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噗通……”

晶化的心臟一直在非常有規律的跳動，由於是半透明，所以亨利能輕易看到裡邊的情況，心室內沒有一丁點的血，全是某種看起來非常奇特的粘稠狀物質，而輻射就是這些神秘物質在震盪過程中與晶體碰撞釋放出來的能量。

他簡直不敢想象心臟的主人在活著的時候有多麼強大，稱之爲生物恆星都不爲過，如果按照引爆核（彈）的方式去擠壓這顆心臟，那麼讓主位面在來一次大陸撕裂根本不是問題，更甚者有可能直接引發地核崩潰，讓整個世界徹底滅亡。

“您打算怎麼處理它？任何靠近的物質都會在幾秒鐘之內被完全分解，就連堅硬的鑽石都不例外。”康葛斯在一邊小聲的提醒道。他在此之前已經做過多次試驗，但是根本找不出任何一種物質能夠靠近一米之內。

“不知道，我們的得先搞清楚它的結構、重量、穩定性、密度，不然的話哪怕是接觸一下都非常危險，你應該明白我在烏斯特.拿薩釋放的爆炸吧？”說著亨利臉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半巫妖立刻晃了晃漂浮在半空中的頭骨：“當然，那真是強大的力量，就連諸神都會感到畏懼。”

“那麼我現在告訴你，這顆心臟一旦爆炸威力會達到那次爆炸的數百萬倍，甚至還可能更強，所以一定要小心謹慎，不然的話我們倆瞬間便會被蒸發、分解，就連靈魂都很難逃脫。”

亨利說完便不再廢話，直接通過系統將法師職業轉化成奧術師，因爲這裡的魔網已經徹底消失，只有極度狂暴的原始魔力，所以普通的魔法已經不能使用，唯有同原始魔法直接溝通才能非常艱難的使用少量的法術。

雖然他心理早就有所準備，但實際操作起來才發現耗費的力氣遠超想象，一個法師之手就足足消耗了九個弧。要知道這可是一個九級魔法所需要的全部，此刻卻剛剛勉強完成零級法術，尤其是安撫躁動的魔法元素的消耗實在驚人。

不過亨利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些，因爲接下來的控制才真正成問題。越是靠近心臟法術結構就越難維持，甚至在接近十米左右的區域每秒都得消耗一個弧，否則法師之手便會迅速崩潰。

實際上時間僅僅過了幾秒鐘，但是對於他來說卻像幾個世紀那麼長，高度精神集中讓大腦產生了一陣陣刺痛。汗水順著額頭不停的往下流，視線都開始有些模糊。

漂浮在空中的康葛斯吃驚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心理頓時掀起了滔天巨浪。

要知道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施法是件極度危險的事情，不然在魔法女神隕落後也不會有那麼多法師陷入無法控制的瘋狂，因爲他們習慣了魔網的穩定和便利，一旦直接連上不穩定的原始魔力馬上便會精神崩潰，更嚴重的腦袋甚至有可能當場爆炸。

但是亨利不僅連接上了暴躁的原始魔力，並且還成功的控制住了一小部分並形成法術模型，這樣的控制力比施放傳奇魔法的難度還要高上好幾倍，整個費倫大陸能夠做到的施法者絕對超不過十指之數。

“這可怕的自我控制和精神力到底是怎麼回事？”

半巫妖低著頭默默的沉思。在他眼裡眼前這名通過不知名手段強行控制自己的主人實在太神秘了，各種各樣前所未見的知識，對於多元宇宙另類的理解，還有那精準的預測能力，現在又開始展現出獨一無二的意志力，莫非是某個哪個被封印的上古魔物跑出來了嗎？

也難怪他會這麼想，在託瑞爾宇宙誕生初期曾經誕生過很多扭曲的怪物，還有一些是趁著晶壁防護還未穩之時闖了進來。這些強大的生命體跟當時的諸神發生了慘烈的戰爭，在付出巨大的代價後，諸神把它們囚禁的囚禁、封印的封印。只有極個別逃到類似無底深淵一樣的三不管地帶躲藏起來，而這些恐怕的怪物的統稱就是上古魔物或是上古邪物。

毫無疑問，對於現在的諸神來說，他們就是不折不扣的毀滅者。哪怕是有一個出現都可能造成幾位、乃至幾十位神明的隕落，畢竟上古時代諸神的力量可不是現在那些所謂的強大神力能媲美的，這一點從掌握神職的數量和強弱就能輕易分辨出來。

當然，康葛斯還沒有完全確認這一點，雖然他能感覺到亨利很多不同尋常的地方，但到目前爲止還沒表現出任何想要毀滅世界的（欲）望。

上古魔物之所以被衆神忌憚其中一個。主要的原因就是它們全部都有強烈的毀滅衝動，一旦再次出現必將造成極其可怕的後果，甚至主位面就此消失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半巫妖暗自揣測的時候，亨利終於穿過輻射最強烈的區域，距離巨大的晶化心臟只有幾釐米之遙。

“再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他咬緊牙關想要取出一點半透明的銀白色粘稠物，但就在接觸的瞬間，粘液表面出現了密集的波紋，一道看不見的能量透過晶體席捲而來，瞬間撞碎了雙層魔法防護，各種觸發魔法立刻啓動，但是卻一點阻擋效果都沒有，亨利的身體直接騰空而起，向後飛行了近百米才停下來。

“啊！！！！”

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喊了出來，強大的衝擊力連續撞斷了無數根用來支撐礦洞結構的粗壯石柱，最後狠狠的砸在一面牆上。

鼻子、耳朵、眼角、嘴巴……

暗紅色的鮮血從這些地方噴涌而出，他能感覺到全身上下的骨頭都斷了，內臟受到強烈的震盪和擠壓危在旦夕，更恐怖的是致命的輻射正在侵入身體，也許再有幾秒鐘便會徹底死去。

“卷……卷軸盒……上邊……第……第一張……”

支撐著說完這句話之後，亨利瞬間陷入了深度昏迷。暴露在致命的輻射下才兩三秒，他那殘破的身體便受到了致命的重創，如果不是時間被永久性鎖定此刻早就喪命了。

不過這樣的狀況也維持不了多久，雖然生理系統理論上永遠不會真正死去，最多維持瀕死狀態，但是高能輻射對腦電波的影響更可怕。時間一長變成白癡或是植物人的可能性極大。

沒有任何由於，康葛斯快速飛到近前從卷軸盒內取出“時光回溯”卷軸，馬上激活了上邊的魔法。

只見一道黑白色的幽光掃過身體之後，噴涌出來的鮮血和碎肉開始快速回流。眨眼工夫便將殘破的身體修復如初，緊接著半巫妖又趕忙爲亨利加持了一個防護法術，迅速離開礦坑深處。

剛纔的可怕衝擊實在是把他嚇得不輕，沒有任何預兆，僅僅是被法師之手觸碰了一下。彷彿那種粘液在排斥任何物質的接近，而且衝擊波的屬性也非常奇怪，碰撞瞬間所有魔法防護好像被一股看不見的大手推開，跟反魔法立場的效果非常相似，但實際原理卻完全不同

回到洞穴外邊，康葛斯將亨利平放在一塊乾燥的巖石上，然後開始九級魔法“許願術”企圖將他強行喚醒，不過在嘗試過兩次之後便徹底放棄了，因爲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抵消了許願術產生的力量，所以只能等待本人自行甦醒。

他根本不知道。亨利此刻正在靈魂深處進行著蛻變……

“宇宙誕生之初……最先誕生的是能量還是質量……”

一個巨大的聲音在無盡的虛空之中迴盪，而亨利正站在位於中心的位置一動不動。

物質產生能量，能量產生物質，自從兩者的關係被發現之後，地球上的所有科學家都在爲一個話題而爭論，那就是宇宙誕生之初究竟是現有能量還是現有物質。

一個類似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

當然，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第二個問題非常容易解決，毫無疑問是先有蛋。因爲鳥類是從爬行動物進化而來，所以在雞這種家禽進化出來之前便出現了蛋。所以肯定是先有蛋。

但是關於能量和物質的關係就沒那麼容易弄清楚了，畢竟在宇宙誕生之初還沒有任何智慧生命存在，同樣也不會有什麼記錄。

究竟是一點被壓縮到極致的物質，還是擁有無限能量的奇點。亦或是兩者都有一些？

在這方面恐怕就連印記城的痛苦女士和託瑞爾世界神上之神艾歐陛下也不得而知。

亨利再一次站在宇宙誕生之初緊緊盯著眼前那顆包含了一切的奇點，臉上充滿了疑惑和不解，同時手背上出現了一枚新的神符，那淡淡銀色的光輝在不停的閃爍，跟額頭上的那枚遙相呼應。

很顯然，他剛纔從巨大的心臟內找到了一枚穿越時散落的七個碎片之一。也正是這枚碎片讓那顆擁有巨大力量的心臟重新動了起來，因此礦區越往下挖，鈾元素的含量就越高。

根據估計，礦區可能是在遠古時代心臟落在這裡後慢慢成型，緊跟著十多年前隨著靈魂穿越而來，一枚碎片也掉落到了這附近，同徹底死去的心臟產生共鳴，使其重新恢復活力，所以礦石品質纔出現越往深處越高的情況。

不過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了，目前困擾亨利的是如何解開這個關於能量和物質的問題，從上次獲得碎片的經驗來看，如果解不開謎團，那麼他就要困在這裡永遠也別想出去。

盯著忽隱忽現的奇點研究了半天，亨利終於忍不住緊鎖著眉頭咒罵道：“真是該死！如果我在穿越前能多看一些這方面的書籍就好了，什麼儀器都沒有怎麼可能弄得清楚！”

雖然地球上的科技還未能完全解決這個問題，但至少有了非常多類似的大膽猜想，多少都可以借鑑一下，總比費倫大陸那些古怪離奇的描述強上百倍。

很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他只能絞盡腦汁進行分析，尤其是仔細回憶上一次引爆自身宇宙投影的過程，企圖從中找到一些答案，宇宙誕生之初的真相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