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一下子蒼白無力起來。

心間的疼痛，不知道要如何，才能不再痛。

帝上邪的信中充滿了自信，也狠辣無比，他說得非常的清楚，如果歐陽明日不放棄慕容惜月，讓她回到妖界，那麼帝上邪會親手毀了那顆應天靈珠。

應天靈珠，

乃是靈珠羣裡，最爲靈性，也是最爲聰慧的一顆，只是，毀了靈珠事小，六界的蒼生，纔是大啊。

阿楠進來的時候，便看到低頭獨自舔著傷口的自家公子，也是急得不行，不知道要如何辦纔好，方纔與墨沁在外面聊天，他知道了在公子與帝上邪打鬥的時候，惜月的痛苦與憔急，她甚至可以爲了公子的心臟，而跪在了帝上邪的面前。

如此，

惜月對公子的用情，可謂深。

可是如今，事情已經到了兩難的地步，一進毀六界，一退便是毀了她與他的幸福萬年。

只是，

怎麼拿捏，怎麼想，都似乎是六界的蒼生，更加的重要，如果六界都毀了，那他與她，又談何幸福，談何在一起。

拳頭咔咔作響間，心中似乎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阿楠見他如此，眸中劇痛，衝上前去，對明日喊道。

“公子……”

“公子，怎麼可以這樣——”

……

明日苦笑著搖頭，最後緩緩的擡頭對視著阿楠，好半響他才喃喃的失去落魄間，喃語道。

“除了這個，還有別的選擇嗎？”

“公子，有沒有辦法，把三十二重天的裂痕補起來呢，如果是這樣，天柱就不會有事，也不會倒塌啊。”

……

明日眸中溢滿了絕望，沒有回答阿楠，但阿楠卻在他的眼神裡，懂得了一切，他縱是仙帝又如何，如今沒有再度飛昇成仙，那這凡，就是白下了。

就算現在回到仙界，恐怕也於事無補。

“公子……”

阿楠坐在明日的身旁，有些頹廢，見明日神情哀傷不已，也只得有些狠心的問道。

“公子，真的決定放棄了嗎？”

話音剛落，

明日那雙美目竟是淚水氾濫，不消一會兒，雙目墜落出一顆顆的殷紅——

驚得阿楠跳了起來，連忙從懷裡取出丹藥，喂進明日的嘴裡，又施術法與他止淚，心卻是震驚得差點躍出口內。

公子，

竟是如此的情傷。

他，

怕是愛極了惜月吧。

惜月也是那般的愛著他，可是這樣明明兩個愛極了的夫妻，卻偏偏要面臨著如此的危險，這……要如何是好。

阿楠憤怒的轉頭，望著天空。

這天道，

怎麼能這樣，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倘若明日此番放棄惜月，惜月又能否理解，能否原諒？

明日深知惜月的性格，她能夠忍受一切的苦難，一切的生老病死，一切的輪迴之苦，但是唯一不能忍受的，便是愛她的人，騙她。

可是，

這一次，他不得不騙。

“阿楠——”

虛弱的聲音響起，因爲阿楠的精心護理，明日的臉上已經沒有了血痕。

阿楠慌忙轉身，望著自家公子，方纔那血淚雙流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