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決定之後,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大拇指慢慢的移到了手電的開關之上。
我迅速的將胸中深吸進去的冰涼的空氣吐盡,隨即在心中默唸了一個“一”字。
與此同時,我將按在手電開關上的大拇指也用力地按了下去。
剎那間,一道刺眼的光亮劃破這虛無靜謐的黑暗世界,筆直的向著我的正前方照射了出去。
手電光亮起的同時,我一邊在心中準備將那個“二”字默唸出來,一邊又大睜著雙眼迅速的向著被手電光照亮的地方看去。
然而,當我看到眼前被手電光照亮的情形後,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將心中那剩下的兩個數(shù)字再默唸出來了。
那一瞬間,我完全的被眼前看到的一切所驚呆了,甚至於讓我忘記了擰亮手電後可能會面臨的種種可怕的危險。
我只是瞪著眼睛,直愣愣的盯著眼前的一切,好半天沒有做出任何的動作,甚至於連呼吸都停了下來。
就在這時,那微弱的口申吟聲突然間又傳入了我的耳中。
聽到這再次出現(xiàn)的口申吟後,我的瞳孔猛然的一縮,隨即我很快的反應了過來。
在仔細的分辨著那口申吟聲傳來的方向的同時,我迅速的將手電的開關再次按了下去。
瞬間,從我手中延伸出去的光亮就消失了,四周圍再次陷入了一片讓人倍感壓抑的黑暗之中。
我站在這黑暗之中,依舊沒有任何的動作。
我只是一邊忍受著這相比起剛纔更讓我感到不安和壓抑的黑暗,一邊仔細的分辨著口申吟聲傳來的方向。
與此同時,我還要將心中對於剛纔所看到的情形所產(chǎn)生的震驚與不安壓制下來。
不得不說,剛纔手電照亮黑暗之中後,我看到的場景確實是讓我對這片黑暗產(chǎn)生了更加強烈的恐懼了。
但是讓人興奮的是,在極力抑制著內(nèi)心因爲剛纔看到的場景所產(chǎn)生的恐懼的同時,我終於還是將那口申吟聲傳來的方向弄清楚了,其傳來的方向就是在我的正前方。
而且從那聲音的大小來判斷的話,距離我此時所站的位置應該並不算遠。
剛纔聽到的口申吟聲再一次清楚的告訴了我,那聲音絕對是一個“人”所發(fā)出的。
不管其究竟是誰,但是知道是個“人”之後,倒是讓我心中對於剛纔看到的場景所帶來的震驚更加的減輕了一些。
我必須的過去,一定要將這個“人”找到。
一邊在心中做出了決定,我一邊輕輕的邁腿橫著向右邊的方向慢慢的挪動了近半米的距離。
那微弱的口申吟聲是從我的正前方傳來的,我之所以要橫向右邊移動,正是源於剛纔擰亮手電之後,我所看到的場景。
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剛纔所看到的場景。
如果非要讓我找個比喻的話,我覺得剛纔我所看到的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十八層地獄了。
那些稀奇古怪身披金甲的怪物像極了地獄之中的各色小鬼。
而那些缺胳膊斷腿,腸穿肚爛,臉上掛著臨死前絕望驚恐表情的各色人又像極了是在地獄中受盡磨難的冤魂。
當然,我很清楚,自己所看到的並不是那所謂的地獄。
而是一場殘忍至極的虐殺。
剛纔我擰亮手電的時間早已超過了之前自己決定的的三個數(shù)的時間,雖然這樣會很危險,但是我倒是因此是將那虐殺的場景看的十分的真切。
實施虐殺的正是那些獨特的身披金甲的各色怪物,而被虐殺的對象則是十幾名身穿著樣式老舊的登山服的普通人類。
讓我感到慶幸的是,不管是怪物還是那些普通人類,此時都已成爲了堅硬的凍屍了。
這些身披金甲的怪物凍屍至少得有幾十具,其中大多是四手四腳的蜘蛛人,也有身材高大的獨眼巨怪,還有那麼幾個模樣更加醜陋恐怖無法形容的另類怪物。
在這些傢伙的手上都拿著或者端著鋒利異常的各種尖兵利器。
而且,在這些兵器之上也都沾著污血或者掛著細小的碎肉。
這幾十具怪物凍屍僵直站立在冰面上,正好將十幾名穿著登山服的人類圍在了正中。
其實,十幾個人被圍在中間,所佔用的面積也用不了多大。
只不過,此時這十幾個人的身體大多都已經(jīng)是四分五裂,殘肢斷臂隨便的扔了一地。
根本就分不清究竟誰是誰了。
因此,倒是顯得這十幾個死去的人所佔用的面積相當?shù)拇罅恕?
被那些怪物圍在中間的這些人,全是身材高大的歐美人,通過穿在這些人身上的登山服,以及地上散落的各色槍械裝備來看,這些人應該是和那藍茉莉夫婦,以及那高大的白人男屍一樣,同樣都是法國外籍兵團的僱傭兵。
只不過,現(xiàn)在這羣來自法國的精銳的僱傭兵已經(jīng)是死的徹底的不能再徹底了。
而且,根據(jù)他們的各色死相來看,他們經(jīng)歷的死亡過程可謂是痛苦不堪。
我沒有興趣再去研究這些僱傭兵的具體死相,我只是憑著剛纔記憶中看到的場景,回想著在我身前橫七豎八的攔著的怪物凍屍以及被圍在中間的那些死去的傭兵的位置。
那口申吟聲就在我的正前方,只有繞開擋在我身前的怪物凍屍,穿過中間的那一片交錯凌亂,慘不忍睹的殘屍斷臂之後,我才能找到發(fā)出那口申吟聲的正主兒。
其實,介於現(xiàn)在我眼前出現(xiàn)的這一大片的僱傭兵殘屍,我心中也有了一個相當大膽的判斷。
我剛纔所聽到的那口申吟聲,很可能就是一個倖存的僱傭兵所發(fā)出的。
只不過,讓我想不通的是,這些傭兵可是已經(jīng)死在這地方十幾年了的,難道還真的有當年的倖存者可以一直活在這虛無的黑暗之中嗎?
心中琢磨著,我的腳下卻沒有任何的猶豫,我之所以要先橫向移動,就是我憑著記憶回想起剛纔看到的場景之中,在我身前右邊半米的地方,在兩具怪物的凍屍之間,是有一個相對較大的豁口的。
只有從這個豁口才能鑽進這些怪物所組成的包圍圈中。
當然,介於這些怪物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都變成凍屍的情況下,我倒是不擔心自己鑽進包圍圈中也會被砍的七零八落了。
只不過,進入包圍圈中後,我還是要趟著滿地的殘肢斷臂,摸著一地的冰凍內(nèi)臟才能過去找到那發(fā)出口申吟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