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一震,隨即紛紛鼓掌叫好起來,洪聯社是江城地下世界的第一大毒瘤,而獨孤霸是洪聯社身後的隱形主持人,這一點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因爲洪聯社與黨政機關、警方某些敗類的勾結,刑偵總隊過往幾年中辦案受到的憋屈簡直數不勝數。
有時甚至證據確鑿,卻被上級一個電話給叫停,看著受害人的悽慘模樣,這些有正義的漢子氣得連嘴脣都咬破了!
獨孤家的兩位未來繼承人被滅後,雖然就事件本身是慘案,是對法律的挑戰,但從感情來說,不少刑警們的心理卻是相對高興的。
龍國正解氣的揮拳朝牆上狠狠一擊:“我靠!老子都差點恨不得上去補幾槍!江城這種罪惡滔天的家族,就該遭殃!他們作的惡簡直罄竹難書啊!”
特勤大隊長石效瑞笑道:“龍隊,這個好消息,夠不夠你請客?”
龍國正一聽臉色立馬變了:“去去,我幹嘛請客,不知道我家裡有兩隻大嘴蝗蟲嗎?都被他們啃得溜光,還有你吃的份?”
汪泓朝他腦袋一拍:“我靠,龍國正這傢伙就是吝嗇,老子從來沒佔到他一次便宜。逢年過節給老子提兩瓶破郎酒去,兩隻蝗蟲一頓大嚼不算數,還要回他幾條熊貓特供!”
衆人又鬨笑起來,龍國正被大家笑得臉上掛不住了,正要大發慈悲豪爽一次,楚少巖卻微笑道:“如果想找人請客,我可以做東。”
衆人一怔,隨即相視而笑:“對哦,竟然放著這個大財主不宰,去蚊子身上熬油。要是被他拖到大排檔,幾箱雪花啤酒解決問題,豈不是被他糊弄過去了?”
汪泓拍手道:“吃的問題先留著,現在誰和我一起去辦獨孤家這兩起謀殺案?”
衆人一聽,盡皆裝聾作啞,一個個轉身就走。
“龍國正!”
“呃,我手頭蒐集了血液證據,走不開!”
“明輝!”
“那個……好像我剛纔發現了一個相當有力的證據,家明,我們馬上再去現場勘察一下!”
“石效瑞!”
“哦,我嗎?我夜盲,看不見。汪大,前面怎麼白茫茫的一片!嘖嘖,好壯觀的大霧啊,什麼都看不見……”
“媽的,給我裝,就是你,帶上你的人馬,跟老子去晃一趟!又不是叫你去吃屎,怕什麼怕?”
“呃,汪大,你怎麼越來越粗魯了?文明,我們警察也要講究文明!”
“滾邊去,要不龍國正你也跟老子一起去?”
“啊,那個……我的血液證據,在蚊子身上呢,還是在壁虎身上……”
……
獨孤臨風和獨孤俊的意外被襲擊,顯然讓獨孤霸幾乎瘋狂。次日,市委常務會應佟系的幾位常委提議而召開臨時會議,市公安局長餘中昊列席會議。
在會議中,佟詠北、郝鎮、尤文達、趙昭平、徐元沛一個個上陣,對公安局長餘中昊大批特批,從兩年前的上官家的華鼎酒店爆炸案,再到後來的李志森暴死案;從賭場兇殺案,到上官則天刺殺案;從幫派鬥毆,到現如今的海上花世界的槍殺案、獨孤家暗殺案,他們數落著餘中昊,甚至指著他的鼻子叫囂:“你這是不作爲,是瀆職,是對江城人民的犯罪!我看紀委現在必須追究你的瀆職責任了!”
餘中昊冷笑一聲,淡然以對:“首先我必須聲明一點:上官家的華鼎酒店爆炸案是在我上任之前發生的。其次我上任後,江城的犯罪率、犯罪造成的傷亡率均逐年呈下降趨勢。當然江城確實存在一些帶社團性質的團伙,如果常委會授權,我立即開展專項打黑行動,對全市數十個團伙進行毀滅性打擊!”
此言一出,佟系衆人臉色一變,郝鎮第一個跳起來道:“餘中昊同志,你清楚現在的形勢嗎?一年之後,這裡將舉辦全國矚目的展覽會,現在開展專項打黑行動,我看你不是打黑,是給江城和江東摸黑!”
趙昭平用鋼筆在桌上用力敲擊道:“餘中昊同志,前天副省長在高科技展會園工地考察時就一再指示:要確保江城社會的穩定和團結,從現在直到高科技展會順利結束,不要出現大的社會問題。你這樣做,完全違背劉副省長的指示,完全是在和省委唱對臺戲!”
佟詠北此時振振有詞的說道:“這個創建穩定、和諧的關鍵在於什麼?在於爲政者不要擅搞運動,要愛民不擾民,爲民服務。警察不作爲,效率低下,就寄希望於搞運動,這樣的行爲要不得!過去動輒嚴打,效果怎麼樣啊?事實證明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嘛!”
佟詠北很爲自己能生動形象地引用詩句而自得,顧盼自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續道:“警察不作爲,效率低下,要不得啊!如果常此以往,到時候我們的展覽會一旦出了問題,這個責任誰負得起啊!我看啊,公安局長這個職位有必要進行調整,能者上,庸者下嘛!至於餘中昊同志,去紀委、監察局都可以,在那裡一樣可以發光發熱嘛!”
餘中昊淡淡地笑了:“佟副書記,我可以離開公安局。我餘中昊進公安局第一天,就沒有抱著升官發財的夢。不過在上官家的華鼎酒店爆炸案沒有徹底偵破之前,我絕對不會離開公安局!對各位剛纔我言論,我持有不同意見:江城現在好比就像長了毒瘡的病人,對於毒瘡,我們是捂著掖著,任期發展到不可收拾,還是在發做前開刀將其摘除?我認爲:諱疾忌醫這種做法要不得!”
“我也贊成要不得。”此時政法委書記姜正鋒舉手道,“作爲市委主管政法的主官,我姜正鋒對現在的局勢應該說也負有一定的責任,但我絕對不同意某些同志的看法,認爲現階段還不能發動對那些帶社團性質團伙的行動。恰恰相反,我們應搶先在江城舉辦的高科技展會之前將這些毒瘤摘除,還江城社會一個康健的軀體,只有這樣高科技展會的安全才能得到保證,數百萬遊客的安全才能無虞!”
“我贊成正鋒同志的意見!”莫北雄道,“江城的治安是多年積累的痼疾,作爲江東地區改革前排兵,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是很正常的,問題是我們絕對不能姑息養奸,遺禍長遠!尤其在這次高科技展會即將來臨,對全城的社團性質團伙進行清理整頓很有必要!”
說著他看了看趙昭平道:“昭平同志剛纔的話,我感覺到對劉副省長的意思有些斷章取義。劉副省長在傳達省委精神,要求江城保持和諧穩定的同時,也說了另外兩點:第一,如果有問題,必須儘快儘早處理,不留後患;第二,對那些帶社團性質的團伙,必要心慈手軟。昭平同志,我說得沒錯吧?”
作爲高科技展會執委會常務副主任,莫北雄全程陪同劉副省長考察,他所述的結論自然比趙昭平更可靠。
趙昭平臉色一變,支支吾吾道:“那個,你說的這個我怎麼沒劉副省長說過?”
莫北雄冷笑道:“昭平同志看來記性不大好啊!這樣吧,我這裡正好有一盤劉副省長考察我們江城舉辦全國高科技展會園的全程錄像。給你,昭平同志拿去好好學習一下!”
趙昭平惶然接過那盤那張丟過來的磁盤,捧在手裡如同炙熱的烙餅般,讓他丟也不好,放也不好。
這時新來的江城一把手汪強咳嗽一聲,沉聲到:“江城的治安情況是到必須徹底整治的時刻了。第一,收繳各勢力不法槍支、刀具、器械;第二,嚴厲打擊具有社團性質的團伙,及其保護傘;第三,全面開展文明新風宣貫工作,大力實行標本兼治的舉措。”
此言一出,市長肖正南、紀委書記羅志峰以下諸常委紛紛鼓掌,肖正南道:“剛纔汪書記提到標本兼治,這纔是王道。紀委、政法委、公安局、監察局負責治標,打擊社團及其保護傘;市府、宣傳部負責治本,全面宣貫樹文明新風的精神。關於這項工作,市府可能會出臺一些相應的措施,以期全面提高江城市民的素質,達到江城長治久安的遠期目標。”
羅志峰則沉著臉道:“對於那些爲黑勢力張開保護傘者,紀委唯有八字應對:殺一儆百,嚴懲不貸!”
會議很快結束,佟派人馬見大勢已去,甚至連投票程序都未啓動白嫩偃旗息鼓。最終在市委書記汪強的提議形成決議中,公安局在餘中昊的地位得到了保障。
這次失敗再次加深了佟系的危機感,考慮自己後路這個問題第一次在這些政客的心中產生。
……
海上花世界的案件偵破工作進展比較快,一夜工作後,刑偵總隊鎖定了幾個目標,這些人大都潛逃隔壁的江北地區、意見省內其他城市。很快,刑偵總隊與江浙二地的警方取得聯繫,對這些犯罪嫌疑人進行緝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