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溫歌吟便成殿外進(jìn)來,她一襲曳地鳳服,飛雲(yún)髻,額上點(diǎn)著一朵紅梅,嬌俏的杏眸漆黑明亮,肌膚若雪,行走間,髮簪上的鳳凰,栩栩如生,展翅欲飛,貴不可攀。
錦言垂了一下視線,知道自己被打的原因之後,不管她與秦非墨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這會兒見到溫歌吟終究是會尷尬。她再擡頭,已動了動身體,掙扎著要起來行禮。
溫歌吟上前一把將她按住,十指削如蔥根,她輕輕握住她的手嘆道:“姐姐去晚了,讓妹妹受苦了。”
錦言垂下頭,掩了眸中思緒,歉意道:“是錦言的不是,錦言給姐姐帶來困擾了……”
“傻妹妹,說什麼呢,你也是不懂事,其實(shí),若是你真心想要入宮,與姐姐說一聲便是,大可不必去廣陵宮,親自找皇上……”
她後面的話沒說完,錦言已“嚯”的擡起頭看向她,她漆黑的視線撞進(jìn)她同樣諱莫如深的視線之中,錦言心中一下便清醒過來,有些冷淡的勾起脣道:“皇后娘娘也相信外界傳言麼?娘娘放心,臣女從來無心入宮,若是娘娘還不放心,臣女今日就回府,再不會踏入宮門半步。”
“妹妹……”溫歌吟輕輕一嘆,錦言卻已強(qiáng)忍了痛從榻上起身。在溫歌吟無奈的眸光之中,她跪在地上朝她拜了一拜,隨即道:“臣女告辭。”
“錦言!”溫歌吟一把拉住她,苦笑道:“就當(dāng)我什麼都沒說,你若是執(zhí)意要回去,也得等傷養(yǎng)好了再回,不然這個(gè)樣子來回折騰,萬一落了疤,我如何向爹爹交代?”
“落了疤不是更稱皇后娘娘心意?”錦言脫口而出之後,方知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果然,溫歌吟的臉色在一瞬間便沉了下去,她雙瞳之內(nèi),冰寒如刀,定定的看著錦言,一字一句道:“妹妹爲(wèi)何這麼說?妹妹知道什麼?”
錦言急忙垂下頭,掩住眸中思緒,低低道:“是錦言的不是,錦言不該這麼說姐姐……”
溫歌吟眸中依舊思緒翻涌,臉色雖有緩和,但一雙黑瞳內(nèi),分明尚有懷疑之光。她定定看了她一會兒,半響才道:“既然你想回,本宮今日便命人送你回去。”
她淡瞥了她一眼,恢復(fù)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一揮鳳袖,快步走了出去。
當(dāng)天下午,小嬋送來錦言的隨身行李,由溫歌吟派出人來送她出宮。
至始至終,秦非墨都再未出現(xiàn)過,若不是背上依舊還疼著,錦言倒真以爲(wèi)昨夜只是一場夢境。但是,能出宮了,錦言心底也緩緩鬆了口氣。她到底是現(xiàn)代人,在二十一世紀(jì)生活了二十幾年,心性脾性習(xí)慣,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要她學(xué)會古代人的尊卑,學(xué)會事事小心翼翼,還真的得多下一番功夫。不然,若是真的有人要害她,只怕,她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