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不二見到張志強神色有些微變，但卻不知道張志強之所以變色是因爲陳朵朵在坐下掐著他的大腿，還以爲自己成功刺激到了張志強。 在他過往的經驗當中，女人因爲吃醋，爲了刺激男人，而和他勾搭上，最終被他真正拿下的不在少數。 他有足夠多對付女人的經驗，對於時機火候都有很到位的把握。 此時他忽然開口說道：“是你從來沒見過的表演，我保證。” 米茜聞言捂嘴笑了笑，花枝亂顫，頓時惹得四周的人全都看呆。 “我沒看過的表演？那我還真是想不到哦？”米茜說道。 張志強微微皺眉，青不二這個傢伙一看就知道是在打著什麼壞主意，但有人比他更急。 龔武帝和徐人鳳兩個人看到米茜被這個傢伙逗樂，頓時心中不爽外加緊張萬分。 龔武帝開口說道：“只怕不是什麼正當的吧？” 青不二淡淡地看了龔武帝一眼，竟然大方地點頭承認。 他說道：“我們青紅的那點事，龔少自然是清楚得很，只不過青紅有青紅的規矩，所以那些事情雖然確實不能算正當，但至少是合法的...” “真的合法嗎？”龔武帝冷笑著問道。 青不二說道：“這玩意，龔少你可能不明白，大家都是華夏人，很多時候，有些東西並沒有明確的界定，說合法當然就合法，說不合法，卻不一定真的不合法。” 龔武帝冷哼一聲不再說話，彷彿和青不二再說一句話都有些掉品一樣，他顯然是知道了青不二說的是什麼。 只是常年不在江濱的徐人鳳以及沒有接觸過這個圈子的張志強和陳朵朵還不知道。 米茜適時地開口說道：“你們這麼一說，我倒真的很好奇了，究竟是什麼？” 青不二淡淡笑著對米茜說道：“米茜小姐你只要接受了我的邀請，自然不就知道了嗎？” 米茜作出思考的模樣，隨即看了一眼張志強，點頭答應，對青不二說道：“好的，我答應你。” 青不二笑了起來。 徐人鳳眼看米茜竟然真的答應了青不二的邀請，而龔武帝明顯是知道一些，卻不加阻攔，頓時心中大感好奇。 正想要向龔武帝詢問，這時候忽然麥克風響起，老狗走上了大廳裡臨時搭建的一個小臺子。 他清了清嗓子對著架在小臺子上的麥克風說道：“尊敬的各位來賓，謝謝大家前來參加王小九的葬禮。” 頓時大廳內全都安靜下來，衆人齊齊看向這邊，徐人鳳也不好再問。 老狗繼續說道：“我今年五十二歲，王小九比我小很多，但他卻是我的老大，我見他都會喊一聲九哥，喊了七年。” “可能有人認爲我每次喊他的時候，心裡會覺得彆扭，但其實根本沒有，因爲喊他九哥，是我真心的，發自內心的，因爲如果不是他，我現在早就餓死在街頭。” 老狗繼續說道：“所以在我的心裡，我一直把這個比我小二十來歲的男人，當做是我的大哥，是我的恩人。” “我一直都夢想有個機會，能讓我報答他的救命之恩，然而這些年來，我非但沒有這個機會
，反而九哥又幫了我很多次。” “我曾經以爲，即便是我閉上眼睛，躺進棺材，可能也沒機會報答九哥了，我想過，要是真到了那一天，九哥一定會爲我流淚的。” “是的！九哥就是這樣一個對待兄弟從來都是付出，不求回報，對待兄弟如同手足，把兄弟真的放心裡的真男人！能夠遇到九哥，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我沒想到...”老狗說著再也不能自已，哽咽出聲，他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沒想到九哥竟然會走在我的前面...爲他送行的人...會是我...” 小小的臺子上，頭髮花白的半小老頭，該說的話沒有說完，卻已經泣不成聲，就像是老九一樣，該過完的人生沒有走完，卻已經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在江濱地下世界當中被人喊做老狗，可見老狗的名聲和作風都不會惹人喜歡。 然而此時此刻，江濱地下世界的大小龍頭幾乎齊聚一堂，卻全都被老狗的情緒感染。 他們所有人都認識老九，但大部分都是泛泛之交，其中小部分和老九關係良好，還有一部分人更甚至是和老九交惡的，然而此時，所有人卻都心有慼慼焉。 混社會的，能有幾人有好下場？但若是在死後，手下小弟能夠這樣盡心，也應該死而無憾了吧...丁慧傑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上臺將泣不成聲的老狗扶下臺，然後對著麥說道：“請強哥上來說兩句。” 說完之後，他就往後退了兩步，把這小小的臺子和麥留給了張志強。 頓時場中所有人的眼神全都匯聚到了張志強的身上。 張志強緩緩起身，輕輕拍了拍陳朵朵的手，貼著陳朵朵的臉小聲和她說了幾句，然後在場間數百道目光當中，他拉起陳朵朵的手，牽著她走上那小小的臺子。 張志強和陳朵朵兩人走上臺子，落在衆人眼中，便全都明白這是一種象徵，今天張志強登上的這個小小臺子，並不簡單是來追悼老九，更是一種宣示，他張志強，接了陳半江的班！ 清了清嗓子之後，張志強開口說道：“感謝的話我不想多說，因爲我知道在場的大部分並不是真的來送老九的。” 這話一出，頓時場下一片譁然，他說的是實話，但實話往往傷人，最不留情面。 “有點意思...”青不二微笑起來，身子微微後仰，一臉玩味地看著張志強。 張志強等下面的人羣稍稍安靜之後再次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們看著我拉著朵朵上來，一定以爲我是在向你們表示，我如今接了陳半江的班，而並非單單只是上來緬懷老九。” 又是一句大實話，場下再次傳來一片譁然，這時候衆人再看張志強，已經覺得這年輕人實在是有些過於囂張，心知肚明的事情，卻偏偏要挑破，分明是不給所有人面子。 然而今天張志強卻根本就沒想要給他們面子。 他繼續說道：“你們錯了！你們全都錯了！陳半江的東西，我要！但我卻不會成爲第二個陳半江！我是張志強！我也只會是張志強！” 好囂張，好狂妄！此刻幾乎所有人的心頭都給張志強打
上了這個標籤。 暗中已經有人在動心思，想要找機會踩一踩張志強。 畢竟場間全是江濱的名流，誰沒一點實力？雖然明面上不大可能真的和張志強對著幹，但他這麼囂張，暗中給他穿穿小鞋，完全可以做到。 “我之所以拉著朵朵上來，並不是要對你們宣示什麼，而是因爲朵朵告訴過我，老九是她大哥，一直對她很照顧，老九爲陳家付出了太多太多，所以，今天就算她不想上來，我也必須要拉著她上來！” “因爲！”張志強用拳頭敲了敲自己的胸膛，沉聲說道：“做人最不能的就是忘本！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問心無愧！” “如果老九還在，我們可以有很多辦法來報答他，但是現在老九沒了，所以今天是我們唯一報答他的機會！” 這時候陳朵朵走上前來，接過張志強手裡的麥，她開口緩緩說道：“上中學的時候，老九爲了保護我曾經被人捅過刀子，這件事雖然後來我爸不許再提，擔心會給我留下心理陰影，但我卻一直記得。” “我記得九哥在被人捅了之後依然把我塞進出租車，大喊著讓司機送我離開，我記得他那滿身鮮血，我記得他大聲呼喊讓我離開的聲音，還有他當時焦急萬分的表情，以及在車子發動之後離我越來越遠的那個背影...” 陳朵朵說著，臉上滑下兩道清淚。 “我爸以爲這件事會給我留下心理陰影，但他不知道，這件事，實際上讓我學會堅強，讓我知道如果自己不夠強大，就會拖累身邊的人，這件事，讓我知道我不只屬於我自己，我屬於我身邊的每一個人...” “因爲他們爲了我，甘願付出生命，所以我絕不能再讓他們受到傷害，從那時候起，我就立志要做一個獨立，自強不息的女人...” “九哥...朵朵做到了！朵朵現在一個人，依然會堅強地活下去，每一天都生活得很好很開心...九哥...” 陳朵朵泣不成聲，哭得像是一個淚人。 張志強伸手把她攬進懷裡，輕輕拍打她的肩膀。 他拿過麥，對著話筒說道：“至於我和老九之間...” 他忽然哽咽，也說不出話來，狠狠咬了咬牙齒，強行壓下心頭的哀傷。 “他們已經說了...太多，我只說一句...老九...九哥，永遠是我大哥！是我張志強的大哥！” 張志強再度哽咽，平復了一下心情之後，他紅著眼眶擡起頭來，眼中熱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他拼盡全力對著麥用沙啞的嗓音吼道：“九哥！一路走好！” 場間再也沒有一絲喧鬧，安靜得彷彿讓人窒息，忽然傳出一聲座椅碰撞的聲音。 徐人鳳第一個站起身來，閉上眼睛底下頭，以示哀悼。 龔武帝也站起身來，小青花鎮南王等人陸續站起身來。 到了最後，米茜和青不二也全都站起身來。 幾百個人，不管是之前和老九認不認識，有沒有過節，此時全都站著，低頭，閉上眼睛進行默哀。 場間出了輕聲抽泣，沒有任何聲音，抽泣聲彷彿是一首哀曲，靜靜流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