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空走路有些跌跌撞撞,來到秦夢卿藏身處,說明了一切。
申屠空看見秦夢卿水靈靈的大眼睛中,有一連串晶瑩的液體不住地往外流。申屠空感覺心頭像被什麼堵住一樣,他不想看見秦夢卿的眼淚,然而他無能爲力。
我太弱小了,他對自己這樣說。
“從今以後,我不會讓你再流淚。”他對秦夢卿這樣說。
秦夢卿趴在申屠空懷中抽噎這,突來的橫禍,讓這個九歲的小女孩心力交瘁。申屠空沒說什麼,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緊緊地抱住秦夢卿,一遍又一遍地爲她拭去淚水。
秦夢卿傷心,申屠空何嘗不傷心?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哭,因爲此時的他,是秦夢卿唯一的支柱。
傷心過後,秦夢卿也開始擔心起將來的事。“空哥哥,現在我們去哪呢?”
不得不說,厄運是促使人成長的捷徑。
“我和那個叫穆文軒的約定,十年之內定要報仇。我想去真武峰,十年之後,我必手刃仇敵。至於你,秦家應該還在各地有不少分家,你去投靠他們吧。”
“不,”秦夢卿堅定地搖搖頭,說話不再是之前撒嬌般的語氣,“你走到哪,我跟到哪。”
申屠空也看出來了,秦夢卿是下定決心了,也點頭表示答應:“那麼現在就可以動身了,還有,以後再也沒有申屠空和秦夢卿了。”
秦夢卿沒有多問,順從地點點頭。從這一刻起,兩個人都變了。
…… ……
這些往事像走馬燈一樣,在陸普天的腦海中一幕幕回放。
陸普天看著破天雷王:“這就是你選擇我的原因?”
雷王點點頭:“是的。你是復仇者,仇恨,是一種很好的動力。那麼,你的故事我都知道,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陸普天從容的說:“你的故事?我倒是挺有興趣的。”
“那就聽好了,我是六千年前的人物,這你知道。世人稱我爲破天雷王,而我的名字卻很少有人知道,記住了,我全名爲東方子明…………我在死前,拜託了我的五位部下,令他們創立五座武鬥學院,等待我選中的人出現。”
聽完了東方子明的敘述,陸普天都不禁爲他的一生感嘆。
“大致就是這些了,明白了嗎?我要你,將我的力量,我的意志,傳承下去。”
陸普天點點頭:“我算是懂了,不管怎麼說,還是要多謝你,給我復仇的力量。從剛纔就想問,這是你的坐騎嗎?”陸普天指著旁邊的那頭狼。
那頭狼看了陸普天一眼:“狼爺我乃子明的妖獸。”
武者強大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和一些強大的生命體締結契約,這些生命體被稱作妖獸。武者可以讓妖獸協同自己作戰,也可以讓妖獸附體,增加自身屬性,所以妖獸對武者而言十分寶貴,通常來說不到武魂級別很難有一隻屬於自己的妖獸,但是一旦收服了妖獸,哪怕是在比武中也可以使用,因爲你能收服它那也是你的本事啊!
東方子明道:“沒錯,他是我的妖獸,是一隻吼月狼王,很少見的是雷屬性,因此我就將其收服了,我給它起名叫雷牙,相信今後能幫你不少忙。我只剩一個元神,出來的時間有限,而你進來又很麻煩,妖獸的妖元不受時間的限制,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就先問他。”
吼月狼王陸普天自然聽說過,武鬥大陸西南的望月荒漠,是很少有武帝以下的敢單獨通過,就是因爲其中游蕩者成羣的吼月狼。而吼月狼王,傳聞是那數千數百萬只吼月狼的領袖,其實力可以與武魂媲美,遇上武泰斗都有一戰之力。
看到陸普天露出喜色,雷牙說:“別高興的太早,我雖然生前強大,然而此時不過是妖元罷了,我能幫你把雷發揮到極致,而戰鬥還是要靠你自己的。”
陸普天倒也沒有多少失望,他本來就不指望靠雷牙復仇。
東方子明說道:“要交代的事差不多就是這些了,我期待你變強。”
“等著瞧吧。”
…… ……
紅袍院後,那座直插雲霄的高峰上。一位少年,正掛在那懸崖上,準確而言,是在攀登。他背後揹著不少東西,額頭已經出現了密密的汗珠,但是他仍咬牙堅持著。他的手掌和手臂,已經多處磨破,沾染了斑斑血跡。
此人正是爲了山上那力量源泉的南宮羽。
已經攀登了一整天,此時大約攀爬了將近一千米。然而南宮羽清楚,對於整座高峰而言,這不過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
“今天就到這裡吧。”天也確實暗了,再繼續危險就會增大。南宮羽好不容易找到一處突出的巖石,用以落腳。
有了巖石落腳,就有了可以發力的地方,南宮羽從揹包裡取出兩根繩索,兩根繩頭上各有一個生鐵鑄就的勾爪,南宮羽一使勁,將繩索向上拋出,勾爪牢牢地勾住了上方的巖石,南宮羽用力扯了扯,確定不會鬆脫後,藉著兩條繩索,搭出了一張簡易的牀。南宮羽又取出另一根繩索,綁在自己身上,繩索上的勾爪同樣勾住上方巖石。
這樣一來,確保了萬無一失後,南宮羽帶著一身疲憊入睡了。
之後的幾天,攀爬越來越艱難,因爲越往上,空氣也越稀薄,氣溫也越低,南宮羽的每日行程也在一天天的在縮減。這些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南宮羽的信心已經開始動搖,從那之後已經過了五六天,向上爬了三千多米,第一顆回春丸的藥效已經快消失了,峰頂卻依舊掩埋在雲霧繚繞中。
隨著繼續往上爬,南宮羽越來越覺得力不從心,肌肉和關節多處發痛,若不是有回春丸支撐使南宮羽得以運行真龍勁,恐怕早已摔下了懸崖。南宮羽知道,自己的身體快到極限了,那腦海中時隱時現的藍光就是最好的證據。
這藍光雖然能讓他一瞬間的爆發力提高許多,相對的,也會榨乾他殘餘的體力,得不償失。被榨乾體力的滋味很不好受,南宮羽此時第一次如此厭惡這藍光,然而他這藍光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頻繁。不過,南宮羽驚奇地發現,這藍光每一次出現後,自己的體力似乎或多或少有所增長。
在最後一顆回春丸的效力也快要消失的時候,南宮羽終於驚喜地看見,那神秘的峰頂,終於撩開雲霧的面紗。
不料,南宮羽已經到了臨界點,此時一高興,身體一放鬆,居然再也提不起勁。南宮羽用最後的力氣死死抓著崖壁,苦苦支撐,不甘心地說:“莫不是要在這裡殞命?絕不!”
正在這千鈞一髮之時,藍光又一次向南宮羽腦海中匯聚,南宮羽清晰地感覺到,這次的藍光和以往不同,不再是千絲萬縷,而是很粗很結實的一道道。南宮羽只感覺到全身血液莫名地沸騰,不知從哪裡又找回了勁道。
這種感覺非常奇異,體力就像江河匯入大海一樣匯入南宮羽的身體,南宮羽只覺得自己每處器官,每條血管,都冒出了這種奇異的力量。
一瞬間,體力居然回覆了許多,雖然不及全盛狀態,但總比沒有好的多。在這次的回覆之後,南宮羽向峰頂發起了最後的衝鋒。
終於,在最後一絲力量用盡前,南宮羽牢牢抓住了峰頂峭壁的邊緣,使盡全身力氣,南宮羽終於來到了峰頂之上。
來不及去看峰頂是什麼面貌,體力透支的他,昏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終於,南宮羽迷迷糊睜開了眼睛。
“我這是在哪?”南宮羽似乎腦子還處於睡眠狀態。
“哦,對了,在峰頂。”南宮羽的身體並沒有感到疲勞,他也不清楚爲什麼。他哪裡知道,這段時間的極限攀登,使他的真龍勁的潛在勁道被激發出來,在他睡眠時,一樣會自動運行。
南宮羽站起身,開始尋找宋和權所說的神廟。
峰頂地方並不大,一眼就能從這邊的邊緣望見那邊的邊緣。然而放眼望去,哪有什麼神廟,只有一間簡陋的木屋。
“難道這就是神廟?隱藏的也太好了。”南宮羽犯嘀咕。
南宮羽半信半疑地走上前,“嘎吱”推開了木屋的門。
“你好!晚輩南宮羽,特求一瓢力量源泉。”南宮羽抱著最後一絲期待朝屋裡喊。
沒有任何回聲。
南宮羽定了定神,踏入木屋。地板上,牆壁上,桌椅上都積滿了灰塵,確實不像有人的樣子,南宮羽尋遍每一個房間,沒有看見半個人影。仔細查看了每一個角落,希望可以找到暗道或者密室之類的東西,然而終究不曾尋得。
南宮羽一屁股坐在地上,低著頭,越想越沮喪,難道自己這一個多月的拼命,到頭來竟只是南柯一夢?自己這麼長時間的付出究竟算什麼?
南宮羽畢竟還是個九歲的孩子,嚐到努力收不到回報的滋味時,他,哭了。
但是他不明白爲什麼,爲什麼宋和權要騙他。
南宮羽第一個想法就是大搖大擺走到懸崖口,跳下去得了。
所幸,他最後沒有這樣做,否則這個故事也到此完結了。
紅袍院門外,宋和權依在院門口牆壁上,他推算著,南宮羽要是沒死,也該回來了。
果不其然,遠遠望見一個身影向這邊走來,正是南宮羽。這一個多月的辛苦攀爬,使得他的衣衫破爛不堪。
南宮羽也看見了宋和權,他擡起頭,用那哭的紅腫的眼睛無神地看著他。
宋和權摸了摸南宮羽的頭:“你一定以爲,我騙了你,對不對?”
南宮羽輕輕推開宋和權的手,淡淡地說:“難道不是麼?”
宋和權笑笑:“到操場來。”說罷轉身進入院門。
看著宋和權的背影,南宮羽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他想看看,宋和權會怎麼解釋。
宋和權走在前面,南宮羽跟在後面,南宮羽看著眼前這個不久前他還完全信任的人,心中無限憋屈。
“咦?”南宮羽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這顆樹,怎麼感覺矮了一些,這顆也是。”看著院子裡那些再收悉不過的樹木居然都變矮了似得,南宮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爲這一個多月的攀爬,南宮羽的身高有所增長。現在的南宮羽身高長到了一米五左右,雖然和趙順那樣的先天巨人沒法比,但是在同齡人中也不算矮了。想明白了這一點,南宮羽暗自苦笑,這也許是此行唯一的收穫了。
沒多久,操場就到了。宋和權停下腳步,回過頭對南宮羽說:“你跑跑看,一切就明瞭了。”
南宮羽此時對宋和權的話都說將信將疑,他暗自低聲道:“暫且再信他一回。”
南宮羽於跑道上站好,深呼吸一口,大步向前跑去。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好輕!”南宮羽不禁驚歎自己身體的輕盈。
轉眼二十圈過去了,在速度增快許多的前提下,居然體力還綽綽有餘。
宋和權笑而不語,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南宮羽知道自己的提升有多大了,已經沒有必要再試。他停下腳步,走向宋和權,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的:“院長……這是怎麼回事?”
“這就是‘力量源泉’賜予你的力量啊。”
“可是,可是我根本沒有喝到什麼力量源泉啊……”
宋和權把雙手搭在南宮羽肩上:“小羽,你記住了。相信自己能行,再加上不懈的努力,這就是屬於你的力量源泉!你這些天的攀爬,不也是高強度的訓練嗎?或許你天賦不足,但是這並不能成爲限制你的理由,因爲我一直相信一句話。”
“什麼話?”
“勤能補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