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生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對木琴的冷嘲熱諷充耳不聞,他自顧自地安放飯桌,擺放碗盤,竟是不吭聲了。
木琴見茂生的樣子,先自引發出火氣來,她再也按耐不住了,斬釘截鐵地說道,你可聽仔細嘍,不管別人怎樣瞎摻合,就是不準你摻合進去,你要是不聽勸,還跟著胡鬧騰,我和京兒跟你沒完呢?
茂生死皮賴臉地道,沒完又能咋樣哦,我已被廠子開除了,就不是廠里人,不受你管了呢?在家裡,我是負責的,我想做啥事,誰也管不著。
木琴被茂生堵得差點兒背過氣去,她絕沒有料到,平日裡老實巴交的茂生,一旦堵起人來,竟是這樣地狠,她知道,與茂生的第一次當面交鋒,自己算是敗下了陣來,只能怪自己太小看了這事,小看了茂生,自己一開始動用的策略就不對頭,於是便節節潰退,一敗塗地,一時之間,她又想不出還能拿啥樣的話來反擊茂生。
半晌兒,木琴一改往日言語犀利的做派,竟如村婦般連聲嘮叨道,咱家的祖林上是不是出問題了,咋就會供出個神漢了呢?這怎麼行,要讓外人笑掉大牙了,就是不準你去參與,絕對不行。
茂生不再理睬木琴,也不理會京兒,他津津有味地吃著自己的飯,還耐心地哄喂著不好好吃飯的金葉。
就在這個時候,酸杏在鳳兒的攙扶下,進了木琴的家門,酸杏的臉色不太好看,像似跟誰吵架生氣的模樣,進到鍋屋裡,見茂生也在吃飯,他就一個勁兒地吸菸,不愛講說,鳳兒也不講原由,跟木琴東拉西扯了一陣子。
待茂生吃過飯,匆匆出去了,鳳兒才說道,剛纔,爹跟娘吵架了,從沒見娘那麼會講理,我和爹都講不過她,也說不轉她。
木琴苦笑道,是因爲建廟的事吧!
鳳兒點頭稱是。
木琴嘆氣道,都一樣呢?我跟京兒倆人講說了大半天,就差金葉沒插嘴了,你瞧瞧,沒把他說轉也就罷了,反倒把我娘倆堵得沒話可講。
酸杏氣道,你說,他們到底要幹啥兒吔,毛主席他老人家在世的時辰,早就給這些事下了最高定論哩,就是封建迷信牛鬼蛇神那一套嘛,永遠都不得翻案正身呢?現今兒,這股邪風卻是越刮越緊咧,別人煽風點火的,也就罷了,誰成想,咱自己身邊的人也跟著添柴吹風了,這可怎麼得了哦。
鳳兒說,咱村“兩委”能不能干預一下,制止這事呢?不過,我也想了,這種事體,咱也插不進手,現今兒,上級注重發展經濟,不太在乎精神文明建設了,再者說,這法律條款上又沒有明確規定,說搞這些事是違法的,我還聽說,有的地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讓百姓大搞土木工程,說是能開發旅遊,發展經濟,今上午,我去鎮上開會,專門去問了分管黨羣工作的唐書記,他口頭上倒是堅決反對,卻也沒有提出反對的措施來,當時,楊鎮長也在場,也是沒表態,你說,咱咋辦纔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