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棠寫的很認真，難得陸焱回來了沒有直接撲上去抱住，而是回頭笑瞇瞇的打了聲招呼：

“陸焱，你回來啦！！”

然後就低頭繼續寫。

陸焱有些意外，放下手裡的東西走了過去，看到桌子上的東西以後心裡更加驚訝。

沐棠居然在寫字，之前她從來沒碰過這些東西。

“在寫什麼？”陸焱一邊笑著問，一邊從桌子上拿起一張紙看了一眼，心裡沉了下去。

沒錯，是跟他在那份病毒調轉申請文件上看到的簽名一模一樣的字跡。

那個簽名，真的是沐棠的親筆簽名。

只不過這張紙上的東西陸焱卻沒看懂，上面寫的只是一些“太陽”，“紅旗”等等的連不起來的詞語，陸焱看的一頭霧水：

“這是什麼？”

沐棠擡起頭，笑瞇了眼：

“阿雲覺得我寫的字好看，林梧也說很好看，所以請我幫忙寫一些範本，然後阿雲和小滿一起描寫。”

陸焱瞭然的笑了笑，摸摸她的頭：

“真棒。”

沐棠笑的瞇起了眼，臉頰兩邊凹下兩個小酒窩，表情還是那份熟悉的小得意。

陸焱坐到她旁邊，拿起桌上的紙，準備看看她在寫什麼。

前面兩張都是沐棠照著書本抄寫的詞語，輪到第三張時，陸焱的手停住了，看著紙上的詞語眼神一凝。

這張紙上寫的並不是那些抄寫的詞。

ACET，李思，沐敘，抗毒性病原體，埃博拉出血熱病毒……

這可不是什麼普普通通的詞句。

ACET他很熟悉了，病毒流出的實驗站。李思，看起來是個人名，但是陸焱壓根沒聽過這個名字。

沐敘這個人倒是經常從沐棠嘴裡聽到，似乎是很久以前就已經出現在她的夢境裡了。

至於剩下的詞語，全部都是病毒學的專用詞，甚至有些詞連陸焱都沒有見過。

沐棠怎麼會知道這些呢？

再聯想到沐棠那些如此真實的夢境。

一般做夢就算醒來沒有忘記，但也只是能夠大致的說出夢境裡有什麼，有些時候甚至會出現記憶差錯，只記得些許的東西。

可是沐棠卻能說出那些夢境如此多的細節，細緻到她甚至清清楚楚的記得所處房間裡的擺設，哪怕是牆角的裂縫。

這本身就是不符合常理的。

陸焱原本就懷疑這些東西其實並不是夢境，而是沐棠記憶逐漸迴歸，現在看到這些東西就更能肯定了。

陸焱攥著紙張的手指逐漸收緊，在平整的紙面上留下幾道摺痕。

沐棠在旁邊疑惑的看著他，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

“怎麼啦？”

陸焱頓了頓，低下頭，將紙張遞到她面前，溫聲問道：

“棠棠，這些是什麼？”

沐棠接過紙張，看了一眼上面的東西，搖了搖頭，表情帶著迷茫：

“不清楚，腦子裡突然就有了，然後我就寫下來了，但是我並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陸焱點了點頭，看來只是輕微記憶回覆，並沒有徹底想起來，只不過按照現在的速度，想起來是遲早的事。

他心裡突然有些沉重，按照目前掌握的信息，沐棠顯然是跟病毒脫不了關係了，但是誰也不知道她這些事件裡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陸焱甚至不知道她以前是什麼樣的性格，有著怎樣的經歷。

恢復記憶就像一把雙刃劍，只是不知道最鋒利的那一面對準的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