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平靜，那張陰柔白淨的面孔令人想起天山雪花，飄緲在天際。

而那雙清淺的眸子是天池之巔的平靜神聖的水……

他的平靜，令人覺得夢幻。

又猜不透什麼。

溫瞳見他沉默，又說，“當年的事，我想我還是跟你說一下，我不記得你，是因爲你寫給我的那封信我並沒有看，就那樣交到學校去了……”

“所以，以往一直是我單戀？”他的反應，出乎地意料，並沒有太過驚訝。

或者，他早就猜到過這種可能。

溫瞳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我從海鷗島回到A城後，和莫流觴去過我們初中的學校，挖出了我當年埋的時間膠囊，才記起我當年確實收到過你的信。”所以，不是故意的，她有她當時的苦衷。

但戀夜聽她這麼說，卻有些吃驚，“他竟會答應你去找有關我的信息？真意外呢！”

溫瞳脣角驀地扯出一絲笑來，“當然，當時發生過矛盾，不過他最後還是陪我去了。”

“那，你們現在呢？……”

對於莫流觴現在會讓她來找自己，他同樣感覺驚奇。

聽到這個話題，溫瞳再次語滯了，跟夏安和奧路菲問起這個問題一樣，令她不知如何回答。

她咬著脣，交叉在膝上的手緊了緊，“我們……”

他看了她一會，“你懷孕了？”

溫瞳一愣，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問。

就像一個她所隱藏的秘密猛然被人提了出來。

那麼突然地就被曝露在現實。

她抿了抿脣，“你……你怎麼知道？”

見她默認，戀夜收回目光，邊忙著自己的事，“我最近在研究人像雕刻，專門去了解過人面部表情和肢體語言方向的資料。你談起莫流觴，眼神躲閃，有所隱瞞，並且身體很緊張，肩膀微微縮起，手交叉在腹部前，這是一種無意識地在保護什麼的肢體表現……”

但她並不像受傷的樣子，那就是肚子裡有什麼東西令她想隱藏並保護的東西。

溫瞳的手微微有點抖。

“他不理你了？又或者……”

“不，是我跟他分開，這並不他的事。”她馬上辯駁，表示事情並不是這樣。

“但你不覺得這樣做很不理智麼？”戀夜問她，“你我都經過父母離異，或者，家庭的不健全，你懷孕了不是更應該留在他身邊麼。”

溫瞳臉色有絲黯然，扯了扯脣角，“因爲他家裡並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又不想看他跟他父親反目。也許，你並不知道，我以前懷過一個孩子，是我前夫的，但儘管那樣我還是很愛那個孩子。那個孩子的離去一直是我心頭的遺憾……”溫瞳談起到這裡，心頭髮緊，酸澀，“仔細想想，沒有保護那個孩子，我自己當時也有責任，如果我早點離婚，不要去妄想挽救那場婚姻，給孩子一個親生父親的家庭……或許，她就已經出生了。”

“所造成的那一切，很大一部分原因也在於我，就是因爲當時我那種猶猶豫豫又不死心的性格。”

所以，在當時那麼複雜的環境下，纔會被樑無雙害了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