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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不需要支援？”關明嘆口氣，把想要責備的話嚥了回去。

“不用。”王建飛斬釘截鐵的說到“我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而且，您的行程不會改變。”

“不要硬扛。”說完這句話，關明就掛斷了電話。

“聯繫武裝部以及駐地武警官兵讓他們盡最大的可能轉移羣衆，老弱婦孺優先，普通老百姓優先，所有的企事業人員放在最後。”掛斷電話，王建飛緩步回到會議桌“給他們三個小時的時間，三小時後，利用地下防空放水。”

剛纔已經跟前去勘查的人聯繫過了，說是防空設施還完好無損，只用這一條，王建飛就敢斷定，這土質絕對沒有問題，在這樣的重大問題上面，前輩比我們謹慎多了，怎麼可能選擇一般土層來建這個東西，這可是關乎戰爭勝利的法寶。

“王書記，如果這樣做，縣城可就真的大亂了。”楊辰不無擔心的說到。

“反正已經亂了，就讓他亂吧，時間會證明一切的。”王建飛嘆口氣“再通知一遍，現在就利用地下防空放水，一邊放水一邊轉移，給那幾家大企業下通知，暫時利用一下他們的廠房來安置居民，另外，馬上安排人員到現場疏導，確保不能發生一起人命案件，還有就是，讓衛生防疫部門貼身隨行。”

地形就是這麼複雜，本應是指揮所位於最安全的最佳位置，可偏偏是那些大企業，他們絲毫沒有受到暴雨的侵襲，院子裡的水來得快走得也快。

“我同意王書記的意見。”在這樣的大事面前，楊辰決定跟王建飛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也決定按照王建飛所說的來賭一把，賭贏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賭輸了，賭輸了，楊辰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估計到時候自己已經不存在了，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王書記，楊縣長，要不你們也撤吧！”看著越來越多的離開縣城，幾名在場的局長們勸道。

“這裡就是我的陣地，你見過有誰主動放棄陣地的嗎？”此時的王建飛，很像是披掛上陣的將士。

“王書記，我看……”楊辰也有點擔心，兩個人總不能都這樣在縣城耗著吧，真有了意外，也得留下善後的啊！

“不用說了，我心意已決。”王建飛擺手制止了楊辰的話。

二十分鐘，二十分鐘對那些在娛樂場所消遣，在賭場揮霍的人來說或許並不意味著什麼，對於王建飛他們來說，卻猶如等了一個世紀，當現場的人員打回電話報告說是已經打開地下防空通道的時候，縣委會議室的所有人都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同時，也悄悄的擦拭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最重要的，每個人的心都還提著，所有人的手心裡都像是握了一塊冰塊，水流不斷。

雖然外面街道上的水在一點點的消退，這些人的驚恐之情卻越來越嚴重，更有甚至，有個別人已經癱軟到了椅子上，面對未知的死神，沒有人不懼怕。

如果真的按照那爲專家說的，整個縣城塌陷，到時候……

他們不願意想，也不敢想，但是，現實卻在促使著他們的思維向這方面發展。

終於，縣委大樓的一樓已經露出來了，也就是說，水至少已經下去兩三米了，地下防空的具體出口還沒有勘查出來，如果一味的把水留在裡面也不是最好的選擇，王建飛決定放下架子向上面求援，不爲別的，只爲能夠儘快的找出地下防空的出口。

“王書記……”小孫拿著手機進來“現場有人報告，說是有一位老人死活不願意離開，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快說。”楊辰黑著臉說到。

“而且還非要讓您跟王書記親自去見他，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對你們說。”小孫怯懦的說到。

“在什麼地方？”王建飛很平靜的問到。

“軍休所。”小孫小聲的說出了一個地址。

“備車。”說出這話的時候，臉楊辰都差點笑出來，現在哪裡還是備車的時

候，應該是備船。

“老人家，快點走吧！”王建飛他們趕到的時候，現場的人還是苦苦的給那位老人做著工作。

“我不走。”雖然已經年近八旬，老人的聲音確實格外的洪亮“當年抗戰的時候，我什麼樣的事情沒有見過，這點危險你們就怕了，他縣委書記縣長是幹什麼吃的？”

王建飛跟楊辰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老人家，我就是王建飛”

王建飛上前一步握住老人的手“是我們的工作沒做好，但是，請您配合他們先離開行嗎？”

“離開幹什麼？”老人把眼睛一瞪“大小戰役我打了不下幾十場，哪一場當過逃兵？要走你們走，這水不是已經消退了嗎？要我說，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就是沒有經歷過苦難，一點小小的苦難就打的你們潰不成軍。”

“老大爺，現在不是成軍不成軍的問題，而且我們要確保人民羣衆的生面財產安全。”楊辰上前一步說到。

“全什麼全？”老人把眼睛一瞪“你們就是一羣笨蛋，早幹什麼去了？早就應該利用地下防空來放水，現在纔想到，你們就是一羣笨蛋。”

王建飛的心裡一陣興奮“老人家，您知道地下防空？”

“廢話”老人白了王建飛一眼“當年還是我負責的這個。”

說這話的時候，老人的臉上寫滿了自豪“我們就是依靠這個，打退了小鬼子一次又一次的空襲。”

“老大爺，我們就是怕這地下防空年久失修，不能承受這麼大的水，這才請您離開的。”楊辰小心翼翼的說到“如果縣城真的塌陷，後果……”

“沒有什麼後果，縣城不可能塌陷。”老人斬釘截鐵的說到“我對它有足夠的信心”

“那您知道它的出口在什麼地方嗎？”王建飛追問道。

“你們還沒有找到出口？”老人臉上寫滿了問號，稍一停頓，手掌啪的一下拍到桌子上“真是胡鬧，找不到出口你放什麼水？”

“我這不是應急嗎？”王建飛鬧著頭皮說到。

“快帶我去。”老人氣呼呼的從牀上站起來，鞋都沒顧得上穿。

“快快備船。”這一次，楊辰沒有說錯。

“現在，裡面幾乎與真空。”老人輕車熟路的找到幾處防風口“如果不打開這幾個地方，裡面真空膨脹，後果也是很嚴重的，趕快安排人員，把這幾個地方打通，另外，最重要的幾個出口在…….”

老人現在儼然就是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哪裡還像一個八旬的老人。

“立馬按照老人家的意思去辦。”王建飛安排身後的人，同時心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這個人的到來簡直就是上天對自己的眷顧，如果沒有他，自己怎麼可能能躲過這一劫？最重要的，原本紋絲不動的大樹竟然開始大力搖擺，起了大北風了，起風，意味著雲彩將會南移，這樣一來，開河縣的雨勢自然會減小，果不其然，氣象局傳來最近消息，已經由大暴雨轉爲中雨，估計明天就能停止。

事實，是制止流言蜚語的最佳良藥，大水已經消退，城管已經在清理街道，衛生防疫部門已經在給街道消毒，眼看著自己的房子紋絲不動，這些人開始陸陸續續的迴歸自己的老巢，這一次，王建飛沒有組織任何的力量，完全是憑藉著他們自己想辦法，只用了短短一天一夜的時間，開河縣的大小街道重又迴歸以前的清潔亮麗。

“你們各就各位，我跟楊縣長過去就行了。”雖然上級一再要求不能搞迎來送往的那一套，但是下面的這些人卻依然在我行我素，沒有人會把這項規定貫徹執行，他們抱的態度是一樣的，上級領導下來檢查工作，人家兄弟縣市的去迎接，你卻窩在老巢裡候著，領導怎麼看你？或許表面上會表揚你貫徹上級政策比較好，但是，私底下，他的心裡肯定會有想法：我來了你都不迎接一下，你什麼意思，看不起我是不是？

看不起不要緊，那我就給你找點事幹。

如果真是這樣，你覺得這趟視察的結果能好的了嗎？所以，這纔有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於公於私，王建飛都覺得自己應該去迎接一下的，雖然或許會挨訓，但是自己必須這麼做，只是一個潛規則，別人都這樣做你不這樣做，那你就不能融入別人的圈子裡。

但是，自己又不能表現的太過分，所以，只是跟楊辰兩人，乘坐一輛車來到高速出口。

對於王建飛的這個決定，留守在家裡的那幾個副書記副縣長們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情願的表情，畢竟，王建飛已經給他們搭建了演戲的平臺，早在剛剛接到通知的時候，王建飛已經給他們分了工，就按照行政分工，各司其職，每個人 自己管轄的那一塊找出亮點，抓住兩點，一個人給五到十分鐘來彙報屬於自己的一攤子事情。

這對那些副職們來說可是百年難遇的好事，這迎接不迎接可就無關緊要了，畢竟，在那樣一個狀態下，能不能給領導留下印象都只是一個未知數，還不如在自己的工作上多多下下功夫呢！

“小王，你可是沒有好好的貫徹我的指示精神啊！”這話，是關明笑著跟王建飛說到。

“關書記，我們可沒有搞什麼迎來送往那一套，您沒見，我連警車都沒有帶來，就是跟楊縣長兩個人。”見關明並沒有生氣，王建飛也小小的囂張了一把。

“你這小子。”關明招招手把他叫到自己的身邊坐下。

衝楊辰擺擺手，王建飛上了關明乘坐的考斯特。

頂替了秘書的位子，王建飛在關明的身邊坐下，看看車內的一切，彷彿昨天就在眼前，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當秘書的日子。

“這次暴雨的影響大不大。”坐定之後，關明恢復了嚴肅的表情。

“還好，沒有造成人員傷亡。”王建飛欠了欠身子“只是損失了一些財產”

“處理的不錯，不過，省裡面可以有人在打你的小報告，說你無視媒體，竟然不給他們提供第一手的信息。”關明輕輕地搖了搖頭“這件事你做的還是欠缺了點”

“當時實在是形勢所逼。”王建飛不知道關明這話的真正意思，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想法跟關明做了彙報。

聽完王建飛的話，關明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閉著眼睛輕聲問道：“具體怎麼安排的？”

“沒怎麼安排，只是安排了一個彙報會，其餘的全屏領導做主。”王建飛的話引起了關明的興趣，下來不是一次兩次了，敢這麼幹的恐怕也只有王建飛一個。

“沒有事先準備一下？”關明還是有些不相信。

“沒有。”啓老老實實的說到。

“嗯”關明不再言語，兩手搓了搓自己的兩頰“來到這裡了，你就是主人，一切聽你的安排。”

說實話，對於王建飛，他報的希望太大了，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報恩問題了，而是牽扯到自己的權力能不能在東山省延續下去，這纔是最主要的。

彙報會安排在縣賓館的會議室，隨著關明等省委領導的進入，會議室裡那些留守的幹部們都站起來鼓掌迎接，場面一時間熱鬧非凡。

關明面帶微笑的走上主席臺，在早已經擺好臺籤的椅子前站定跟著鼓掌，會議室內迎來了第一個高潮，王建飛輕輕的雙手下壓，掌聲戛然而止，沒有意思的拖沓。

會議由王建飛主持，秘書雖然早已經把稿子放到了指定位置，王建飛卻是看也沒看一眼，那些內容，王建飛早已經爛熟於心了，王建飛先是代表開河縣對省委領導的光臨表示了熱烈的歡迎和衷心的感謝，而後，又讓楊辰對政府的全面工作做了彙報。

令關明耳目一新的是，這次的彙報並沒有像其他會議那樣繁冗拖沓，從楊辰開始，每個人也就用了五六分鐘的時間就對自己的工作進行了全面的總結匯報，這樣的彙報，不只是關明，連同那些一同前來的人都是耳目一新，接下來，就是關明做總結性的講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