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澤壓根沒有注意到,就算是看見了也當(dāng)沒看見。
周良川這人其實並不太會說話,話中帶刺的本事白泠泠是見識過的,只是她沒有想到這倆人竟然這麼快的就槓了起來。
“要我說,這種畫還是別拿出來丟人現(xiàn)眼了。”周良川說完便走了進去,認(rèn)認(rèn)真真的審量著掛在牆上的畫。
夏澤煩躁的道:“不喜歡就別看,誰讓你看了?”
“進來的時候我可是掏了錢的,既然掏錢了,就有資格看。”周良川一邊看一邊伸手指著點評,“嘖嘖,瞧瞧這張,上色真醜啊,你確定你是畫畫的,不是搞笑的?還有這張,畫的什麼啊?大海嗎?”
夏澤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他拿出錢包抓出了好幾張人民幣朝著他身上一扔,“拿著錢,滾蛋!”
白泠泠在一旁連聲說:“周先生,咱們還是先走吧,你不是說你家裡頭來了客人了嗎?去晚了不太好吧?”
“放心,來之前我已經(jīng)打過招呼了。”周良川的語氣意味不明,“再說了,難得來一次畫展,我自然是要好好看看。”
白泠泠看了一眼貝舒檬,後者聳了聳肩膀,表示也沒啥辦法。
“讓他倆說去吧,關(guān)咱們什麼事情?”貝舒檬拉著白泠泠就打算走。
誰知道才走出去沒兩步,就被周良川拉住了胳膊,“白泠泠,別亂跑,一會我們就該走了。”
白泠泠說:“你先看,我們一會匯合。”
“快點。”周良川看了一下手錶,語氣強硬:“再過十分鐘就走。”
夏澤終於是察覺出不對勁來了,這男人怎麼用這樣的口氣和態(tài)度跟白泠泠說話?
“你誰啊你?你倆什麼關(guān)係?”夏澤看著他問。
“那這件事情跟你又有什麼關(guān)係?”周良川說完便擡步要走,可夏澤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
“你給我站住,這特麼是爺?shù)牡乇P!”
周良川像是觸電了一樣想掙脫,誰知道夏澤攥的特別緊,“你給我鬆手!”
夏澤並不清楚他有潔癖的事情,梗著嗓子喊:“我就不鬆!快回答我!”
“鬆手!”周良川一臉惡寒,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恨不得將夏澤大卸八塊。
白泠泠和貝舒檬轉(zhuǎn)了一圈,她倆對畫都不太懂,這次來就是給夏澤個面子,捧捧場。
白泠泠本想叫著周良川離開,可沒想到纔過去就瞧見了二人撕扯的這一幕。
周良川和夏澤完全是扭打了起來,哪裡還顧忌什麼形象,以贏爲(wèi)主。
周良川的嘴角已經(jīng)見了血,夏澤也沒好到哪裡去,其他看畫的人都圍成了一圈,沒有一個人上前拉,都在那看著好戲,還有的已經(jīng)拿手機錄了像。
白泠泠慌亂的跑了進去,焦急的道:“別打了!”
可這倆人沒有一個聽她的,那架勢力道看起來極其兇狠。
白泠泠試圖去拉夏澤,可沒想到他猛地一甩手,還推了她一下,嘴裡頭喊著讓開。
白泠泠被推的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的時候被人從身後拖住。
她半個身子都快挨在了地上,身後的人雙手把在了她的腋下,將她提了起來。
白泠泠的心臟狂跳,急忙轉(zhuǎn)頭打算說謝謝,可話沒出口就愣住了。
怎麼會是……紀(jì)南?
紀(jì)南冷著臉,彷彿剛剛只是隨手拉起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一樣,他上前一手叩住了周良川的肩膀,另一隻手朝著夏澤身上一推,夏澤蹬蹬的後退了幾步,腳跟絆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紀(jì)哥!你推我?guī)致铮 ?
紀(jì)南居高臨下的睥睨著他,眸光清凜,“你發(fā)什麼瘋?”
“我哪有發(fā)瘋?發(fā)瘋的分明是他!”夏澤的臉上掛了彩,看起來又狼狽又可憐。
周良川氣喘吁吁的喘著氣,看這情況有些不太好,他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紀(jì)南擰緊了眉頭,他急忙看向了白泠泠,“周良川是有什麼病嗎?”
“我也不知道。”白泠泠急忙道:“要不打120吧?”
“先去醫(yī)院。”紀(jì)南說完就給了夏澤一個眼神,後者不情不願的走了過來,一起將周良川架了起來。
白泠泠猶豫了一下,也跟過去了。
去醫(yī)院的路上,周良川就昏厥了,白泠泠焦急不已的叫著他的名字,吵得紀(jì)南心神不寧的捂住了她的嘴,煩躁的道:“別叫了,又沒死人。”
白泠泠瞪圓的眼睛看著他,沒再說話了。
到了醫(yī)院後,周良川很快被推進了急救室,夏澤嚇夠嗆,一個勁的問他是不是闖禍了。
紀(jì)南不語,緩緩坐在了那等著。
“紀(jì)哥……紀(jì)哥他不會有事吧?我就是打了幾拳,沒怎麼下狠手……怎麼會暈倒呢?”夏澤一個勁的問,他蹲在了紀(jì)南面前,一臉祈求的看著他,彷彿是在等著他的安慰。
紀(jì)南沉默了片刻,才冷言冷語的道:“我記得周良川是有心臟病的,你還跟他打架?”
“我……我不知道啊我……”夏澤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心臟病最忌諱的就是情緒劇烈波動還有刺激性的運動。
而周良川剛剛的情況,想必是造成了短暫性的呼吸困難導(dǎo)致了休克。
“不知道?白泠泠一直攔著你,不讓你打,你還打?”紀(jì)南一字一頓的問。
夏澤已經(jīng)懵了。
他當(dāng)時打紅了眼,壓根沒注意到白泠泠,現(xiàn)在想想,她好像是攔了幾下,卻被他給推開了。
白泠泠坐在一旁沉默不語,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
這件事情也有她的責(zé)任,早知道她就讓周良川等著她,不讓他過來了。
幾個人各懷心事,中途貝舒檬還去接了個電話。
醫(yī)生沒多久就出來了,說了很多的話,大概的意思就是暫時沒什麼問題了,但還是不要再發(fā)生這樣打架的情況,畢竟每一次都能把他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夏澤鬆了一口氣,連謝謝都忘了說,還是紀(jì)南禮貌的道了謝,並問了一下會不會留下後遺癥一些問題,才讓醫(yī)生離開。
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白泠泠纔打算走向紀(jì)南身邊,便聽到了一道溫潤如玉的焦急聲音:“泠泠,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