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凝是被撞醒的。
司機一個猛烈的急剎,由於慣性作用,桑凝的身體整個朝前傾,倒在了車後座和前座的夾縫裡。
桑凝吃疼悶哼一聲,緩緩爬起來,揉了揉腦袋,看著前面的司機,一臉不悅道:“要是不會開車可以換會的人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失誤了?!彼緳C回過頭來,一臉歉意,不停朝桑凝道歉。
桑凝橫了他一眼,從鼻腔裡重重哼出一口氣,很是無語。
他的任務(wù)明明是綁架她,還怪有禮貌的嘞。
司機還沒下車,就有人從外面打開了車門,來的人一臉橫肉,沒有一點好臉色,二話不說就拿著麻袋往桑凝頭上套。
又來!
到這裡桑凝都還很配合的,直到有人來拉她,把她當(dāng)個死豬一樣往外拖拽。
桑凝受不了了,哪怕眼前處於一片黑暗中,她也憑直覺胡亂踹去。
接著耳旁響起一道痛苦的悶哼,桑凝知道有倒黴蛋被她踢中了。
“媽的,瘋女人,你是不是想讓老子斷子絕孫!”憤怒咒罵過後是倒吸冷氣的聲音。
桑凝能從這人喘氣的的聲音判斷出他受傷不輕,浮誇又敷衍地來了一句:“騷凹瑞~”
“都別攔著我,我要先弄死她?!北簧D咧械牡裹q蛋想當(dāng)場報復(fù)回去,卻被人攔住了。
“算了,算了,人家一小姑娘也挺不容易的,別和她一般計較了?!?
桑凝凝神聽去,貌似是她那輛車上的司機大哥,她隔著一層麻袋對司機道謝:“司機大哥,你人還怪好的嘞,你放心,我會報答你的?!?
又讓她安穩(wěn)睡覺,又替她出頭,這個司機大哥確實是這些綁匪中的一股清流。
“妹子,你別說話了,我怕一會你進(jìn)去以後就想報復(fù)我了,畢竟我也是幫兇之一?!彼緳C無奈又沉重地嘆了一口氣。
他好歹也是個守法公民,這回好了,他徹底髒了。
桑凝頭上套著麻袋,被人半推著往前走,走了大概有好幾分鐘,她能明顯聽見耳邊傳來了腳步的回聲,看來是到了一個比較空曠的地方。
“可以把這個瘋女人頭上的麻袋扯下來了?!庇腥艘宦暳钕?,桑凝頭上的麻袋立刻被人扯了下來。
一道亮光直直朝著桑凝的眼睛照射而來,突如其來的光亮讓她瞳孔一縮,擡起被繩子綁住的雙手擋住來了刺眼的光線。
透過指縫,桑凝看出來了她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廢棄的工廠,廠房裡空蕩蕩的,一扇破舊的捲簾門被拉到半空,十多個穿黑色衣服男人站在她面前,唯一的光源是來自其中一人手上的高亮度探照燈。
“嘖嘖嘖。”桑凝禁不住出聲感嘆道,“你們的職業(yè)素養(yǎng)還挺優(yōu)秀的,就這麼一會兒時間都把服務(wù)員制服換成綁匪專用裝了?!?
桑凝口中的所謂的一衆(zhòng)綁匪:“……”
“我們有專門的職業(yè)稱呼,是打手,不是綁匪。”司機大哥認(rèn)真解釋道。
桑凝努努嘴,聳了聳肩:“不都一樣嗎?”
“青嶽先生來了,快上座。”有人站在捲簾門處大喊了一聲,站在桑凝面前的一排黑衣人就自動從中間散開,留出了一條走道。
桑凝循著光源望去,就見青嶽踏著黑暗從捲簾門處朝裡走來,身體搖搖晃晃著。
桑凝知道他是想故意走出反派的步伐,只可惜用力過猛,他的每一個步伐都走出了中風(fēng)後半身不遂的效果。
桑凝很是無語,一臉冷漠地看著他走來。
“青嶽先生,您請坐。”殷勤的狗腿子已經(jīng)替青嶽搬來了凳子。
本來搬凳子這件事挺正常的,只是狗腿子搬來的竟然是他麼的釣魚專用摺疊椅?。?
桑凝多麼希望此刻能刮一場大風(fēng),因爲(wèi)這樣才能完美地詮釋她在風(fēng)中凌亂的心情。
青嶽停下來後,特意站直了身體,面無表情著打量了桑凝好幾眼,擺夠譜後,才順著椅子坐了下去。
只是不知道是剛纔那個狗腿子粗心大意呢,還是椅子的質(zhì)量過不了關(guān),在青嶽的屁股和椅面接觸那瞬間,他整個人就隨著椅子直直垮了下去。
咚地一聲——
是青嶽和大地親密接觸的聲音。
桑凝覺得沒眼看,撇著嘴將腦袋歪向一旁:“段文慧呢?段文慧怎麼沒來?”
當(dāng)著這麼多人的面出了這麼大的糗,青嶽很不爽,面上也掛不住,正要準(zhǔn)備罵人的時候,桑凝就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爲(wèi)了掩飾尷尬,青嶽裝作沒事人的樣子慢慢從地上起身,同時接過了桑凝的問題:“你是什麼東西,也值得慧姐親自到場?”
桑凝重新將頭扭了回去,用看白癡的眼神打量青嶽,無情道:“像你這種智商,基本上也告別反派了,段文慧竟然這麼放心,留她的傻白甜單獨和我在在一起嗎?”
陰陽怪氣的口吻立刻激起了青嶽的不滿:“桑凝,你現(xiàn)在也只剩這張嘴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接下來還怎麼嘴硬!”
說著,青嶽扭頭看向身旁的人,“還愣著幹嘛?給我上,把她衣服扒了?!?
發(fā)號施令結(jié)束後,青嶽的目光又移到桑凝身上,冷冷道,“我很厭惡你,但你應(yīng)該覺得榮幸,我親自出馬爲(wèi)你錄視頻?!?
桑凝哪能不知道青嶽說的錄視頻是什麼視頻,她絲毫不畏懼,甚至還朝青嶽翻了好幾個白眼:“我可真是謝謝你了,你果真是個變態(tài)!”
青嶽身旁的兩個人走到了桑凝身邊,他們給人一種第一次做壞事還不熟練的感覺,眼中竟然還透露著清澈的愚蠢,走到桑凝身邊站了一會後都不知道該從何下手,甚至沒有一個人敢先伸手去冒犯桑凝。
“桑凝小姐,我不太會脫女人的衣服,要不你自己動手?”
“我也是我也是。”
兩個準(zhǔn)備扒桑凝衣服的黑衣人,你一言我一語道。
桑凝:“……”
現(xiàn)在的綁匪都這麼有素質(zhì)嗎?
青嶽已經(jīng)打開了手機相機,正將後置鏡頭對著桑凝,聞言,都不禁手一抖,差點沒拿穩(wěn)手機。
段文慧找來的到底都是怎樣一羣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