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掃落葉般的把桌上的早點掃蕩一番,然後葉凌還未嚥下最後一口粥,就跑了出去。
其餘師妹都很無奈,看著滿桌狼藉,實在是沒有胃口,反正今天她們都沒有比賽,於是也就省吃一頓早餐,隨後朝會場趕去。
嚴婉冰則沒有那麼幸運,在桌上找出一些還能吃的食物,隨便填了一下肚子。
“大師姐,我們走吧。”牟雅菲已經在大長老的幫助下恢復了一些真元,此時又活蹦亂跳的跑出來,拉著嚴婉冰就朝外走。
嚴婉冰很無奈,不過她看到隨後而來的大長老,一下子緊張起來,沒有搭理牟雅菲,問向閻柔道:“大長老,大師兄沒事吧?”
聽到嚴婉冰的問話,大長老神色難看,不過隨即就恢復過來,安慰道:“放心吧,你們大師兄沒事?”
這話騙騙別的師妹還行,可是嚴婉冰是什麼人,一向以冷靜睿智出名,她自己一開始就有一些猜測,而剛纔她也注意到了大長老那一瞬間的臉色不對,更加證實了她的猜測。
“大長老,告訴我實話吧?”
閻柔揉揉腦袋,無奈道:“你這丫頭就是精明。”
她這一說,就連一向大大咧咧的牟雅菲都聽出了不對,而且問題還在葉凌身上,於是也不由緊張的望向大長老。
“你們的大師兄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而現在很可能的一件事就是他真元盡失。”
牟雅菲越聽臉色越難看,最後不由的說道:“那不就是說大師兄現在沒有真元了,那還怎麼比賽啊?”
嚴婉冰想到的卻不知這些,她相信大長老臉色難看的原因絕不止這些,不然不會有那麼擔憂的神情。沉思了一會,她輕聲問道:“還有恢復的可能嗎?”
大長老一愣,然後就明白了嚴婉冰的意思,神色黯然的輕輕搖頭,好半天才說道:“我也不知道。”
牟雅菲終於是完全聽明白了,大師兄不僅是失去了真元,而且從此以後,真元可能都不能恢復了,也就是說很可能從此變成一個廢人。
“不會的,大師兄不會成爲廢人的,大長老你一定是看錯了。”牟雅菲淚水在眼眶中晃動,拉著閻柔的衣袖不停的哀求,希望大長老承認是她看錯了。
大長老長嘆一口氣,拍著牟雅菲的小腦袋說道:“我也希望是我看錯了,不過這是真的,你們大師兄身上剛恢復一點的真元轉眼就消失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他身體的原因,還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
聽到她的話,嚴婉冰和牟雅菲都一個踉蹌,現在想想也是,如果大師兄好好的話,不可能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在吃飯的時候就足以恢復一絲真元,而現在卻是恢復的轉眼就消失,絕對是出了問題。
“大長老,你一定有辦法的,快想想啊,我們一定要幫助大師兄。”牟雅菲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大長老的手臂。
嚴婉冰輕輕拉開她,然後堅強的說道:“雅菲,如果大長老有辦法,她早就說了,我們還是去看看大師兄吧。”
牟雅菲神色悽慘,不過理智上也知道嚴婉冰說的對,只能垂首點頭。
“大師兄現在需要我們。”嚴婉冰在她的耳邊柔聲說道。
牟雅菲一下醒悟過來,如果知道了現實,最痛苦應該是大師兄葉凌。
“我們去看大師兄吧。”牟雅菲彷彿一瞬間成長了許多,小臉上多了幾絲堅強。
當她們趕到會場的時候,耳朵裡聽到的就是滿耳的譏諷聲,各種罵葉凌廢物的聲音充斥在會場,當然也有一些人幫助葉凌,可惜聲音太少了,很快就湮沒在衆生中。
葉凌臉色難看,因爲他也發現了情況,他的真元真的一點都不剩,任他怎麼調動都毫無反應,而且即使他吞服丹藥短暫吸收來的靈氣,剛剛轉化爲真元,就變得無影無蹤。
所有師妹都圍著葉凌,有的安慰他有的則大聲衝那些譏諷嘲弄的人呼喝。
可是人性冷薄,一向如此,即使最初是支持葉凌,也一直爲他加油喝彩的人見葉凌失去了真元,如同廢物一般,就迅速轉變了風向,開始轉而支持別人,並且掉轉槍頭攻擊葉凌。
“大師兄。”嚴婉冰走到葉凌身邊,輕輕喊了一聲,之後就不知該說些什麼。
葉凌沒有答話,只是微微點點頭,繼而就一直盯著自己的雙手。
“爲什麼會這樣?”
真的想知道到底怎麼了,自己明明是修煉的,雖然後來出現了狀況,可是不是後來好了嗎?怎麼還是這樣,難道自己真的廢了?
葉凌不停的自問,可惜根本沒人可以回答他,即使是大長老也無法開口。
“下一場,雲劍宗葉凌對隱劍宗張千。”突然,武凱的聲音傳遍會場,壓下了所有的爭論,可是語氣間怎麼聽都有一些幸災樂禍。
“大師兄,算了吧,我們放棄好不好?”牟雅菲拉著葉凌的手臂,近乎哀求的說道,她太清楚葉凌的脾性了,即使知道會敗會死也會迎接不退縮,可是她真的不想大師兄慘敗,然後面臨著無盡的嘲笑。
葉凌沒有聽,也不想聽,現在他腦子裡除了廢物兩字外,就只剩下左手渦輪那個罪魁禍首,到底是什麼玩意,爲什麼有了它就讓自己變成了這樣?
“大師兄,我們不參加了,全部回宗好嗎?”嚴婉冰一直在注意葉凌的眼神,此時看見一絲兇狠,她不由開口勸道。
葉凌堅定的搖頭道:“我要戰。”
只是三個字卻表達了葉凌的決心,這一刻,師妹們再次認識了一番葉凌,真的是狠辣,對自己同樣的狠,當初進嗜武殿是一次,現在又是一次。
嚴婉冰心中有一些不詳的預感,於是毫不在意衆人目光的拉住要登臺的葉凌,柔聲道:“大師兄,就當爲了我好嗎?”
葉凌心頭一震,如果沒有昨晚,或許他不會這麼難受,而此時讓一貫冰冷的大師妹說出這樣的話,他心中有了猶豫。
“結髮同心,以梳爲禮,大師兄,你記得嗎?”嚴婉冰拿出了葉凌送給她的那把木梳,其上還有著幾根秀髮。
葉凌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對嚴婉冰說道:“大師妹,有些事我要告訴你……”
“不要說,我心裡都明白。”嚴
婉冰用手指堵住了葉凌的嘴,然後神色悽然的接著道:“許多事情我都明白,全都裝在這裡。”
手指輕指向心窩,然後又微笑起來,純真的笑容,充滿希望的微笑,真的美到了極致,令人著迷,讓人沉浸,又美得令人心疼。
因爲這份微笑永遠只爲一個人綻放,一個到目前爲止還難以給她一個承諾,給她一個準確答案的男子。
“我等你。”
同樣的三個字,讓葉凌首次出現了難以承受之重。要說葉凌不心動是不可能的,饒是鐵塊也會融化,更何況葉凌本就不是這樣的人。輕輕爲嚴婉冰挽起了秀髮,葉凌臉上掛滿了自信,脫去了氣憤,洋溢著笑容。
“此戰我會贏的。”葉凌拿起木梳,緊緊的握住嚴婉冰的雙手,然後把木梳塞進手心中。
嚴婉冰眼中難以掩飾的失落,不管她做什麼都阻止不了他,即使當衆說出自己的感情還是留不下他。
“等我。”葉凌豁然轉身,然後低聲吐出這兩個字。
大步的走向擂臺,葉凌擡起左手,緊握成拳頭,自語道:“全靠你了。”
擂臺之上,張千早已站在那裡,望著失去真元仍無畏走來的葉凌,他很尊敬的抱拳道:“葉兄的氣魄實在讓人汗顏。”
“我有什麼氣魄,只是我覺得一個男人,即使明知失敗也要去戰鬥,或許這就是我們所謂的自尊吧。”葉凌也有禮有節的抱拳回道。
“葉兄,我從你的眼中可以看出,你不是單純爲了自尊,而是爲了她們,爲了宗派。”張千一指臺下的師妹,笑問:“對吧?”
葉凌輕輕搖頭,笑道:“張兄長的一雙慧眼啊。”
“你是說我識你這位英雄了?”開玩笑的說道。
兩人相視一笑,旁若無人的大笑起來。
笑罷,張千提起寶劍,鄭重的說道:“隱劍宗,張千。”
“雲劍宗,葉凌。”
彼此鄭重的介紹,然後不約而同的拿出了兵器。
張千是一把閃爍寒光的寶劍,而葉凌則手提殘破的斷刀。
這下有人又罵了起來,說葉凌不尊重人。葉凌環顧一週,除了師妹們其他人都是這幅表情,可是望著張千,他卻很凝重,沒有絲毫氣怒的表現。
“我想這把刀是葉兄的摯愛吧,而且我猜你大部分時間都耗費了它上面。”張千確定的說道。
葉凌有一種知己的感覺,第一次見有人這麼尊重自己的刀,他再次抱拳道:“不瞞張兄,我其實是一個刀修,而它就是我一生的夥伴。”
張千聽到這話,神情有些不自然,然後傷感的說道:“這把刀能得到葉兄如此珍愛,是它的福氣,現在有幾個人會把一件兵器當成一生的夥伴,哪個不是見了更好的就毫不猶豫的扔掉。”
葉凌輕撫著殘刀,緩聲道:“我終生都只會有它一把刀。”
刀身上的鏽跡在葉凌胡茵剛落時,居然變得殷紅,像是在迴應葉凌。
“既然你都等不及了。”葉凌把目光移向張千,戰意高昂的說道:“那,就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