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大陸。十國並立,亂世風(fēng)雲(yún),征戰(zhàn)不休,百年來,人間大地,烽火盡燃,一片硝煙瀰漫。
在其餘九國,全力忙於火拼之時,位於東聖山脈之下,歷史悠久卻低調(diào)避世的風(fēng)國,卻在君王的勵精圖治之下,積蓄國力,日益發(fā)展壯大。
風(fēng)國史記,三百七十二年,君王攜百官於神臺祭天,告慰先祖,順應(yīng)天命,擁兵三百萬,踏出東聖山脈,恍若一道耀眼的流星,橫空出世,震懾天下。
這,是一場浩劫的終結(jié),也將是,一個帝國的崛起!
風(fēng)*隊,猶如神兵天降,捲入那一場亂世之爭。以秋風(fēng)過境之勢,席捲整個大陸,僅用七年時間,便蕩平其餘九國!
天下一統(tǒng),指日可待!世人,無不譁然。
同年,風(fēng)國國主,改國號爲(wèi)風(fēng)瀾帝國,定都上京,世稱,風(fēng)都。
自此,一代帝國,橫空出世,雄踞中原,四海生畏。
然,帝國初建,時局未穩(wěn),柔然,西涼,南越,此類番邦小國,盤旋於帝國四周,雖不足以與帝國抗衡,卻也是帝王心中隱憂。
帝國元年,太子請纓,率兵征討南越,帝允。
南越古國,位於星河大陸西南之境,羣山綿延,叢林蔽日。
雁次山。
中原大地與南越分界。地勢奇險,瘴氣密佈,且,時有兇獸出沒。
帝國大軍,不知山中瘴氣,深夜行軍,犯此大忌,致使許多士兵無辜枉死。且遇獸羣襲擊,損失慘重!
然,禍不單行。
九死一生衝出瘴氣林與獸羣的帝*隊,還未恢復(fù)元氣,便又遭遇了南越大軍的突襲。
一番浴血奮戰(zhàn)之後,敗局漸成,隨行士兵與將領(lǐng),傷亡殆盡,太子風(fēng)祁睿,亦是身負(fù)重傷,命懸一線。
生死攸關(guān)之際,一支騎兵忽然自外圍殺來,衝破南越大軍防線,救下危在旦夕的太子,而,那騎兵的將領(lǐng),便是風(fēng)瀾帝國鎮(zhèn)國大將軍之子——南宮浩天!
軍營。
上身纏滿了白色紗布的男子,斜挑著一雙多情的鳳眸,看向眼前,豐神俊朗,一身霸氣凜然的戎裝男子,邪魅一笑。
“浩天,你怎麼知道我有危險?還出現(xiàn)的如此及時?難道,這便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
“看來,你傷的不重。”聞言,男子鷹眉輕蹙,冷冷開口。
“恩!不重。不過,若不是你及時出現(xiàn),可就難說了!好兄弟,你可是又救了我一次,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纔好了!”男子,邪眉輕擰,俊美的臉上,劃過幾分若有所思之色,似在認(rèn)真思考這個問題。
“不用。”
他們名爲(wèi)君臣,卻情同兄弟,救他,本是天經(jīng)地義之事。
“哎……你若是名女子,多好!將來,等我繼位之時,便可封你爲(wèi)後!以身相許,報了這數(shù)回救命之恩,哎……真是可惜!”一道低沉慵懶的嗓音傳來,十丈之外,都能感受到他話中的惋惜之意。
那人,以手扶額,就差捶胸頓足。
“懶得理你!”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額頭之上,隱隱劃過三道黑線。
“看來,也只好等到將來,立你的女兒爲(wèi)太子妃了!”無視南宮浩天冷冽的目光,那人,顧自開口,俊美的臉上,滿是未雨綢繆之色。
“……”聞言,南宮浩天不可抑止的抽了抽嘴角,女兒?他尚未成親!何來的女兒?
“你那什麼眼神?別誤會!我說的,可是我兒子的太子妃!”看著南宮浩天微微僵硬的臉,風(fēng)祁睿,不以爲(wèi)意的挑了挑眉,理直氣壯的開口,似乎,還隱著幾分得意。
“你有兒子?”
“暫時沒有,將來,肯定有!”斬釘截鐵,自信滿滿。
不就是兒子嗎?早晚的事嘛!
“……”
“對了,你和那個西月染的事情怎麼樣了?老夫人,可答應(yīng)了?”看著那一道不斷散發(fā)著涼氣的背影,風(fēng)祁睿,不以爲(wèi)意的挑了挑眉,哪壺不開提哪壺。
果然,他話語方落,空氣中涼氣,便盛了幾分。
“哎!看你那背影就知道,老夫人,定是沒有同意吧?”感受著空氣中急轉(zhuǎn)直下的溫度,風(fēng)祁睿縮了縮脖子,不怕死的開口。
“哼!”一聲冷哼,兩道滿是殺氣的目光,冷箭般射向風(fēng)祁睿,大有將其秒殺當(dāng)場之勢。奈何那人,皮厚如城牆,堪比銅牆鐵壁,秒殺不易啊!
“別傷心,這有何難?包在我身上,恩?”許是,良心發(fā)現(xiàn),許是,被那股冷氣凍醒,風(fēng)祁睿,拍了拍纏滿紗布的胸膛,信心滿滿的開口,邪眉輕挑,看著南宮浩天。
“你?”懷疑之意,溢於言表。
“當(dāng)然!可別小看了我!你就安心的等著迎娶美人,洞房花燭吧!”對於南宮浩天的不給面子,風(fēng)祁睿似乎早已司空見慣般,毫不在意,對著那人一番擠眉弄眼,臉上的笑意,邪氣奸險,曖昧難明。
“你不要胡來!”寒眸微瞇,冷冷的審視了那人片刻,冷聲警告。
這個傢伙,行事向來不按常理出牌,可不要整出什麼亂子來,想起那名女子,南宮浩天冷冽的寒眸之中,不由漫過幾分柔情,只是,想到他們的婚事,卻又瞬間黯然。
母親大人,因爲(wèi)父親戰(zhàn)死西涼之事,對所有西涼國人,仇恨頗深,因此,對於他和月染的婚事態(tài)度堅決,反對激烈。
百善孝爲(wèi)先,他本不應(yīng)拂逆母親之意,可,月染在他心中,卻是這世間最美好的女子,亦是他,今生唯一想娶之人,他,無法放手!
“別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了!你只需要相信本太子即可,就安心等著做你的新郎官吧!”一道充滿了自信與得意的嗓音,喚回南宮浩天微微飄遠的思緒。
“你真有辦法?”
母親,曾疾言厲色,只要她活著,便決不許西月染進門!若是自己罔顧孝義,執(zhí)意娶了月染,她也絕不承認(rèn)這個兒媳。
母親,對月染偏見如此之深,縱是月染以後進了門,只怕,也不受母親待見……
幽深凜冽的目光微微一頓,眼底,劃過幾許自嘲,如今,他能否與月染在一起,還無法定論,擔(dān)憂那些,似乎,過早了些。
“你就等著與本太子大婚吧!哈哈……哦!不對!是與本太子一起大婚……呵呵……一起!”風(fēng)祁睿,滿臉春風(fēng)得意的開口,卻在接收到那一道充滿殺氣的目光之後,訕笑兩聲,開口澄清。
三個月後,南越歸降,獻上城池十座,黃金萬兩,珍稀古玩,特產(chǎn)靈丹無數(shù),世代對風(fēng)瀾帝國俯首稱臣。
自此,戰(zhàn)事終結(jié),天下一統(tǒng),四海昇平!
七日後,太子大婚,迎娶名動天下的南越第一美人音夙玉爲(wèi)太子側(cè)妃,同一日,南宮浩天也終於如願以償?shù)挠⒘宋髟氯荆星槿私K成眷屬!
時如逝水,永不回頭,彈指間,七年逝。
物轉(zhuǎn)星移,滄海桑田。雄才大略的先祖皇帝,駕鶴西去,當(dāng)年的太子,已是一代帝王,後宮佳人,膝下兒女。
太子登基之後,頒下的第一道聖旨,便是冊封南宮浩天爲(wèi)風(fēng)瀾帝國兵馬大元帥,並欽點他的女兒爲(wèi)太子妃!
聖旨一出,天下譁然!
當(dāng)時的南宮浩天,膝下只有一子,並無女兒!不過,西月染當(dāng)時,卻是懷有身孕,至於生男生女,尚無法定論。皇帝這旨意,真是讓人……
世人,一邊感嘆豔羨著皇帝對南宮浩天的無上榮寵,一邊,唏噓不已的觀望著,元帥夫人是否能夠生出一個女兒來?
一時間,那個尚未出世的孩子,便成爲(wèi)世人茶餘飯後觀望矚目的焦點。
半年後。
風(fēng)瀾帝國西北邊疆,涼州。
“元帥,不好了!風(fēng)都急信,夫人早產(chǎn)!”一道火急火燎的身影闖入營帳,驚慌失措的聲音,隨即響起。
“啪——”一聲脆響,桌案前的身影,猛然站起,手中公文,砰然落地。
下一瞬,南宮浩天像是瘋了一般,衝出營帳,衝向馬廄。
千里之外,風(fēng)都,鎮(zhèn)國公府。
冰冷灰暗的產(chǎn)房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暗淡,冷寂。
“娘——你醒醒——你不要死——不要離開焰兒——”一聲聲無助而驚慌的哭喊,迴盪在空蕩蕩的房間裡,悽楚,悲痛,恐懼。
厚重的簾幕掀開,一個小小的身影,跪在牀邊,雙手無助的抓著牀上的女子,搖晃著,哭喊著,似乎,想要將她喚醒,只是,女子,卻彷彿睡著了一般,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任小男孩如何哭喊,她都沒有再睜開眼睛。
女子,容顏絕美,臉色,卻慘白的嚇人,柔軟的脣,冰冷而蒼白,她的懷中,還緊緊地抱著一個小小的嬰兒,至死,手,都未曾鬆開。
那個嬰兒,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湖水般清澈,月下寶石般晶亮,此刻,正看著那個小男孩,似乎,不明白,他爲(wèi)什麼哭得那麼傷心。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自外面?zhèn)鱽恚T被推開的瞬間,一股冷風(fēng)吹入,撩起女子如墨的長髮,凌亂,悽美。
冷風(fēng)中,女子的身影更顯柔弱,蒼白。
“這個孩子,命裡帶煞,出生便剋死親孃,在後院找一處偏僻的院子,交給張媽撫養(yǎng)。”一名衣著華貴的中年婦人在衆(zhòng)人簇?fù)硐聛淼疆a(chǎn)房,冷厲的雙眼淡漠的掃過牀上的女子,落在她懷中緊抱的嬰兒身上,開口,聲音,和她的眼神一樣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