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謊的不止劉洋和孩子他爸，”小白舉了一下手，接話道：“伍大廚和老闆好像也在鬧矛盾。”
“好像？”閆儒玉皺眉道。
他很少如此嚴肅，即便有情緒，也能很好地控制，不會隨便波及他人。
此刻他的煩躁已流露了出來，這使得小白十分緊張，話都快要說不利索了。
“呃……那個……哦，對了，我給中介打了電話，就是帶飯館老闆看門面房的中介，他們不是要開分店嗎？
據(jù)中介說，沈記羊肉粉湯店的老闆明確表示，新店面還是用來開羊肉粉湯店的。
可是，開分店的事兒他卻沒跟伍大廚商量過……難道新店不需要伍大廚的配方嗎？
或者說……他已經(jīng)得到了配方？如果真是這樣，伍大廚就沒了價值，老闆兩口子肯定不會再跟他分賬了……這樣一來，雙方會不會產(chǎn)生什麼矛盾？
當(dāng)然，這些只是推測……我其實還沒太想明白，因爲即便雙方有矛盾，跟小孩兒也沒什麼關(guān)係，好像……沒有必要殺死小孩兒來泄憤。”
閆儒玉繼續(xù)搓著煙不說話，吳錯便接過話頭。
“好……那咱們現(xiàn)在已知的信息有這麼幾條：
第一，在孩子的死亡一事上，劉洋撒了謊，他應(yīng)該是發(fā)現(xiàn)我們勘察屋頂上的腳印，就順水推舟，說爬房頂?shù)娜司褪莾词帧?
再詢問他一次，搞清楚他爲什麼撒謊。
第二，孩子的父親也撒了謊，他進過店，還碰過收銀箱，是爲了拿錢嗎？他又爲什麼撒謊？
第三，伍大廚和老闆之間，究竟是否存在利益矛盾？
除此以外，外圍走訪再沒發(fā)現(xiàn)了嗎？”
明輝搖頭，“沒有了，沈記老闆兩口子平時爲人和善，沒什麼仇家。”
閆儒玉問道：“屋頂上的鞋印是40碼的，這三個撒謊的人的鞋碼……”
閆儒玉皺眉，陷入思索。
“那天你確認過，孩子他爸穿42號的鞋子，伍大廚長得敦實，個子不高，腳應(yīng)該不大……”
“伍大廚應(yīng)穿40碼的鞋子……”閆儒玉道，他依舊閉目思忖，看來是在回想詢問當(dāng)天幾人腳上的細節(jié)，“至於那個劉洋，他那天到是穿了一雙皮鞋……鞋碼應(yīng)該在40、41左右。
等等，還有一個人穿著皮鞋……是店老闆！也是40號左右的鞋碼。”
“不會吧……”吳錯道：“他進自家店裡，難道還要爬屋頂？”
“我就是想起來了，隨口一說，不必在意。”
會議結(jié)束，衆(zhòng)人散去，車裡只剩下閆儒玉和吳錯。
“哎！還生氣呢你？我承認，向人透露破案方向是我不對，可我相信我的老師，他絕不會……”
“呵——”閆儒玉冷笑一聲，“你犯不著跟我解釋，反正也不是頭一次了，到時候你被人整了，就是吐了血你最好自己咽回去，別跟我哭就行。”
“看你說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還沒到眼前的事兒我不想考慮得那麼悲觀，倒是有一間事迫在眉睫。”
“什麼？”
吳錯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糖，有話梅、酒心巧克力、太妃糖，還有一盒口香糖。
他把這些通通的給閆儒玉。
“你幹嘛？”
“某些人啊，戒菸戒得脾氣暴躁，把小朋友都嚇著了，吃點兒甜食緩緩吧。”
閆儒玉接過糖，也不分哪個是哪個，胡亂地往嘴裡塞了兩三塊。
“照你這吃法……小心得糖尿病啊。”
閆儒玉翻了個白眼，“你說是得糖尿病死比較好，還是笨死比較好？”
吳錯嘆氣，“算我沒說……我就不該招惹你，行了吧？”
……
沈記羊肉粉湯。
從外面看，關(guān)了門的店面冷冷清清，進門兒一看，焦灼之感瀰漫。
前幾位刑警進門兒，店老闆兩口子迎上前來，問道：“警察同志，有什麼進展嗎？”
“麻煩諸位回後院宿舍，我們還需要一輪詢問。”
“有結(jié)果嗎？……要是沒個結(jié)果，可怎麼跟我那苦命的妹妹交代啊……”老闆娘作勢又要哭，被老闆一把拽住。
“哭什麼？！頭髮長，見識短！警察同志不是正在查嗎？！”老闆轉(zhuǎn)頭對吳錯道：“放心吧，我們配合！絕對配合！”
第二輪詢問，第一個接受詢問的是孩子的父親——王煥之。
出事以後，他一點兒去醫(yī)院探望妻子的意思都沒有，反倒抱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留在店裡。
“王煥之，你是孩子的父親，照理說我們不該懷疑你……”
“可不是，怎麼也懷疑不到我頭上，死的那可是……哎！我家的獨苗啊！……把他養(yǎng)到三歲，光奶粉錢花了多少你們知道嗎，他一死……哎！虧本了！虧大發(fā)了！”
吳錯一拍桌子，“少他媽廢話！爲什麼撒謊？！你的指紋爲什麼在收銀箱上？！”
“啊？……這……”
“裝蒙什麼是？不說清楚我們現(xiàn)在就抓人！”
吳錯深知，對待這種老油條，得速戰(zhàn)速決，等他回過勁兒來，開始考慮如何撒謊，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閆儒玉也在旁添油加醋地配合道：“既然指紋在收銀箱上，我看八成就是爲了圖財，難道圖財不成你還想害命？……我看就以你對孩子的態(tài)度，爲了不再花錢養(yǎng)孩子，你自己親手殺……”
“喂！你別瞎說！”王煥之嚷道。
他停頓了一會，終於道：“好吧，我是偷偷進過店裡，我就是想拿點錢。
剛我說過了，到了京北市我身上已經(jīng)沒剩幾個錢，別說住了，連飯都快吃不上了。
再加上，我之前就知道，我老婆這個姐姐沒安什麼好心，成天勸她帶著孩子跟我離婚。
我們家有矛盾，她姐也有責(zé)任！我心裡本來就憋了一口氣。”
“某些人啊，戒菸戒得脾氣暴躁，把小朋友都嚇著了，吃點兒甜食緩緩吧。”
閆儒玉接過糖，也不分哪個是哪個，胡亂地往嘴裡塞了兩三塊。
“照你這吃法……小心得糖尿病啊。”
閆儒玉翻了個白眼，“你說是得糖尿病死比較好，還是笨死比較好？”
吳錯嘆氣，“算我沒說……我就不該招惹你，行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