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們都是富二代，或許他們在華東商界還沒有完全站穩腳跟，但華鼎今天和華立集團、洛氏集團在江東卻是具有代表性的民企之一！你讓她們全部跟你改國籍，那些民企還能稱之民企嗎？”

楚少巖淡淡一笑：“省長您的意思是，她們三個沒資格改變國籍？”

白正華端詳他良久，長嘆一口氣，揮揮手讓他坐下，然後自己也坐下，忽然對白菲嫣道：“菲嫣，晚上我準備喝兩盅，你讓招待所的同志給準備一下。”

白菲嫣一怔，看了看楚少巖。楚少巖向她默然點頭，女人這才起身，走得幾步，卻又不放心地轉頭看了看家父。

白正華揮揮手道：“去吧菲嫣，你的男人本事很大，我控制不了他的！”

在白菲嫣帶上房門後，白正華這才轉頭對楚少巖道：“我讓菲嫣出去，就是準備跟你開誠佈公。上官則天、南宮程雨、洛雲三人，政府是不準許她們改變國籍的，這一點你必須清楚。”

“爲什麼？”楚少巖苦笑起來。

白正華放鬆身體，靠在沙發上，淡淡道：“很簡單，這三家都是我們政府重點扶持的民企代表，是我省江東地區民企的典型，其掌門人如果突然齊齊改變國籍，對地方來說影響很不好，甚至存在我省經濟資產流失問題。在她們三個的國籍上，省常委是不會同意她們去變更的。”

楚少巖默然，臉上雖然不動聲色，但在身邊茶幾上的手指卻情不自禁地輕輕敲擊起來。良久，他擡頭道：“白省長，您今天找我談話，絕對不會單單隻有菲嫣一個問題吧？”

“怎麼見得就不是？”白路忽然微笑起來。

“如果單單是菲嫣的問題話，我想菲嫣也有權旁聽。既然您將她支走，說明您另外有事吩咐。”楚少巖胸有成竹的緩緩說道。

白正華點了點頭，端起杯子將茶水一飲而盡道：“今天我找你，確實是有公有私。既然你問到，那麼我就先說說公事。”

楚少巖爲他添滿茶水道：“省長請說，楚少巖洗耳恭聽。”

白正華盯著他道：“你的情況，其實汪強書記、肖正南市長之前已經給我交底了。而且前段時間你們在寧城的事情，還有江北省那邊的事情，我也都掌握了有關情況。你這個年輕人在前一段時間裡，做了不少大事情啊！”

楚少巖微微一怔，對這位未來準岳父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只得點頭默然無語。

“我想問的是，以後在徹底打掉洪聯會以後，你有什麼打算啊？”白正華忽然問。

楚少巖全身一震，眼中神光一閃，看了看白正華。

白正華吸了一口煙，淡淡道：“你和金龍幫、巨斧幫、英雄社，還有已經被洪聯會殲滅的蝴蝶幫之間的關係，並不是什麼秘密。國安部在江城，並不是吃乾飯的，如果這點消息都打探不到，他們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楚少巖苦笑道：“以後……我想，我會將這些所謂的社團勢力逐漸退出，逐漸走上公司化，祛除不法行爲，走上正當經商的道路。不過您也知道，這是一條很長的道路，不可能一蹴而就。而且我們還要保證在我們逐步退出社團的同時，不會有新的社團勢力來江城佔地盤。這一點，希望白省長能理解。”

白正華彈彈菸灰，點頭道：“我能理解，如果你的勢力一下子急速退出，必然在整個江東地區形成一個巨大的真空，那麼會造成國內外的社團勢力會立即急劇涌入，甚至會造成爭搶地盤的大規模械鬥火拼，江城的治安可能會徹底毀於一旦。我會給你時間的，而且會讓你的人在一定程度上保持半社團的性質，依然控制住江城以至江東的社團，做好抵制外來勢力，尤其是那些毒販子的工作。”

楚少巖微微一怔，這下他倒真的成爲政府在江東社團的代言人了。不過，這種代言人顯然是有相當危險的，畢竟知曉內情的人並不多，一旦上面的高層發生政治傾軋，代言人被清除的可能性非常大。

“洪聯會和佟系的勾結壯大，從某種程度來說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白正華忽然微微苦笑道，煙霧從他手指尖嫋嫋升起，“其實我容忍他們的所作所爲，也是逼不得已。事實上，我有一個把柄在他們手裡。”

“把柄！？”楚少巖一震，身子都不由坐直了，萬萬沒想到前任江城一把手會有把柄被在別人手裡。

白正華盯著他點了點頭：“獨孤家貞，這個女人你知道吧？”

“獨孤家貞？我知道。”這個他自然知道，上月甚至爲了報復獨孤霸，他甚至命人暗殺了她與獨孤霸的私生子。

“幾年前，佟正北過生日，我出席了。就在那個晚上，喝多的我與獨孤家貞發生了不可逆的關係，並且被人攝像。事後，獨孤霸和佟正北沒有提起任何有關事情，仍然恭恭敬敬。不過在三天後我卻接到了一張光盤，內中有一些錄像片斷和照片。”

白正華緩緩的敘述著，甚至連手中的香菸燃盡都未能知覺。楚少巖忽然將菸蒂拔出，在菸灰缸捺滅。白正華向他點點頭，苦笑道：“你能體味到我當時的心情吧？”

楚少巖斷然道：“姓佟的過生日宴請你去，那是個圈套。”

“是圈套。因爲這個把柄，我一直在容忍他們。他們也知道這個把柄是雙刃劍，所以一直沒有拿出來，甚至我們之間從來都沒有提起過那個事情。”

楚少巖神情異常鄭重地緩緩道：“所以，省長您的意思是……”

白正華眼睛微微瞇縫一下，閃過一抹寒光：“所以我希望你能將那份證據徹底毀掉，而且不容獨孤霸、佟正北等幾個要人胡說八道。據我所知，掌握這件事的人只有獨孤霸、佟正北、郝鎮、趙昭平四人。”

“省長您的意思是……”楚少巖忽然淡淡地笑了。

白正華也微笑起來，但深陷的眼窩中卻寒光閃爍：“我個人是不希望他們接受什麼任何審判，而且以他們的罪行，也無須接受審判，槍斃一百次都夠了。”

“我清楚。”楚少巖點點頭，“這個不是問題。關鍵是，我不想成爲被利用者，更不想在十年後，或者二十三十年後成爲政治傾軋的犧牲品，對於這個您能夠體味嗎？畢竟我即將組織的家庭規模將很大，如果收到牽累，遭遇不測的可能性很大，這是我絕對不能接受的。”

白正華深深呼吸一口氣，盯著他良久忽然道：“那個放心，我絕對不會放任不管。在你手下的人逐步淡出社團後，我會安排人讓他們去慢慢的漂白，洗去在警方、國安記錄在案的污漬，徹底成爲正經商人。當然他們必須和警方一起抵禦社團、毒品的入侵，身份……可以考慮給他們分別搞一些社區聯防隊的身份，這樣辦事就名正言順。不過希望你能好好管理他們，不要讓他們成爲社會敗類！”

楚少巖淡淡一笑：“您放心，我會的，而且會超過您的希望。”

白正華大手一揮道：“好了，公事談完了現在來談談你的私事。剛纔我已經說過，政府是絕對不容許上官則天、南宮程雨、洛雲三人改變國籍，除非是她們將自己在三家公司的股權大部分捐贈給政府！”

“政府嘛…”楚少巖冷冷一笑，“地方政府，對不起，我想國家不需要我們這份資產，捐贈給所謂的地方政府，很多時候那是捐給了某個特權階層。與其那樣不如在現在基礎上創建給多教育和慈善基金。”

“在我這個政府人員的面前，你不要太反叛了！”白正華伸手指著楚少巖的鼻子怒道。

楚少巖苦笑點頭：“知道了。不過要我放棄她們三個女人是絕對不可能的。既然你們不讓我們出去，總歸要給我們一條路走吧？以後……”

“你們會有以後嗎？”白正華冷笑著從特供熊貓煙盒中抽出香菸，取過打火機點燃。淡淡的菸草迷霧嫋嫋升起，良久他續道：“我看你現在身邊至少有十幾個女人吧？你和菲嫣真的會有以後嗎？我看未必。”

“有啊，當然有。”楚少巖心中不禁也冒出絲絲火氣，“當然有以後。如果可以，我想讓菲嫣來一起說好嗎？畢竟這也事關她終身的幸福，我們不能草率決定她的終身。並且，她現在身上已經懷了孩子。”

“我想不需要，我是她的父親，有資格管她的事情，這個我相信你並不否認吧？”白正華淡淡道，嘴角卻沁出一抹冰人的冷意。

楚少巖默然盯著他，毫不示弱地冷笑著與這位位高權重的長者對峙著。如果想讓他徹底放棄白菲嫣，就算白正華是江東政界的第一人也無法做到。到了現在，無論付出如何代價他都不會輕易放棄自己所愛的任何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