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昱珩點頭，“嗯。”心裡頭也在好奇這個小娃兒似的機器人會提什麼要求。
顧安寶覷著他的臉色，鬧不懂他心血來潮的示好是爲哪般，便試探著把這段時間一直縈繞心頭的想法說了出來：“我想自己出門一趟。”
陳昱珩愣住，完全沒想到顧安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心道，難道艾斯真的蒙對了？阮阮的身體裡，真的有人工智能生命體的存在？所以對外界充滿好奇，繼而想出去看看……
可是……
“不行。”
陳昱珩果決的拒絕了她。
小臉上充滿期待的神情瞬間褪去，變得怏怏的沒有神采。
陳昱珩看在眼裡，有些不忍，不免出口解釋道：“你自己出去不安全。”
萬一被人看出來是機器人，很容易惹出麻煩。
說白了，顧安寶這樣的機器人，是隻有富裕家庭才用得起的高檔電子產品，如果就這麼出現在大街上，難保不會遇到那起賊心的人順手牽羊，然後拖去機器人二手專賣店裡，換個外殼繼續賣。
這些道理，顧安寶都懂。但，懂是一回事，真讓自己接受……心裡還是難免有些抑鬱。
她始終想著，找個機會再去看看自己的身體……而不是總這樣呆在屋裡。
得想個辦法回去才行……
屋裡一人一機之間，氣氛莫名冷了下來。
顧安寶是心情不好，不想說話，而陳昱珩，雖然有些心疼她，卻也做不出腆著臉討好機器人的舉動，更不會改變原則。
就這麼僵持著去了公司，陳昱珩的臉色一直沒有明朗過……
中午，艾斯拉了陳昱珩去吃飯，迫不及待的跟他分享自己這兩天對人工智能的新的暢想——
“科技的發展是成數倍增長的，假如一個人工智能真正誕生，它或許需要幾十年時間才能使智力以及感知能力和人類的三四歲小孩一般，但是，在這之後它只需要幾個月時間就能推導出廣義相對論和量子力學！再之後，只要幾個小時它就能自己升級成爲超人工智能！你明白嗎？明白？想想看……超人工智能！”
艾斯把雙手放在自己頭腦的兩側，滑稽的模擬著大腦膨脹的動作，“想想看，它的智能至少會達到我們人類的17萬倍！不是17倍！是17萬倍！這種級別的超級智能，普通人類能理解嗎？！送你一個大寫的no！不可能理解！就像螞蟻無法理解太陽黑子散射波，就像蜜蜂無法理解凱恩斯經濟學！超人工智能是人類無法想象的！”
陳昱珩沉著臉沒說話，也不知道有沒有專心在聽。
艾斯越說越遠，越說越激動，控制不住的手舞足蹈，無視路過者異樣的目光。
“天啊天啊天啊……昱珩！這是人類歷史上至關重要的一刻！一旦超人工智能誕生，人類算什麼？地球算什麼？全都是浮雲！浮雲啊！你想想，我們已經這麼厲害了，造出了汽車、火車、飛機、火箭……那麼一個比我們聰明10億倍的大腦會創造出什麼！各國元老發愁的世界難題還會是難題嗎？金融危機？不治之癥？溫室效應？饑荒？洪澇？這些還會是難題嗎！也許人類的永生對超人工智能只是按一下電燈開關那麼簡單！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上帝降臨！上帝即將到來！——”
上帝？……
陳昱珩懶懶的瞟他一眼，心道上帝今天想自己出去溜達，被拒絕後正不高興呢……
“喂！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艾斯不滿的說道，“人類到底會進入新的紀元還是被人工智能毀滅，你就不好奇嗎？！”
“今天早上，我問阮阮有沒有什麼想要的。”陳昱珩淡淡開了口。
艾斯立即被吸引住，“然後呢？然後呢？她怎麼回答你的？”
“她說，想自己出去一趟。”陳昱珩回道，“我沒同意。”
艾斯的眼睛圓鼓鼓瞪起，片刻後道：“你傻啊！”
陳昱珩：“……”
陳昱珩忍了忍，才忍住沒朝他發火，“難道你讓我同意？你就不怕你心心念唸的人工智能還沒升級成超人工智能，就被人撿了去拆成幾塊賣到舊貨市場！”
艾斯晃著一頭誇張的銀白色頭髮，悶聲發笑，“陳昱珩呀陳昱珩，一看你就沒哄過女人。”
陳昱珩冷笑：“你會哄，你去啊！”
艾斯攤手，“誰讓人家阮阮就喜歡你呢。”說著，還擠擠眉眼，“只有你跟她說話，她纔會臉紅。”
陳昱珩挑了一下眉，嘴角有不明顯的上翹。
艾斯捉狹道：“是不是在暗爽？是不是？哈哈哈！你騙不了我！哈哈哈哈哈……”
陳昱珩淡淡笑了笑，沒接話。
到底是十年的朋友，陳昱珩那點小得意，自然瞞不過艾斯，當下便笑得不行。他不禁想起大學的時候，陳昱珩的桃花就沒斷過，他和裴黎君替他收的情書禮物不計其數，還經常被陳昱珩抓過去擋桃花，尤其裴黎君，時不時都需要客串一下女朋友。
艾斯笑夠了，調整了下面部表情，語重心長的道：“讓我來教你幾招吧。”
陳昱珩一臉質疑的看他。
艾斯道：“當你無法滿足女人的要求時，你應該換一種方式去拒絕……不能跟著她的思路走，而是讓她跟著你的思路走，懂嗎？比如，她想自己出門，你就說好啊，但是你以前沒出去過，所以這次我陪你一起出去吧。這樣不就可以避免讓阮阮獨自出門了嗎？還能顯示出你對她的關懷。”
陳昱珩略想了想，好像……有點道理。
艾斯接著說道：“你得掌握主導權，平時看那些偶像劇沒有？女主角要星星要月亮，男主角難道還真得上天去嗎？買幾顆鑽石照樣哄得女主角心花怒放！”
陳昱珩皺眉：“阮阮是機器人。”
“你這人怎麼這麼死心眼啊，沒勁了啊！沒勁！”艾斯不樂意了，囔囔道，“阮阮那是普通的機器人嗎？不一樣！她高級！懂不懂？”
陳昱珩：“……”
艾斯話音忽然一轉，腆著臉笑道：“要不這樣你看行不行，你把阮阮借給我幾天，也讓我和她培養培養感情，我保證！絕對好好看著她！去哪我都陪著她！”
陳昱珩瞟了他一眼，站起來，轉身走了。
“哎？！喂！昱珩？昱珩！等等我啊！借不借你倒是給句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