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聽從師父的話而來到山中,一處無人的略顯平整的空地上的車子鳴,此刻正默默地彷彿一把利劍般站著,雙腳外八,與雙肩平齊,看似隨意又似乎帶著某種令人看不懂的韻味,雙手交叉環(huán)於相對瘦弱的胸前,相距不到一米距離的前方豎著一炳平凡無奇的鐵劍,直插入地下,他緊閉著雙眼,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咻——”伴隨著這道聲音而來的還有一片翠綠色的葉子,葉子在虛空中高速飛射,雖然微微顫抖著卻一直堅定地射向車子鳴,沒有掉落,也沒有猶豫。
車子鳴雙眸上的睫毛與藏於銀髮後的雙耳微微動了動,就在葉子即將襲到車子鳴白淨而又透露著冷靜的門面的時候,車子鳴緊閉的雙眸猛地睜開,眼中一道精光不由自主得射出,與右肩平齊的右腳輕輕卻敏捷地往前方插入而又未深入地裡的劍尖處一踢,鐵劍自下由上飛起,右手一握,剛好握住旋轉(zhuǎn)了九十度的劍柄。
“叮……”
突然一聲脆響,原來是車子鳴在關(guān)鍵時刻把鐵劍斜在了面前,黑不溜秋的劍刃受到了正處於高速飛射中的翠綠葉子撞擊微微震動而發(fā)出的聲音,不過卻也擋下了綠葉的攻勢。
然而,一道劍光突然在車子鳴的身後不遠處亮起,眨眼間便已來到車子鳴的背後,車子鳴雙耳一動,右手一轉(zhuǎn),一反,便嗆啷一聲擋住了來自後方的襲擊,轉(zhuǎn)至背後的右手那麼往下一劃,便將襲擊者的劍引到右邊身旁,再往上一劃,襲擊者的中門便已打開。
車子鳴左手握拳,右腳大步一邁,邁至襲擊者身前,沒有蓄勢,沒有花俏,緊緊握住的左拳一刺,然而就在要擊中襲擊者的時候,只見一道亮白的劍光閃過,襲向了剛剛刺出的左胳膊,倘若車子鳴繼續(xù)下去,怕是左手從此失去,明白此理的車子鳴迅速將左拳收回,右手持劍來援,擋下了追擊而來的劍光,交擊幾次,便拉開了與對手的距離。
“你的實力還不夠,難道你的天賦很差嗎?這麼多年來,有我與你父親兩人親身的教導(dǎo),你卻只有這點程度?”
只見一個老人握著一把生鏽的鐵劍與車子鳴面對而立,赫然是吳煒,此刻的他面目嚴肅,重重地說道:“就在剛剛,你爲什麼要用拳?是怕傷害到我嗎?自大!你認爲你可以傷害得到我嗎?還是說,你是在炫耀你的周拳?愚蠢!對敵之際,最忌猶豫不決,剛毅果決纔是正理,你現(xiàn)在根本不能將周拳和元罡三十六劍連接在一起,若是硬要連接只會使得攻擊更弱!”
聽著吳煒訓(xùn)斥的話,車子鳴並沒有開口辯解著什麼,他只是重新蓄勢,伺機而動,因爲他知道,此刻即使如何辯解都是沒用的,更何況本就無需辯解,因爲車子鳴很清楚,對於師父這種高手來說,他本身所用的任何招式都是有著很多嚴重的缺陷的。
他喜歡師父這種嚴厲的教導(dǎo),因爲這樣他可以迅速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不足,每當感覺到那許許多多的缺陷一點點地消失、解決,這種感覺是很微妙,很令人興奮的,倏忽間,就在吳煒吐出最後一句話的最後一個字後,伺機而動的車子鳴雙眸一閃。
“好機會!”
趁著吳煒來不及換氣,車子鳴迅速跑動開來,三步併成兩步來到吳煒面前,斜垂著的鐵劍自下而上那麼一劃,在作出反應(yīng)而躲避開來的吳煒的衣角處輕輕的劃出了一道細細的口子,退開了的吳煒並沒有因此而生氣,相反,他很高興也很欣慰地哈哈一笑。
“很好,你已經(jīng)開始有些明白如何在戰(zhàn)鬥中生存下去了,可是,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卻是另外一回事,那麼現(xiàn)在,就讓我看看你有什麼資本可以使你在生死之間存活吧!”
話音剛落,吳煒已經(jīng)持劍來到車子鳴的左方,劍刃一亮,劍尖直指車子鳴,右手握住劍柄狠狠刺去。只見車子鳴靜靜等待著吳煒手中之劍的到來,心中默數(shù),眼角微動。
就在吳煒劍尖來到前方一米處時,瞬間旋轉(zhuǎn)握劍的右手手掌,大拇指向後,尾指對著前方,上半身向後傾斜,右手用力持劍往上一提、一劃,擋開了襲來的劍後,車子鳴緊咬時機,向後傾斜的上半身往左一轉(zhuǎn),左腳斜踏、一蹬,欺身而上,迴轉(zhuǎn)而來的鐵劍一道橫刺、刺向了吳煒胸前。
吳煒不以爲意,他只是輕輕用劍一引、一提、一刺卻是瓦解了車子鳴的攻勢之餘又對車子鳴進行攻擊,不過,好不容易搶得先機的車子鳴又豈會如此放棄?
不退反進的車子鳴,打了吳煒一個措手不及,使得吳煒的劍擊落了個空,眼見車子鳴已經(jīng)出劍來到身前,吳煒想回劍抵擋,但是,劍已出,如何回?就在即將擊中吳煒的時候,場上的局勢發(fā)生改變
“哧……”原來是吳煒眼見車子鳴劍尖越來越近,於是反轉(zhuǎn)劍柄,使得手中劍尖向下,猛地一插,藉由深入地裡的劍尖處爲支點,一躍而起,躲開了車子鳴必殺的一擊。
來到車子鳴身後的吳煒並沒有一味的躲避,恰恰相反,就在剛剛躍到車子鳴背後的他,雙腳著地的時候右手用力往前一壓,使得深入地裡的劍尖回到空中,就在此時,吳煒鬆開並旋轉(zhuǎn)著握劍的右手,再重新抓住,左腳往前一頂,上半身向著車子鳴那麼一傾,右手順勢刺出,刺向了車子鳴毫無防備的後背。
彷彿身後長了眼睛的車子鳴就地一個打滾,卻不是滾向其它方向,赫然正是吳煒的身下,來到吳煒身下的他雙手握緊劍柄,眼眸精光一閃,因爲用力,使得十根手指關(guān)節(jié)開始泛白,感覺不好的吳煒迅速變轉(zhuǎn)身子,企圖躲開,可是,他快,車子鳴比他更快,畢竟一個是在空中變向沒有著力點,而另一個有著大地作爲支撐。
“一劍西來!”
背躺大地而又以大地騰空而起的車子鳴,雙手把劍握得緊緊的,帶著彷彿萬鈞之勢直襲吳煒前胸,只見後者眼角微動,右手持劍柄,左手兩根手指緊捏著劍尖,將整炳劍橫在了胸前,也橫在了車子鳴進攻的必經(jīng)路線。
嗆啷一聲,吳煒手中生鏽的鐵劍因爲無法支撐兩人的力量而繃斷開來,卻也擋住了車子鳴強烈得有如狂風(fēng)暴雨般的攻勢,藉著車子鳴劍上傳來的重力,吳煒退了開來,與車子鳴重新隔開了一定距離。
“一劍西來?一劍西來?雖然只是徒有其形,尚未得到精髓,但是在未修煉著元訣的情況下,竟然可以使出來,不錯,不錯,真的不錯。”
停下戰(zhàn)鬥的車子鳴看著如孩子般哈哈大笑的吳煒,倍感不解,僅僅只是一招劍招,爲何能使得師父如此高興?彷彿察覺車子鳴的疑惑,吳煒停住了笑聲,然而臉上時不時露出的微笑還是暴露了他內(nèi)心的真實情緒。
“哈哈,臭小子,莫非你以爲這一招便是如同元罡三十六劍那般普通的招式?”吳煒假裝生氣地問道,不過在看見車子鳴那略顯猶豫地點下頭後,方纔嚴肅地說道:“你可莫小看了一劍西來和元罡三十六劍這兩種招式,每一種經(jīng)過長時間歲月沉澱的招式,勢必都有它的獨到之處,現(xiàn)在,我就和你講講這兩招的特別之處。”
“相比元罡三十六劍的三十六招式,彷彿一劍西來不但修煉難,甚至連入門都倍感困難,我說的是又或不是?”吳煒看著認真聆聽著的車子鳴微微點了點頭後說道:“可是,如果你真的這麼想的話,那麼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訴你,你的洞察力和心理素質(zhì)還不夠,不必急著否認,你可否見過你父親親自演示過元罡三十六劍?”
“唔——是的,就在我六歲時見過,就在,我父親爲了救我的時候。”車子鳴看著吳煒思考了下後肯定地說答道,想起六歲時,車子鳴緩緩地陷入回憶。
“那麼,你從你的父親的元罡三十六劍中可以感覺到什麼?也許你從來沒有細想過,現(xiàn)在,認真回想吧,告訴我你的感受。”吳煒的話將車子鳴從回憶中拉了回來,看著吳煒一眼,車子鳴重新回憶起當年情景。
“很快,我父親在與敵人打鬥中出招的速度很快,我看不清楚,即使現(xiàn)在的我回憶起來也只能知道一片模糊!”
“然後呢?除此之外呢?”
“唔……除了快,好像、好像每一招都很連貫,很圓潤,彷彿由此至終都是用同一招,而且,感覺父親手中的劍好像越來越來重……等等,爲什麼?奇怪,我父親什麼都沒做,他們怎麼都跑了?”車子鳴疑惑不解地喃喃自語,突然他擡起了頭,看著吳煒,希望吳煒能夠給予一個答案。
“唉……”對著皺著雙眉的車子鳴投來的視線,與其對視的吳煒並沒有像以前一般迴避,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今天,我將告訴你一切,所有事情的起因,經(jīng)過,一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