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涯邊,四處都是羣山,眼前是一片懸崖峭壁,站在涯邊,腳下雲霧叢生,若是膽量不夠,向下望去,渾身都會打一個寒顫。
自在涯高有百丈,若是不小心摔下去,立時粉身碎骨,絕無生還可能。
就是在這樣一個險峻的地形,也有人可以在江湖裡雄踞一方。
一個少年人獨自站在涯邊,他的相貌誰十分的英俊,但從他的面容裡總是能透露出一股奇異的邪氣,帶著某種神秘的面紗,彷彿在吸引著人們去嘆尋,他的秘密。
他輕輕的嘆了口氣,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玉簪,三年了,整整三年了,他幾乎每一天都對著玉簪,不同的是,他有時哭,有時笑,有時看著它高興的飲酒,但有時卻真的是酒入愁腸,滿眼淚相思。
那個玉簪究竟是何來歷?又是什麼力量讓一個少年人如此憂傷呢?
三年來,他每天幾乎都要來這裡,默默的看著涯下的萬丈深淵,然後像發了狂一樣的自嘲,這裡據胡沒有人來,所以他總是盡情的發瘋,也許江湖就像他所說,誰笑誰瘋癲,因爲每一個人都是瘋狂的,瘋狂的追名逐利,瘋狂的爾虞我詐,瘋狂的不擇手段,瘋狂的不惜一切,只想向上爬…這時他真的是隻笑世人看不穿了…
他的後方的崖壁上,一個男人正在看著他,那人看上去面容古拙,身著紅色奇異的長袍,最主要的是,他的兵器,他的背後居然揹著三柄長劍!他愣愣的看著少年許久,然後默默的嘆氣,搖頭道∶“看來少主還是沒有從陰影中走出來…”
少年將手平鋪在眼前,然後用手輕輕的抓緊,將髮簪緊緊握在手裡,嘴角笑了笑,好像是對人世間一切的蔑視,又好像是對過眼雲煙的看淡,一切一切,有什麼重要的呢?
涯上之人看在眼裡,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因爲這一幕,在這裡,幾乎每天都會上演。突然,,涯上之人突然覺得自己的身後有一股強大的氣力,強的幾乎人力根本達不到的程度,他猛的一回頭,立即跪身參拜道∶“屬下烏九黎參見聖王!”
只見來的這人相貌絲毫不輸給那位少年人,眼神閃爍著一種奇異的光澤,彷彿一瞬間就能捕捉你暗藏在心裡的每一個角落,眉宇之間,有一種懾人霸氣,長鬢微垂,神采奕奕,可謂藐視天下斌吞八荒之心。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邪教焚欲宮宮主,被江湖成爲邪聖的尹之尤!
尹之尤道∶“起來吧!”之後就把目光對準少年,道∶“本座經常叫你過來看看少主,他可有什麼變化?”
烏九黎支支吾吾的,不知答些什麼,尹之尤冷冷道∶“本座在問你話!”
烏九黎連忙道∶“聖王恕罪,屬下也不知如何回答,少主幾乎每天都在做同樣…同樣的事情,所以我…”
尹之尤不悅道∶“他還是他!焚欲宮的繼承人竟然爲一個死了的女人放棄自己?現在的他如何能一通魔教!當年以一人之力血戰魔門五大長老的冷夜翎哪裡去了!”
烏九黎道∶“三年了,少主幾乎沒變過…”
尹之尤道∶“焚欲,焚欲,他還不能禁情禁慾!”
那被尹之尤稱爲冷夜翎的少年依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尹之尤不動神色的走了過去,幾乎聽不到任何的腳步聲,冷夜翎似乎也沒有注意到,知道尹之尤走到他的身旁,和他一起面對這萬丈深淵。
冷夜翎驚道∶“師父…”
尹之尤道∶“我不是說過,少主不必叫我師父嗎?”
冷夜翎道∶“我的武功是你教的,叫你一聲師父理所應當”
尹之尤道∶“一切都隨少主吧…”
冷夜翎道∶“今天你怎麼…”
尹之尤淺淺一笑,道∶“驚喜嗎?我覺得不是…”
冷夜翎道∶“我知道自己讓師父失望了…我沒有資格做當什麼少主…”
尹之尤道∶“有沒有資格不是你說的算,三年來,我從未來看過你,你知道爲什麼嗎?”
冷夜翎道∶“是我讓你寒心了…”
尹之尤道∶“寒心?你錯了,我只想給你時間思考,讓你看看這萬丈深淵,希望他能洗去你一身的仇怨,找回你自己。”
冷夜翎道∶“我不知道師父爲我考慮這麼多,可望著這裡只有傷心,哪裡洗的去仇怨呢…”
尹之尤看著涯底,看不到盡頭,道∶“三年前,蝶舞就是從這裡掉下去的,一晃時間,轉眼就是三年,歲月就是無情,不留痕跡…”
冷夜翎含淚握著髮簪道∶“是我沒用,我救不了他…我真的沒用…”
尹之尤道∶“少主錯了,想當年少主一人力戰魔門五大長老,是何等威武,蔑視天下羣雄,是何等雄心壯志,我想那你找回的,是你的心!”
冷夜翎反問道∶“我的心已經鏽死了,就像你的劍,不出鞘,一樣會鏽掉…”
尹之尤道∶“我的劍不出鞘是因爲我的武功已經不需要兵刃!我的劍永遠鋒芒畢露,因爲我不會忘記那一段段恩仇!”
冷夜翎默不吭聲,尹之尤道∶“少主難道就可以忘記?少主可知道這三年發生了多少事?散道鬼師皇甫獨明、海沙幫躍躍欲試,墨林易書宜手下高手如雲,有一吞正道之心,接下來就是我們,我們被稱爲邪教,與魔音宮妖姬多年來一直在爭奪魔教霸主的地位,我們手下雖然人才濟濟,可妖姬手裡卻有三教九流七十二洞,實力不可小視!少主真的打算終日活在過去?”
冷夜翎心裡無數次說著蝶花的名字,口中輕道了一句∶“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