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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冷冽的清早，皇城內外，熱鬧非凡。

柴清和敏春坐著馬車早早到了皇宮外，城牆邊圍著些許百姓要一睹這些天潢貴胄的風采。

敏春下了馬車，遞了腰牌，隨即侍衛放行讓她們進去。

太監迎著她們進了宮內，冬日圍獵的早上是要舉行祭祀儀式，偌大的殿堂裡已經肅立地站著許多人，大部分是那天孟山見過的千金公子，還有一些官員。

一共分四個等級，皇親國戚站在最前面，後面是官員，再後面便是她所在的世家小姐公子堆，最後的便是侍女隨從。黑壓壓地一羣人，並不是全都要去，只是祭祀的時候講究人員整齊，庇佑潮陽國國泰民安。

柴清沒想到以自己一介商賈之女，竟會被安排在這一等級裡最頭排的位子，左嵐、洛麗她們隔了自己幾排，她感覺有有多道目光齊射過來，垂手挺立地站直。

皇后身著九天朝鳳服，站在最上面，三位貴妃約站在後面兩米的距離，接著是四個皇子，柴清只消一眼，便怔忪了，站在祈浩天左側的那個身影莫名的熟悉，喉間的聲音差點抑制不住叫喚出來。

不對，他應該在朝天谷，不可能在這裡。

“天佑我潮陽！”皇后莊嚴鄭重地跪拜下去，衆人跟著高呼三聲，跪拜下去。

柴清低下頭跪下，心神晃動，皇后在上面唸了些什麼，她都未聽進耳裡。

衆人起身，柴清眼睛忙搜索這白色狐裘包裹的消瘦身影，可惜擡眼的時候那身影已經不見。柴清幾乎要懷疑自己剛剛是產生了幻覺。

祭祀完畢，有太監領著坐上皇家的馬車，一輛車四個人，柴清和左嵐、何善芝，還有一個沒有見過的黃襖少女一輛，敏春和後面的宮俾丫鬟一起坐。

左嵐從她一上車就沒用好眼色，一個人佔了兩個人的位子，柴清進來的晚，自然被佔的是她的位子，那黃襖少女斜了她一眼，明擺著說我不會騰位子給你。

何善芝看看和自己並排的黃襖少女，又看看上了車卻進不來車廂的柴清，側過身子，小聲道：“柴小姐不介意就和我擠一擠吧。”

左嵐冷哼了一聲，拿眼睛瞪她，不冷不熱地嘲諷：“善芝妹妹倒真是識

趣，見柴小姐排在前頭，這麼快就巴結上了。”

何善芝性子懦弱臉皮薄，被左嵐這一句說得，秀麗的小臉都乍紅起來。

柴清知左嵐是看不慣她今天位子被排在上面，本來也不打算計較，誰料她連何善芝對自己表現出一點的友好也要諷，心裡略有不悅,優雅地淺笑開口：“何小姐自然是知書達理，知情識趣的人，不像某些人，修養教誨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她一向能忍，欺負到自己頭上無所謂，但是欺負對她懷有善意的人身上，她便不能忍。

“你說什麼！”左嵐氣得直起身子，手指指著她有些發顫，顯然是氣得不輕。她長這麼大沒有這麼被人羞辱過，就算是死對頭洛麗，也不敢這樣和她說話，一個商賈之女竟敢這麼說她。

“左小姐這麼著急做什麼，我又沒說是你。”柴清故作微愕地看了左嵐一眼，又對何善芝道：“裡面實在太悶，我乾脆就坐在外面順便欣賞帝都的風景，何小姐只管自己坐著便是。”

說著退出那半踩進去的腳，放下簾子，坐在車前板，還好今天的衣服不繁複，著得是一條簡單的碧綠裙，外面穿了件青色小襖，頭髮也盤的簡單，坐在外面應該也不會引起太大注意。

“常顏妹妹啊，有些人就是沒家教，和我們不一樣，喜歡在外面拋頭露面。”左嵐特意說得大聲，連外面都聽得到。

“呵呵，鄉下的丫頭沒見過帝都的繁華吧。”常顏是常林太醫的獨女，也是自幼寵慣了的，她和左嵐也不是很熟，但是柴清對她來說更是個外來者，對一個外來者和她搶做皇子妃，難免有些不順眼。

柴清充耳不聞，她決定坐在外面是另有想法的，剛剛祭祀看到的那個背影，她想確定是不是他，雖然知道可能性極小，但是不弄清楚，怕是一路都沒心思。

還沒出宮門，柴清蜷著腿意圖不讓人注意到，卻被鬧著要騎馬的祈佑嘉一眼看到，還朝她揮手，叫道：“柴姐姐！”

祈浩天坐馬上準備出發，聽到佑嘉的聲音，帶笑地回頭一看，下了馬，走到柴清身邊，同時祈佑嘉也跑過來，拉著柴清的手，“柴姐姐，母后要我坐馬車，無聊死了，不如你來陪我坐吧。”

“這於理不合，公主還是請回馬車吧。”柴清婉拒。這沒什麼事，大家都當她是眼中釘了，要是真上了公主的馬車，怕是以後找麻煩的更多。

“柴小姐爲什麼不進馬車內坐呢？”祈浩天今日是一身騎馬的暗紫色勁裝，束髮綁帶，簡單異常，讓俊美的五官更顯突出。

左嵐坐在裡面聽到六皇子和七公主的聲音，皺著眉細聽，怕那柴清是要告她一狀了。

“車裡太悶，我想沿路看看帝都的風景。”柴清輕描淡寫地解釋。

大冷天，坐到駕車的車伕身邊，爲了欣賞帝都的風景？認誰聽來也不會信。

祈佑嘉是個藏不住的人，撩起簾子看，看到左嵐，冷哼一聲：“我當裡面是什麼呢，原來是有討人厭的人，怪不得柴姐姐不想進去，和那種人呆一起，空氣都會變差。”

她素來不喜歡左嵐，家裡世代爲官，身在官宦之家，眼睛都長在頭頂上，不過最重要是她有一次見她欺負婢女，用婢女練飛刀。

佑嘉雖然有些嬌氣，但心底善良，而且素有俠氣，最看不慣這種惡主欺僕的事。

左嵐臉上一陣青白，咬著脣不語。誰讓人家是皇上最寵愛的小公主，她是鬥不過的。

柴清看撇了一眼身後，看左嵐憋了氣的樣子，確實想笑，面上還是正色道：“公主還是回馬車吧，快要出發了。”

“不要，柴姐姐和我一起吧，”祈佑嘉壓低聲音，覆在柴清耳邊道：“和五哥坐一輛，會悶死的。”

柴清心神一動，剛剛三位皇子中都沒有那個人的身影，那就必定是五皇子了，但是......

“公主這......”眼睛一轉，爲難地看著祈浩天。

“我去和母后說，讓母后允了，便沒什麼問題了。”祈佑嘉說著便跑去前面。

不一會兒，祈佑嘉跑過來，歡快道：“母妃允了，柴姐姐，走，我們一起坐。”

拉著柴清下了馬車，調皮得對祈浩天道：“六哥，柴姐姐和我走了，你可別眼饞啊。”

祈浩天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柴清總覺得他的笑裡面別有深意，只聽清越地聲音在風中漫開：“總有一天，是你要眼饞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