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有霞光萬里,夕陽似血。
在這樣一個血色黃昏裡,我們五連的指導員丁彥榮同志風塵僕僕的回來了,自從我去了教導隊集訓後,對於這個去南京政院進修了整整一年的指導員並不陌生,因爲在我還是個新兵蛋子的時候,丁指導員出色的口才曾留給我極其深刻的印象,大雅和大俗在他身上和諧的並存著,坦白說,他既能口若懸河引經(jīng)據(jù)典的娓娓道來無數(shù)華麗的排比句,也能滔滔不絕旁徵博引的嬉笑怒罵出一段經(jīng)典無比的軍罵。
我認爲,他是個彪悍的人才,要不怎麼能過五關(guān)斬六將的就憑藉自己的實力爭取到了這個彌足珍貴的去那所將軍的搖籃的軍事院校中進修的機會呢?
所以,我十分期待著這樣一個彪悍的人才,來給有些迷惘的我上一堂課,一堂咱們要堅忍到什麼時候的課,如你所知,那個用三枚導彈襲擊了祖國駐海外的大使館的流氓國家,竟然無恥的宣稱這是“誤炸”?!
強烈的譴責,嚴重的抗議,這些官方態(tài)度都壓抑不住我心中出離的憤怒,也壓抑不住我的兄弟們心中出離的憤怒,在丁指導員給我們上課之前,我們已經(jīng)準備好了無數(shù)的問題,無數(shù)的疑惑,期待著他給我們一個答案。
“……科索沃是原南聯(lián)盟塞爾維亞共和國的自治省,在那裡,有90%的居民是阿爾巴尼亞族人,其餘10%的,多爲塞族和黑山族人。在歷史上,科索沃地區(qū)曾生活著塞爾維亞族人和阿爾巴尼亞族人的祖先,並多次因戰(zhàn)爭發(fā)生大規(guī)模的民族遷移活動。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後,科索沃隨塞爾維亞併入南斯拉夫社會主義聯(lián)邦共和國,上個世紀60年代,科索沃成爲擁有較多自治權(quán)的自治省,其自治地位被寫進1974年修改的憲法……”
爲了使我們對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有一個認識,丁指導員侃侃而談:“……1991年,科索沃的阿爾巴尼亞族人曾舉行了未得到國際社會承認的‘全民公決’,決定成立‘科索沃共和國’,並於92年5月進行了非法選舉,選舉了‘科索沃共和國總統(tǒng)’以及由100名議員組成的‘科索沃共和國議會’。由此,科索沃同時並存著兩個政權(quán),一個是塞爾維亞當局指派的政府,一個是阿族自己‘選舉’的政府。1992年,南斯拉夫社會主義聯(lián)邦共和國解體,一分爲五,塞爾維亞和黑山兩個共和國組成南斯拉夫聯(lián)盟共和國??扑魑值陌⒆迦顺脵C宣佈成立‘科索沃共和國’,但這一‘新國家’始終未得到國際社會承認,科索沃局勢日趨動盪。1998年,激進的阿族非法武裝‘科索沃解放軍’同南聯(lián)盟軍警的武裝衝突加劇,今年3月24日19點45分,在未經(jīng)聯(lián)合國授權(quán)的情況下,以M國爲首的北約開始了對南斯拉夫聯(lián)盟漫長的空中轟炸……”
話鋒一頓,丁指導員說道:“同志們可能覺得我的介紹沒什麼必要,但是,我個人覺得,這很有必要!爲什麼呢?通過這個介紹,大家發(fā)現(xiàn)了誰是這場戰(zhàn)爭的始作俑者嗎?”
“報告!”許小龍騰的一聲站了起來,義憤填膺地說道:“我認爲M國和北約就是罪魁禍首!”
許小龍的回答頓時引起了羣情激奮的附和,連長杜山和幾位連隊主官也頻頻點頭,丁指導員伸手虛空一按,大家就很自覺的閉上了嘴,期待著這位剛從強大的軍事院校進修回來的指導員同志的高談闊論。
“對於這個問題,我說一下我個人的看法,不一定對,請同志們批評和指正!”丁指導員笑著說道:“我個人認爲,其實這場戰(zhàn)爭的罪魁禍首並不是M國和北約,而是塞族和阿族他們自己!”
看著有些愕然的我們,丁指導員侃侃而談:“辨證地看,準確的說,塞族和阿族是內(nèi)因,M國和北約是外因!從最初的不重視民族矛盾到後來的簡單粗暴的處理,導致了塞阿兩族民族矛盾日趨緊張,最終導致整個塞爾維亞人共同的家園被分割,塞爾維亞的塞族和阿族都應(yīng)當承擔主要責任!”
頓了一頓,丁指導員感慨地說道:“所以,我得出的感受是,一個國家,如果不及時化解民族矛盾和妥善處理民族糾紛,將會給外部勢力造成分裂國家的可乘之機!同理,一個國家,如果不能把自己國家內(nèi)部的事情處理好,那麼,也將會給覬覦我大好中華的外夷以可乘之機!”
我心裡頓時咯噔一下,攘外必先安內(nèi)?這他媽的人家都打到自己頭上來了,還來這個調(diào)調(diào)?丫的,你小丁是不是找抽?。?
只見小丁同志面不改色心不跳,兀自說道:“這就是我個人的一些不成熟的看法,由此推及到M國‘誤炸’我大使館這一件事上,我認爲,這是一次居心叵測的試探,是一次狼子野心的陰謀,我國政府對此有清醒的認識!爲什麼我們不予以堅決的還擊,這是因爲M國人忍不住了,千方百計逼咱們出手,就像兩個武林高手過招一樣,在沒有摸清對方底細之前,先試探一下!有道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咱們軍隊多少年沒打過仗了,戰(zhàn)力對於那些M國佬來說,一直是個謎!還有些楞頭青們,對於他們上一輩軍人在朝鮮戰(zhàn)場上的失利不以爲然,對於他們千萬不要招惹中人的‘祖訓’耿耿於懷!大家說,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繼續(xù)保持著這份神秘?”
我搖了搖頭,但是又反駁不了,對自己這個半吊子水平,我很有自知之明,我只是簡簡單單的認爲,養(yǎng)兵千日,用在一時,服從命令,聽從指揮,纔是我這樣一個普通的戰(zhàn)士的天職,既然上頭說不打,我就只能忍,隱忍,堅忍。
我一直覺得,我和我的士兵兄弟們,其實都是一些可愛的,善良的青年人,平時樂於助人,純樸實誠,溫和恬靜,但是,當一些人徹底激怒了我們,我們將搖身一變,變爲一臺100%的高效殺人機器,,是兇神惡煞也好,是妖魔鬼怪也好,不管前方是刀光劍影,還是屍山血海,死戰(zhàn)!戰(zhàn)死!殺到你服!殺到你認輸!
頭顱可斷,熱血可流,大好河山,寸土不能丟!
彷彿是猜透我心中所想一般,丁指導員笑著說道:“其實,我們並不怕,就算我們面對再強大的敵人我們也不怕,我們要做的,就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雷霆萬鈞,一戰(zhàn)定乾坤!”
很突然的,丁指導員嘆了口氣,竟然飄神的說道:“把滿腔的憤怒化爲苦練精兵的熱情吧兄弟們!我這次從南京進修回來,覺得咱還是上頭沒人,南京軍區(qū)有樑光烈將軍壓陣,就說渡海登陸這一戰(zhàn),還他媽的真不知道會不會用我們!更別說他媽的跟M國大兵們練一動呢!”
話音一落,連長杜山突然站了起來,徑直走上學習室的講臺,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很冷靜的說道:“我宣佈,接上級命令:五連明天六點準時拉動,參加海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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