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英傑點頭道:“沒問題。關鍵是在敵人區域內執行暗殺任務,必須防止敵人佈下陷阱,以至於我們偷雞不成蝕把米。”
楚少巖點頭:“所以從現在開始,英傑你立即丟下其他所有事情,全力蒐集相關信息。天昊,你大爺的別隻是想著自殺。你給老子振作起來,戰友遇害了你就自殺?要是這樣的話,***你早就死一百遍了?!現在就是報仇,給李奕謙報仇,聽懂了沒有?”
普遍情況下,楚少巖是一個儒雅的人,不過在某種特殊場合,爆粗口是必要的。譬如軍心不穩,士氣低落的時候,爆粗口能提升人的士氣和豪氣。
此刻被楚少巖對著耳朵一頓狂吼,吳天昊頓時精神抖擻起來,甚至連眼睛的血絲都少很多。
楚少巖看了一眼冷冷道:“你這樣纔有一點特戰軍人的模樣,如果還紅著眼睛,到時候不但沒獵殺獨孤臨風,反而將命丟在那裡,老子就將你的屍體扔到東江去餵魚蝦!”
吳天昊咬牙切齒地吼道:“隊長老大,如果不能完成任務,不用你扔,我吳天昊自己就直接跳到東江去餵魚!還有,郝勝文是我的,這個任何人不能和我爭!”
話雖如此,但說到郝勝文三個字的時候,他的眼睛還是露出一抹傷痛的裂痕。楚少巖並不是不能理解他現在的感情,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記默然。
……
由於是被人狙殺涉及到槍殺案件,戰友李奕謙的屍體已經被警方保存。楚少巖動用諸多關係阻止了法醫對遺體的進一步毀壞,由乃弟李煦出面領回來,並在殯儀館設立靈堂。
李煦此時仆倒在李奕謙的身上嚎啕大哭,良久才由同僚扶起來,而楚少巖則蹲在遺體邊愣了更長的時間。三年前在塔國荒原那場血戰中倖存的幾兄弟又失去了一個,這讓他的心再一次勒刻上一道深痕。
“對不起,這是我的失職。”在離開靈堂前,楚少巖抱著李煦低聲道。
李煦隨後就撲在楚少巖的肩膀上哽咽道:“隊長老大,我哥哥他死得好慘啊,我…我…我一定要爲他報仇,親手殺掉仇人!”
楚少巖澀然沉聲道:“你放心,殺我兄弟者,雖遠遁萬里亦殺無赦!我會將兇手抓來,千刀萬剮,以祭你哥哥在天之靈!”
離開靈堂後,楚少巖再次與宋英傑會面,取得某樣證據後前往盧灣公安分局,金尚邦還在羈押中。
路上,楚少巖相繼接到紫蝶、上官則天、關諾雪、李榮蓉、白菲嫣等的電話,紫蝶顯然已經從資信得知海上花娛樂大世界遭遇的覆滅性打擊,女孩沙啞著喉嚨問:“楚少巖,我媽媽她在哪裡,她沒事吧?”
楚少巖的心一緊,情知花幽蘭至今生死未卜,如果她出事,曾經向紫蝶保證過的自己絕對無法交待,於是說道:“紫蝶,你媽媽生命沒問題。不過,她中了兩槍,現正在手術室裡……”
“啊—”紫蝶顯然驚呆了,隨即是尖叫聲,貌似正在下樓梯的她因此而失足,手機迅速失去了信號。
楚少巖連忙撥打過去,但依然沒信號。就在楚少巖準備調轉車頭朝她的學校飛馳時,女孩卻借了同學的電話打過來。
“噝噝…楚少巖,我的腳踝扭了。那個,我媽媽在哪裡,我要去見她,馬上!楚少巖,請立即告訴我!”
花紫蝶在電話中斷喝著,疾言厲色,讓巖石男人很頭疼:“紫蝶,別急,你媽媽沒有生命危險。對了,腳扭得重不重?不能開車了吧?我馬上讓人來接你。”
“你別管,告訴我地點就是了!我會讓同學送我過去!”紫蝶叫道,與一般的女孩不一樣的是,紫蝶遇到如此重大變故,沒有哭泣,而是變得兇巴巴的。
畢竟曾經作爲蝴蝶幫的接班人被培養了十幾年,她的心理素質誠然不是普通女孩所能媲美的。
楚少巖無奈了,將地點告訴了她,隨即他撥通櫻花醫療會所的電話,訊問花幽蘭的情況,得知花幽蘭還在手術中,並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由於表姐華玉萱和劉母的緣故,楚少巖長期奔波醫療會所,與會所的負責人已經熟稔,於是囑託他們一定要盡一切力量救治花幽蘭。
同時楚少巖還是對紫蝶不放心,於是讓吳天昊立即派遣五名絕對靠得住的干將前往她就讀的學校,隨即再次聯繫到紫蝶,讓她與吳天昊保持聯繫。
此時吳天昊已經穩定了英雄社的軍心,至少他和李奕謙一手一腳訓練出來的精銳損失不大,叛逃的大部分是那些在他入英雄社前的老人。這些人由於能力問題,並沒有得到吳天昊的重用,因此更易被煽動。
此時盧灣公安分局某間小會議室,房門緊閉。楚少巖頹然坐在椅子上,葉錦琳將他的腦袋抱到懷中,輕輕梳理他的頭髮。
三個小時來,他第一次放鬆了身體和靈魂,面對現在巨大的壓力和戰友、朋友的慘死,讓他竟然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
女警葉錦琳一面撫慰,一面低聲道:“少巖,你放心。金尚邦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盧灣分局這些人,難道想搞獨立王國?竟敢罔顧律法,與歹徒勾結,陷害好人。”
楚少巖在她那香氣馥郁的懷中探起頭來,苦笑道:“錦琳,謝謝。”
女警嫣然一笑,輕輕地敲了他一下:“謝什麼謝啊,我們之間還用得著謝嗎?”
“對了,我想參加海上花大世界慘案的專案組。”楚少巖忽然道。
女警一怔,微微蹙眉道:“這個……你如果想要參加專案組必須徵得我們餘局長的同意,比較難,我試試看。”
楚少巖淡淡道:“餘局是吧?我來聯絡。”
說著,他將女警拉到懷中坐著,撥通政府秘書長高猛的電話;而高猛在得知事情原委後,二話不說,立即應允。
“行啊你,竟然能將市政府秘書長使喚得團團轉!”女警瞧著他笑了,最近由於父母看守得很嚴,她已經極少去上官莊園,所以對楚少巖在市委、市府之間的協調地位並不是很清楚。
楚少巖稍稍解釋自己和江城新的一把手汪強之間的關係,女警更是愕然,“這麼說來,我爸爸現在也必須對你刮目相看了吧?”她的笑意更濃郁。
楚少巖淡淡一笑,點了點頭:“上次碰到老爺子,他雖然板著臉,卻莫名其妙的朝我點了點頭。”
女警親了他的額頭一下道:“有一個好消息,姜書記給兒子姜志華找了一個女朋友,他們幾天後就要結婚了。女方是東安中學的老師,叫什麼黃靜初,她哥哥就是濱江區的區長黃振,你應該認識吧?”
楚少巖默然點頭,這個黃振他打過多次交道,雙方關係不錯;而黃靜初這個名字其實也並不陌生,據說是東安中學四大美女老師之一,曾經擔任上官靈嬌的英文老師,是一個相當溫柔的女子。
“錦琳,對我們之間的感情,有過很多惶惑吧?”
女警澀然一笑道:“惶惑當然有過,說很多就過逾了。其實能和你在一起,我就足夠了。如果不是現在這個職位還能幫上你,或許我早就辭職了。少巖,等洪聯社被剷除,世界清淨之後,我會要一個孩子。”
楚少巖身體一震,看了看她。她的面容平靜,目光卻堅毅,他苦笑著在她的臉上輕輕親了一下:“知道這樣意味著什麼吧?”
“當然,會失去我現在的公務職位,與父母決裂。”女警緩緩說,雖然她的表情貌似平靜,但楚少巖卻從她的目光中看出一抹傷痕,一抹不捨和無奈。
父母多年來的養育之恩,以及深厚的親情,其實讓女警花難以割捨。
楚少巖能體味她的心,抱著她毅然道:“錦琳,相信我,一定會有一個好的解決方案。如果最後再不行的話,就採取諾雪的方法,一年一個,結婚,離婚,再結婚,再離婚……呃,這樣的話,我會不會被評爲當代最惡劣的陳世美吧?”
女警不由失笑,嬌嗔地捶了他一下:“當然啊!一個個如花美眷被你棄之如敝屣,誰都會認爲你這個傢伙比陳世美還可恨!”
插科打諢讓她的情緒恢復後,二人這才從會議室中出來。汪泓總隊長迎面走了過來,這傢伙帶著意味深長的低聲問:“怎麼,你們小兩口親熱夠了?”
楚少巖淡淡一笑道:“汪總隊,上次去你家裡認識了小侄女,最近她一直給我電話,想單獨見我,其實我也挺喜歡她的……”
此言一出,汪泓臉色大變,連連擺手:“老弟,求你,不要見我女兒!她才十五歲,至少暫時我還沒想到要找一個像你這樣麻煩不斷的女婿!”
楚少巖搖頭苦笑:“汪隊,你說到哪裡去了,她是想讓我給她做一支蘇格蘭手工風笛,什麼女婿啊?也虧你能想到。”
汪泓情知被他耍了,無奈道:“那好,是我想歪了!對了少巖,盧灣分局這邊一口咬定你們的人就是殺人兇手,你看……”
楚少巖道:“證據呢?當時警方甚至沒能從他們手中搜到任何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