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這話意有所指，聽的白泠泠渾身發毛。
難道是李景之要做什麼嗎？
程二爺打了個哈欠，眼角卻一點水霧都沒有。
“吃飯吧。”白泠泠說。
紀南冷冷點頭，拿起筷子給她夾菜。
白泠泠心不在焉的吃著，總覺得有一道灼熱的視線一直黏在她身上，盯得她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吃完飯後，紀南起身去結賬，給了他們二人幾分鐘單獨聊天的時間。
“他對你還好嗎？”程二爺涼涼的問，語氣之中聽不出來什麼波動。
白泠泠垂眸，“挺好的，你最近怎麼樣？看你很忙，都不在東城。”
程二爺咬了一下脣角，很快溢出血來，血色蔓延，在淺淺的脣色上面添加了一絲魅惑。
“手底下的一羣崽子們天天給我惹事，這次去處理來著。”
“原來如此。”白泠泠喝了一口牛奶，“小心著點，李景之抓你抓的緊。”
程二爺眼梢一擡，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白泠泠神情恍惚了片刻，才低下了頭，“想多了，你是我恩人，我只是提醒提醒你而已。”
“恩人，報恩那都是以身相許。”程二爺調侃著。
白泠泠輕笑出聲，“來世再報。”
“嘖嘖，不乖了。”程二爺慢悠悠的說著。
紀南從遠處走近，正好聽見這話，他的眉心不經意的一擰，若無其事的走到了白泠泠身邊，摟著她站了起來，“時候不早了，我們就先走了。”
“急什麼啊？再吃點東西吧。”程二爺揮了揮手，又點了幾個餐後甜點。
白泠泠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你這次叫我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沒事啊，就是許久沒見了，想和你聚聚，難不成我非得有事情才能叫你嗎？”程二爺將蛋糕放到了她的面前，“你吃，這是你最喜歡的。”
白泠泠一口濁氣堵在胸口，氣的倒不是他沒事叫她出來，而是最近非常時期，李景之幾乎是寸寸土地的搜查他，可他竟然還這麼張揚。
紀南在一旁默不作聲,只拿出來了一根菸起身走遠了抽了起來。
等他回來後，白泠泠已經將蛋糕吃完了。
他拉著白泠泠就走，才經過程二爺沒幾步，就被他給叫住了。
“白泠泠。”
白泠泠側過了頭，“二爺，還有事嗎？”
程二爺的嘴脣扯了扯，露出來了一個笑容，“祝你幸福。”
白泠泠略微一怔，“謝謝。”
走出餐廳後，白泠泠覺得今天的程二爺好像有些怪，但具體怎麼怪她也說不太清楚。
等他們走後沒多久，程二爺才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窗外，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外頭空蕩蕩的，一個人沒有，像是被小範圍的封鎖住了一樣。
程二爺伸了個懶腰，“還不出來？等著我請你嗎？”
李景之攜著一身沉穩的從陰暗之中走了出來，“既然你敢出來，就知道等待著你的是什麼。”
程二爺懶懶的倚著冰冷的牆，冷意順著身體蔓延，可他卻感受不到冷，“李景之，你未免太自大了點，還真以爲帶著這點人，就能抓到我？”
“自大的是你。”
李景之慢悠悠的道，程二爺身旁的人一直跟著的挺多，以至於他這麼久都沒有找到機會下手，恰好前段時間他還離開東城了，具體方位李景之也不清楚，自然不能大海撈針。
好不容易等程二爺回來了，他連忙調集了人手過來，在得知他是來見白泠泠後，李景之的把握更是十拿九穩了，他肯定不會帶那麼多人的，果然，一來後就發現，程二爺確實是孤身前往。
“束手就擒吧。”李景之將子彈上膛，漆黑的槍口對準了他的腦袋，“我還能留你一條命，不然的話，就等死好了。”
程二爺沒有絲毫驚慌，眼底是古井無波的寂靜，“茍延殘喘，還不如直接死了。”
“程祁，你是真不怕死。”李景之一字一頓的道。
“比死痛苦的事情，可多了去了，死算什麼，眼睛一閉，什麼都不知道了。對我來說，倒像是一種解脫。”程二爺閉上了眼睛，灑脫的聲音中夾雜著不易察覺的苦澀。
李景之瞇著眸子，手在細微的抖動著，“別以爲你說這些話，我就能饒過你。”
“我可不是在用什麼激將法，只是說出了事實而已，有膽子，你就殺。”程二爺乾脆利落的道。
李景之長出了一口氣，“這麼容易就殺了你，未免太容易了，還是跟我回監獄吧。”
說著，他就從腰間拿出了手銬，朝著他的手上銬去。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程二爺唰的一下睜開眼睛，眼底掠過一抹寒光，他的手急速擡起，攥住了李景之的手腕，狠狠朝下一壓！
李景之怕他跑掉，近乎本能的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
震嚇到了不少的人。
之後，便是一片混亂。
——
“今日上午十點，中央大街發生了一起混亂事件，以李上將爲首的三十多名警察一死六傷，正送往醫院搶救當中。”
白泠泠癱軟在沙發上的身子直了起來，她擰著眉頭看著電視裡頭的背景。
這怎麼是他們和程二爺吃飯的附近呢？
在看了一會後，她確定了這個位置。
“紀南。”白泠泠大聲的叫著他。
郭如青一臉不快的從樓上走了下來，“嚷嚷什麼啊你？”
“伯母。”白泠泠緊了緊手指，“紀南呢？”
“在書房呢。”郭如青道。
白泠泠連忙往上跑，沒有敲門直接闖了進去。
紀南擡頭看著她，淡淡的道：“怎麼了？”
“二爺好像出事了。”白泠泠說。
“嗯，我知道。”紀南面無表情的道。
白泠泠盯著他半響，感覺嗓子乾澀不已，他艱難的出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李景之會來？”
“這還用說麼？”紀南關了電腦，站了起來，走到了她的面前，“李景之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他想抓程祁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只是恰好趕在今天而已。”
白泠泠渾身冰冷，“所以，你清楚我過去，是會害死二爺的，可你還是沒阻止我，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