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珊徹底昏死了過去,她太累了,不止是身體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醒來的時候雨已經(jīng)停了,王雪珊整個人都感覺迷迷糊糊的。她睜著眼睛,眼前漆黑一片。
她用手在地上胡亂摸索,尋找著江晨希的身影。
“晨希,你在哪兒?”
她喊著他的名字,耳邊傳來的除了鳥兒歌唱聲,就只有風吹動樹葉的聲音。
江晨希就在她的身後,可是她看不見。
現(xiàn)在的江晨希正靠在身後的大樹上,他的臉色蒼白,身子就那麼一動不動的靠在那兒,手懶散的放在兩旁。
王雪珊急了,她開始不顧一切的奔跑起來,她在森林中呼喊著他的名字,可身子明明就已經(jīng)快要吃不消了。
這兩天來,她都沒有吃任何東西,趁著昨天下雨,她喝了點兒雨水。
現(xiàn)在,她拖著疲憊的身子在森林裡穿梭。因爲剛下過雨的緣故,地面還很溼潤,她跑得有些踉蹌。好幾次差點被地上的石頭絆倒,可她每次都會重新爬起來,繼續(xù)跑。
她不知道江晨希去了哪裡,只是一個勁兒的往前跑,因爲她看不到他,聽不到他的聲音。
面前的山谷,離她越來越近,下面就是湍急的河流。
“啊!”
王雪珊的叫喊聲瀰漫在整個山谷,接著,她的身子就掉在了那湍急的河流中。她的身子不斷下沉,水,灌入她的鼻子裡,難以窒息的疼痛。
她努力的瞪著雙腳,但水流很急,就好像有人抓著她的身子往河底裡拽一樣。
面對死亡,她一點都不害怕,只是,江晨希還沒能找到,她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晨希……”
這是她最後的意識,她感覺自己好累,耳邊還不時傳來以往她和江晨希在一起的畫面。她記得,他在教她游泳,可是她怎麼也學不會。
是不是很笨?
王雪珊的臉上慢慢現(xiàn)出微笑,她放棄了掙扎,因爲她知道江晨希正在那兒等著她。她的身子不斷往下沉,整個人都顯得無力……
岸邊,幾個婦女正在洗衣服,彼此談笑著。
陽光,揮灑在她們身上。她們穿著少數(shù)民族的服裝,在這樣一個環(huán)境裡格外耀眼。
“誒,你們看,那兒是不是有個人啊?”
忽然間,她們耳邊傳來了某個人的尖叫聲,她們循聲望去,赫然看見在河岸邊的石頭上正躺著一個身穿白裙的女人。
她們慌忙丟掉手裡的東西跑了過去,有個大膽的將躺在岸邊的人身子給掰了過來,映入眼簾的則是一張慘白得沒有血色的臉。
“還有氣,快,把她送到村裡!”
江晨希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躺在了A市的市醫(yī)院,VIP病房裡。
“你醒了?要不要喝點水?”
艾米麗焦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江晨希側(cè)頭看著她,眼睛裡滿是茫然。
“你是誰?”江晨希皺眉,警惕的問。
“我是艾米麗啊,雪兒的好姐妹!”艾米麗見狀,不禁急了,她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懷中還抱著一個孩子。
因爲她的聲音太
大,導致懷中的孩子立刻大哭了起來。
江晨希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再次皺了皺眉,剛要開口說話,病房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他尋聲望去,只見一個身形高挑的男人提著塑料袋走了進來。
“晨希,你終於醒了!太好了!”
程文宇在見到牀上的人後,激動得立即扔掉手裡的東西衝了過去。他一把抱住他,高興的說著。
江晨希並沒有推開他,冷冷的坐在那兒。他知道,是這些人送自己來醫(yī)院的,而且還認識自己。看樣子,像是很熟悉的人。
“你們是誰?”
江晨希再次重複著原先的話,程文宇怔了怔,隨後又抓著江晨希的肩膀說:“晨希,我是文宇啊,你不記得了麼?”
醫(yī)生得到消息,立刻趕了過來。
“江先生,你還記得發(fā)生了什麼事麼?”醫(yī)生對著江晨希檢查了一番,隨後問。
江晨希搖了搖頭,眼裡一片茫然。
“那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麼?”醫(yī)生又問。
江晨希仍是搖頭,醫(yī)生將這一切都記錄了下來,然後問:“還覺得有哪兒不舒服麼?”
“沒有。”江晨希的回答很決絕。
“那你好好休息,如果覺得有哪裡不舒服的,可以隨時告訴我們。”醫(yī)生交代完,便對著程文宇示意了個眼神,然後兩人一同離開了病房。
“江先生除了臉上的傷以外,身體上沒有什麼大礙,他身體裡的毒素也已經(jīng)清除乾淨了,可能是因爲藥物刺激,導致他暫時性的失憶。”
“暫時性失憶?那他什麼時候才能好?”程文宇聽到這兩個字,心頓時跟著加速跳動了起來。
“現(xiàn)在還不能夠斷定,需要檢查之後才能知道。”
江晨希被人送來的時候,差不多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醫(yī)院裡的醫(yī)生們都不敢做這個手術,怕?lián)敳黄鹭熑巍?伤麄儼l(fā)現(xiàn),江晨希的意志力特別強,像是有什麼人在背後支撐著他一樣。
經(jīng)過檢查,發(fā)現(xiàn)江晨希的體內(nèi)中了大量的毒,經(jīng)過了很長時間才處理好的。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居然會變成這副模樣。
江晨希失憶了,這代表著他還是不是忘了王雪珊?
他現(xiàn)在甚至連他自己都記不得,又怎麼會響起王雪珊。艾米麗和程文宇知道江晨希肯定不是自己去到那個地方的,他一定是被人下了黑手。
自從江晨希離開了機場以後,艾米麗和程文宇都擔心得不行,因爲他們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到了後來,他們發(fā)現(xiàn)打他的電話也打不通,於是只好報了警做處理。找人的時間是無比漫長的,他們也只是憑著運氣找到了被遺棄在山上的江晨希。
可他們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江晨希就像個死人似的靠在樹邊一動不動。
他臉色慘白,當時的人們都認爲他已經(jīng)死了。
不過還好,他活過來了,雖然說失憶了,可只要他能夠活得好好的就行。
至於臉上的傷痕,估計以後會留疤。那麼俊的臉,被烙印上這麼一個傷痕,是多少女人都痛心的事情。
迷迷糊糊中,聽見有人在說話,躺
在牀上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幾個身穿少數(shù)民族服裝的女人圍在牀邊,看到她醒了,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笑。
“你終於醒了。”
說話間,王雪珊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人給扶了起來,接著在她身後墊了兩個枕頭。
“這是哪兒?你是?”
王雪珊坐好後,有一種口乾的感覺,剛想說要喝水,便有人遞了杯水到她的脣邊。
她接過杯子,大口的喝了起來。
“這是灣水村,我和幾個姐妹洗衣服的時候在岸邊發(fā)現(xiàn)了你。”
“謝謝你們。”王雪珊友好的道謝。
聽她們這麼說以後,王雪珊才忽然想起來,當時的她是掉進了湍急的河流中,然後就沒了意識。直到現(xiàn)在,她還能夠感覺到死亡的氣息,水竄進她鼻子裡的那種窒息感,讓她深記一輩子。
“來,把這個喝了,你昏迷了七天什麼東西都沒吃,身體裡什麼營養(yǎng)都沒有。”這個時候,耳邊傳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王雪珊仍然看不見,她伸出手想要將對方手裡拿著的東西接過來。
在場的人見狀,彼此看著對方,她們這才意識到,原來王雪珊是個盲人。
“我來餵你吧。”
那人也是好心,她直接坐在牀邊,親自喂著王雪珊吃碗裡的東西。
這就是普普通通的白粥,可是對於這些人來說卻是很珍貴的東西,她們平日裡想吃也吃不到,因爲這些好的大米都是要賣到城裡去的。
而村裡的人,就只能夠吃一些剩下來的不好的米。
一碗白粥下肚,王雪珊感覺自己身上的體力也恢復了不少,她再次對著那些人道謝。
那些人在臨走前又囑咐了幾句,隨後房間裡便又恢復了平靜。
安靜的空間,是最好讓人思考問題的。
王雪珊仍然坐在牀上,她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昏迷了這麼長時間。她現(xiàn)在唯一擔心的是江晨希的安危,這麼久了,如果江晨希還在森林裡恐怕早就被餓死。
想到這兒,王雪珊知道自己是不能夠久留了,她必須要離開這座村莊。
“誒,你身體還很虛弱,不能夠走動。”
她掀開被子準備下牀,可下一秒就被從外面走進來的人給阻止。
“不行,我要去找晨希!”
被人這麼一阻攔,王雪珊要尋找江晨希的念頭更大了。她用力推開對方,可她的眼睛看不見,根本不知道這個房間裡有什麼。
她的身子不知道撞上了多少傢俱,可她一點都不覺得疼,此時此刻,她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離開村莊,然後報警去找江晨希。
可恨的是,她身上沒有手機,否則也不會這麼手足無措。
“你小心吶,你的身子還沒調(diào)養(yǎng)過來,現(xiàn)在出去你受不了的!”女人的聲音再次從身後傳來,可王雪珊仍然不顧一切的要往前衝。
她在找門,她一定要出去!
這麼折騰了會兒後,王雪珊忽然身子發(fā)軟,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可能是身子還沒能緩過來的原因。她好不容易找到門,剛要去開門,結果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