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在秦桑的懷裡,痛哭起來,竭嘶底裡的哭泣,彷彿想要把我這段時間對他感情的傾訴全部都通過眼淚釋放出來。
哭過以後,我的情緒也開始漸漸平靜下來,秦桑低垂著頭看我,一低頭一靠近一凝視,眉目英氣而硬朗,竟讓我覺得是前所未有的飄逸動人。
“範晴,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不會讓你哭泣,我只會用我餘下的生命,來好好的愛護你,保護你。”
突如其來的告白,我有些沒有緩衝過來,臉色猛地一僵,心臟某處狠狠一顫,瞳孔還閃爍著未乾的淚光。
秦桑?他喜歡我?
雖然在我的潛意識裡,似乎一直都能感覺到秦桑對我那特殊的情意,可我一直都不願意去承認,不願意去面對,我想一直讓我們的友誼維持下去。
然後他現在已經把我們之間那層窗戶紙捅破了,我也就沒有辦法再無視下去了。
“秦桑,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可是你也知道我現在·····!”
“我知道,我知道你還忘不了顧景天,但是我可以等,我們還年輕,握還可以慢慢的等,哪怕到最後你依舊無法愛上我,我還是可以繼續等。”
秦桑迫不及待的打斷了我的話,黑髮貼在額頭上,一雙眼墨黑沉亮,定定的看著我。
我掙脫開秦桑的手,錯開他期盼的眼神,“對不起,秦桑!我沒有辦法答應你這樣的請求,這樣對你對我,都是很不公平的。”
我想通了,既然顧景天到頭來都不屬於我,我們都無法在一起,那至少我可以把這段感情永遠的封存在心底的最深處,慢慢的淡去,一切順其自然。
秦桑臉色有片刻的僵硬,然後站了起來,情緒似乎有些激動,面色看起來很猙獰的樣子,“範晴,顧景天那樣的人配不上你,你如果知道他曾經做過的那些禽獸不如的事情,你會後悔跟他相愛的!”
我面色猛地一怔,錯愕的看著秦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顧景天以前到底做過什麼事情?”
秦桑剛纔還充滿了怒氣的眸子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別過臉,低聲說道,“沒什麼!既然你不答應我,也沒關係,這段時間我會好好在你的身邊陪著你的,直到·····你把他忘掉!”
我低垂著頭,在心裡重重的嘆了口氣,“秦桑,你這又是何必呢。”
秦桑站起來,整理了一下情緒,從辦公桌上抽出一張紙巾,彎著腰細細的幫我擦拭著臉上未乾的淚水,“你不願意放開他,我又何曾願意放開你的手呢。”
秦桑在心裡默默的說,範晴,你不知道,在遇到你之前,我的生命是一片空白,直至遇到你,我的生命纔開始真正的燃燒。
晚上,秦桑帶著我去餐廳吃飯,可是我確實是沒有什麼胃口,什麼都吃不。
秦桑拿著筷子夾了一塊肉遞到我的嘴邊,聲音很輕,很溫和,聽上去像是在哄一個孩子。
“聽話,範晴,吃飽了纔有力氣傷心。”
我擡起頭,旁邊的服務員都在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我們,我只好張開嘴,把那塊肉給吃了進去,秦桑的臉上這才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好了,我不餵你了,自己吃吧。”
我們兩個坐在餐廳角落,我無意間側眸,身形狠狠一顫,那不是報紙上即將要訂婚的顧景天是誰。
他們不知道已經來了多久了,他就那麼坐著,透過淡淡的煙氣,他的輪廓顯得越發朦朧,眉眼卻越發烏黑,他夾著香菸的那隻手,垂在椅子扶手旁,偶爾拿起輕吸一口,整個人顯得特別靜。
他對面坐著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是我從來沒見過的,至少在跟他鬧緋聞的那幾個女的不是一個檔次,裙子是茉莉白的顏色,燈光下色澤明潤柔和,裙子的設計很端雅,裙襬不誇張,撫順舒貼的垂下來,配上一雙銀綠色的高跟鞋,襯著茉莉花的一抹清新綠,極其契合。
淡黃色燈光繚繞間的那張小臉,清秀宜人,白皙的臉龐,不知道顧景天跟她說了什麼,這會兒微紅,緊閉著的眼眸,眼睫微微顫動,小鼻頭嬌俏可愛,微張的小嘴更是吸引人。
我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只有那般清純美麗的女子才能配的上做他的妻子,他們兩個看起來,是那麼的般配,而我又有什麼資格站在他的身邊呢,如此的格格不入。
秦桑覺察到了我的目光,也順著望去,伸手扳過我的肩膀,逼迫我對視著他,他的眼底有我看的到的疼惜。
“範晴,他已經不屬於你了,給你自己留點自尊心好嗎?”
我渾身狠狠打了一個哆嗦,臉色慘白的盯著面前的秦桑,他的一句話,直接砸在了我的心頭,我愛顧景天愛的已經沒有了自尊心嗎?跟秦桑相處這段時間以來,我從來沒有看見過他對我說過一句重話,只要能依著我的,他都不會跟我對著幹。
我沉思了片刻,否定的搖搖頭,頭頂上是一盞檸檬黃的吊燈,旋轉的燈光,灑在每個人的臉上,“可是秦桑,我還沒有到非要去找他複合的地步不是嗎?我的自尊心還在。”
我站起來,椅子跟地面發出摩擦的聲音,可能是由於一向比較安靜的餐廳裡忽然發出這種刺耳的聲音,首先影響到的就是離我們不遠處的顧景天一桌,那個女人轉過頭來,盯著我。
顧景天也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來,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話是對秦桑說的,“秦桑,不過去打個招呼嗎?”
秦桑低頭一笑,跟著從椅子站了起來,跟我一同走到了顧景天的面前,我率先伸出手,臉上淺笑嫣嫣,“顧總,晚上好啊。”
秦桑也非常有禮貌的跟顧景天點了點頭,“顧總,真巧,在這裡碰見你,這位是·····!”
秦桑的目光從顧景天的臉上投放在了跟他一同用餐的女人身上。
顧景天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伸出手來跟我輕輕握了一下,放開,做的不露痕跡,像是真的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秦總跟範秘書也是來這裡吃飯嗎?這位是未婚妻,夏晚晴。”
他又低頭跟夏晚晴介紹了一下我們,我在心底嘲諷的笑了笑,兩個人的名字同樣都有個晴字,命運卻不相同。
夏晚晴大概也是出自於豪門,舉手投足之間透著一股文雅,聲音清脆好聽,“範秘書,秦總,如果不建議的話,可以一起坐下來吃。”
我搖搖頭,臉上一直掛著淺淺的笑容,“不用了,要是我們真要跟你們吃的話,我怕會掃了顧總的興,不是嗎?”
我說完又頓了一下,擡起頭毫無恐懼的對上他的眼眸,他還是一貫的波瀾不驚,眼眸深邃的望不見底。
“好了,等顧總訂婚的時候請一定記得給我們發請帖,我跟秦總,一定會親子上門祝賀。”
秦桑微微點頭,“範晴說的是,希望顧總能真正遇到你的幸福。”
我跟秦桑肩並肩的離開了餐廳,出了餐廳,我腿都快軟了,卻還是不允許自己軟弱,強撐著上了車,趴在儀表盤上,我剛纔過去,只不過是爲了探一探他的反應,而最終,我除了在他的身上和眼底,感受到的只有疏離和淡漠,一絲一毫的溫度都感應不到。
看來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了,何必了,明明都已經沒有必要了,爲什麼還是不死心呢,秦桑的話沒有錯,我的自尊心雖然還沒有完全失去,但是也快差不多了吧。
秦桑拍了拍我的肩膀,無奈的嘆了口氣,“你說你剛纔又是何必呢,明明可以裝作不認識直接離開,偏偏要去自討沒趣。”
就是啊,明明可以裝作不認識直接走了的,偏偏要過去找虐。
回到公司,秦桑開始投入到工作中去,在回去的路上,他告訴我,要想走出這段感情陰影,只能靠我自己,他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守在我的身邊。
我趴在辦公室的桌子上,心裡的悲傷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我不是聖人,不可能就那麼輕易的讓那段感情就隨之而去,腦海裡不知爲何,又想起了今天中午秦桑跟我說的話。
他說顧景天以前做了禽獸不如的事情?他爲什麼會這麼說,在我的印象中,秦桑跟顧景天第一次見面還是因爲我不是嗎?之前兩個人只是對對方的公司有所耳聞,並沒有正式見面過。
秦桑跟顧景天之間,難道是有什麼事情嗎?我的潛意識裡,覺得他們兩個之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否則的話,秦桑爲什麼要這麼說,顧景天又爲什麼要讓我防著秦桑。
可是我沒有一點頭緒,想要查起似乎也沒有下手的地方。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顧景天跟那個女的還有一天就要舉辦訂婚儀式了,他們兩個便會成爲彼此的那一半,而我,只不過是顧景天衆多女人當中的一個過客。
這天下午,我剛下班,準備去辦公室裡找秦桑一起回去,秦桑一臉焦頭爛額的樣子,我從來沒有看見他脾氣這麼暴躁過,辦公室裡幾乎是一片狼藉,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我正準備推門進去,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在我耳邊響起,我側過頭,四五個警察正在朝著我這邊走來,我錯愕的盯著他們,警察怎麼會跑到公司來了。
警察看到我,亮出了他們的證件,“請問你是公司裡的什麼人?”
我愣了一下,然後很誠實的回答,“我是秦總的秘書,請問你們找秦總有什麼事嗎?”
警察用很公式化的語氣對我說,“有人檢舉,秦桑跟幾起命案有關,現在請他到警察局去調查。”
我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臉色如同一張白紙,脣瓣哆嗦著,“怎麼可能呢?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