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走到他面前，冷笑道：“聽見醫生的話了嗎？玉根本不想活下去，這是你逼她的後果。”

流沙倏地擡頭，沉聲道：“是不是我讓她回到那個地方，她就能活下來？”

“也許，我也說不準，但如果你繼續留她下來，相信我，她可能連這個月都活不下去。”

“好，我讓她走。”流沙像是做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後面還加了一句，“但我只給她半年時間，如果她在那裡過得不快樂，我會把她抓回我身邊，連同小傢伙一起抓回來。”

煙頓時眉開眼笑，“你說的是真的？”

流沙轉身就走，快走到走廊的盡頭時，丟下一句：“等她好點了，你親自送她回去……”

“你要去哪裡？”煙忍不住要問。

流沙沒有說話。

那道孤單單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沒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煙脣角勾起一抹釋然的弧度，那傢伙終於肯放手了。

玉，你要振作起來。

……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流沙不在的緣故，時玉兒第二天就醒過來了。

煙迫不及待地跟她轉達了流沙的意思。

時玉兒聽完，臉上沒有什麼變化，眸底裡依然一潭死水，乾裂的嘴脣一動不動的。

煙皺眉道：“你不高興嗎？”

“你覺得……像我這樣的人，還能回到那個地方嗎？”時玉兒開了口，聲音沙啞如老嫗。

煙恨不得狠狠地拍她一巴掌，咬牙說：“要是你身體好點，我絕對揍死你！”

時玉兒扭頭看著她的臉，“我現在這個樣子，沒有臉再去見他。”

煙沒好氣地說：“你努力了八年，到了這種時候突然退縮，流沙要是知道你這麼想，肯定會收回成命！”

時玉兒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輕嘆，發出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他威風不減當年，而我已是廢人一個……”

煙看著她那張死氣沉沉的臉，無奈地嘆了一聲。

忽然間，她的眼角邊滑出了經營的淚水，無力地握住煙的手心。

“煙，我真的還可以回到他身邊嗎？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嗎？”

“當然，只要你想，世界上沒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煙微笑著鼓勵。

她就知道，玉絕對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

時玉兒咬了咬脣，小聲嘀咕，“那我得好好計劃我的未來，至少要很體面的回去。”

“你需要什麼幫助，我可以幫你。”

“等我想好了再找你。”

“好，你得快點好起來，這樣你才能快點見到茍樂。”

“茍樂……”時玉兒想起了小傢伙可愛的臉，脣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沒想到這麼快可以跟他見面，她有點迫不及待想馬上飛回去了。

……

人一旦有了信仰，做什麼事都變得積極。

時玉兒身體恢復得極快，短短三天的時間，就恢復了昔日的精氣神，只是她的身體跨得不行，即便精神好也遮不住她那一臉消瘦。

自從那天流沙給煙留過話之後，流沙就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時玉兒也懶得去追究這個男人，一得到出院允許，她馬上收拾了自己的東西，訂好最快的機票，馬不停蹄趕去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