥任務的佈置由誰來負責啊?”
趙旅長繼續問道:“那你呢,你要是親自去了,二一七團的挑子撂給誰啊?”長海頓時無言以對,不由嘆了口氣,說道:“旅長,賀正華帶兵打仗,是我們倆一手調教出來的,我當然清楚他的能力,只是怕他經驗不足,有些不放心嘛。”
趙旅長將一盅水遞到長海手裡,說道:“長海,你就等著他們的好消息吧。”長海喝了兩口水,又說道:“旅長,這話又說回來了,我覺得賀正華這小子倒是挺有些像您當年的那股勁,難怪您這麼器重他。”
趙旅長說道:“是啊,所以我要好生調教他,讓他儘快的成長起來,我真希望他將來能夠青出於藍。”趙旅長一面說,一面回過頭來,吩咐道:“單副官,馬
上通知石營長,明天以三顆紅色信號彈爲信號,夾擊喜峰口。”
單副官應了一聲,立即去撥電話。說話間,趙旅長擡起手腕看了看錶,時間剛好是正華和漢祥出發後的兩個小時,趙旅長“霍”的站起身,說道:“長海,馬上帶領二一七團集合。”
長海一聽到這個命令,立即來了勁,立即起身應了一聲“身”,就集合隊伍去了。趙旅長接著又對單副官吩咐道:你立即通知二一八團和特務營趕來會合,隨時準備出擊!”
老婆山上,漢祥此時正率領八連的戰士們在前面開道,正華率領九連的戰士們緊跟其後,一路披荊斬棘,靠著觀察星斗,辨認著方位而行。
漢祥當年誤打誤撞的發現這條所謂的小徑,原本就不是常人所能行走的,這時又加上殘雪掩蓋,寒風凜冽,腳下虛實不明,致使險象環生,行軍難上加難。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來到一斷崖前。有一名工兵將飛虎爪拋到一棵松樹上,準備蕩過斷崖。漢祥急忙阻止:“等等!”一面趕上前來,親自將一根繩索繫到工兵的腰上,以防萬一。然後,幾名戰士抓住繩索的另一頭。
漢祥見了,這才點了點頭,對工兵吩咐一聲:“過!”那名工兵立即攀住繩索,“嗖”的一下蕩了過去,穩穩的落在對面的斷崖邊。
漢祥見狀,這才微微的鬆了口氣。那名工兵將腰上的繩索解下,連著飛虎爪的繩索一併拋了回來,接引下一名戰士過斷崖。
過了斷崖之後,張漢祥又仔細的辨認著方向,一面回憶著當年的情景。隨著漸漸深入老婆山腹地,漢祥的心情也一陣一陣的緊張,唯恐一旦認錯了路,那後果不堪設想。
眼前是整整兩個連的弟兄的安危,隨之而來的就是整個喜峰口的戰局成敗,縱然是冰天雪地,漢祥的額頭也漸漸出現了汗珠。正華帶著九連跟在後面,猛然見前面隊伍突然停步不前,不知情由,急忙趕上前來查看。
原來,漢祥已經帶著八連來到一峭壁處。正華過來問道:“漢祥,是這條路嗎?”
漢祥拭了試額頭的汗珠,略微鬆了口氣,說道:“沒錯,到了這兒我就能肯定了,就是這條路,當時是夏天,草木繁茂,我是攀著峭壁上的荊棘條和雜草慢慢挪過來的,腳下被滑了好幾次,差點就摔了個粉身碎骨。但是,現在這情形,想攀援過去,就更難了。”
正華看了看情形,點了點頭,說道:“絕壁懸崖,確實不
亞於摩天嶺啊。”早春時節,峭壁上僅有些許殘餘的枯草,稍有不測,就會摔下丈深淵,而峭壁前方又無樹木可拋飛虎爪。
稍後,漢祥一咬牙,說道:“正華,我看,還是讓我把繩索帶過去,畢竟我走過一次,有經驗些。”一面就要將繩索往腰上系。
正華趕緊阻攔道:“不行,要去也應該我去,你萬一有個閃失,誰來帶路?”漢祥也不讓步,說道:“我再怎麼說,也是走過一次的,比你有經驗。”兩人正在爭執不下,其餘的戰士們見了,也都紛紛說道:“連長,你們都不能去,讓我去!”
就在這時,陳喜來到跟前,說道:“兩位連長,弟兄們,你們都別爭了,讓我來試試。”正華聽了一愣,問道:“你?”
陳喜點了點頭,說道:“連長,陳喜別的不敢逞能,但是,我從小就在山上打柴,因此,像翻山越嶺這一類的活,我敢拍著胸脯說,這裡就我最強,我能將繩索帶過去。”
漢祥不太瞭解陳喜,因此,轉過臉來看著正華,等待著正華的決定。正華思索了一下,用力的點了點頭,對漢祥說道:“可以讓陳喜去。”一面轉過身來,將手摁在陳喜的肩上,說道:“陳喜,多加小心。”陳喜答應一聲。
隨後,就像適才過斷崖一樣,有工兵將繩索系在陳喜的腰上,另有幾名戰士抓住繩索的另一頭,以防萬一。
準備好以後,陳喜兩手抓住峭壁上的枯草,腳下蹬著凸起的石塊和土塊,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換的拭探著往前挪移。
未行幾步,陳喜踏上一塊鬆動的石頭,腳下一鬆,只聽得嘩啦一聲,一片土石墜下深淵,半晌聽不到石塊墜底的聲音。賀正華等人都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時候的陳喜立即兩腳懸空,身子如同鞦韆一般,來回的蕩了幾下。正華、漢祥以及戰士們全都將心提到嗓子眼裡來,一個個緊張的注視著陳喜,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卻見陳喜兩手仍然牢牢的抓住長在峭壁上的一把枯草和一根荊棘條。陳喜這裡咬緊牙關,收腹提腳,努力想踏上前方的一塊石頭,但是,一連試了幾次都未成功。
這時的陳喜全憑兩手支撐著,時間越長,就越危險,一旦體力耗盡或枯昔草斷裂,那……。賀正華竭力使自己鎮定下來,一面不住的給陳喜鼓勁:“陳喜,不要緊張,堅持住,你能行的。”戰士們也都不目轉睛的看著陳喜,每個人的手心裡面也都捏著一把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