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yún)若吞了吞口水,這種話估計也只有她說的出。
不過如果辦公室裡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要是知道這麼清純的燕允居然是“英國皇家秘書協(xié)會”的人,估計全都會從椅子上翻下來!
她低頭看了看手邊的牛排,動都沒有動,她實在是沒有胃口,最近因爲(wèi)懷孕的緣故,吃什麼都不太起勁。
她看著燕允吃的那麼香,於是將盤子裡的牛排一股腦全夾給了燕允。
“吃吧,我沒什麼胃口?!比~雲(yún)若淡淡的笑著。
“這麼好吃的牛排你都不吃?。俊毖嘣蕽M臉遺憾,突然一陣壞笑,“沒胃口?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她此話說的無意,但卻把葉雲(yún)若嚇得不清,手一抖,叉子立刻掉到了地上。
“怎麼會?別亂說!”葉雲(yún)若也不顧掉到地上的叉子,連連擺手。
可是從燕允清澈的瞳仁裡,卻也沒看到什麼意味深長。
“激動什麼?我只是開個玩笑嘛……雲(yún)若你太容易緊張了。”說完,燕允又低下頭,繼續(xù)解決她心愛的牛排。
葉雲(yún)若看著自己依舊在顫抖的手,眼神一陣慌亂,像錯綜複雜、緊緊纏繞的絲線。
這事到底還能瞞多久,爲(wèi)避免夜長夢多,她得趕快解決了纔是!
“雲(yún)若啊,我終於想起來了,我爲(wèi)什麼看你看的這麼眼熟,在英國留學(xué)時,我好像在我同學(xué)的錢包裡看過你的照片?!?
葉雲(yún)若一陣錯愕,突然想起原來秦浩恩原來說的那些話,難道這就是她解開過去之謎的契機嗎?
她衝動的站起來,衝到燕允身邊,緊緊的拽住她的手:“燕允,你還有那個同學(xué)的聯(lián)繫方式嗎?能幫我問一下嗎?”
“疼……”直到燕允因爲(wèi)手的疼痛,清秀的五官都皺到一起了,葉雲(yún)若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放開緊緊鉗制住燕允的手,輕咳一聲:“不好意思,是我太沖動了。”
“沒事沒事……”燕允擺著手,“現(xiàn)在我立刻就幫你打電話問一下?!?
看到葉雲(yún)若一向碧波無痕的臉上顯出那樣慌亂而激動的神色,她也覺得這事非同小可,一定要馬上問清楚。
“喂,落落呀,是我,燕允。”燕允呵呵笑著,一臉燦爛陽光般的微笑。
而站在旁邊的葉雲(yún)若則是一臉緊張,緊緊的盯著電話,細細的聆聽著。
“你這小丫頭片子,回國這麼久才記得給我打個電話,真沒良心,老實交待是不是把老孃忘到腦後了……”
緊接著毫不客氣的一陣謾罵,卻又帶著朋友之間的天真與戲謔。
然而聽到電話裡那個通透如水晶的聲音,葉雲(yún)若的心明顯一悸,內(nèi)心似有淺淺的水流流過,大腦剎那間變得一片空白,拽著衣角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好了……落落,別鬧,我跟你說正事呢!”燕允臉頰通紅,打斷了季落落越說越?jīng)]譜的話。
不好意思的看了葉雲(yún)若一眼,發(fā)現(xiàn)她的眼神有些空靈,似乎在思考什麼事,然後又繼續(xù)回過頭來。
“什麼事?”季落落凝視著英國著名的大本鐘,聽到燕允突然轉(zhuǎn)換的認真語氣,心裡一時之間竟有些七上八下。
“落落,要帶旅客去下個地方了。”那邊傳來很洪亮的聲音,似乎有人在遙遠的地方向她招手。
季落落捂住手機,大聲說道:“要大家再等我一會……”
然後又拿起手機,滿臉凝重:“說吧,燕允,什麼事?”
“落落,我剛交了個新朋友,她跟你錢包裡照片上的那個女生長的好像?!毖嘣孰?yún)淡風(fēng)輕的聲音剛一落下,季落落就覺得眼前一陣眩暈,腳底有些發(fā)虛,險些癱軟在地上。
陽光顯得有些刺目,扎的她的眼睛好疼。
“喂,落落……怎麼了……落落……”燕允急促的聲音傳來,季落落扶住欄桿,拼命穩(wěn)住自己疲軟的身軀。
“沒事,那你那個新朋友叫什麼名字?”季落落努力穩(wěn)住呼吸,不讓燕允聽出一點蛛絲馬跡,但是她的心早已激動而惶恐,緊張的快跳出來了。
她緊緊的捂住胸口,那裡激烈的震顫著,掙扎著:如果是她……如果是她該怎麼辦?
“她叫葉雲(yún)若?!?
三個字如銳箭一般穿透她的心,她終於順著欄桿直直的坐到了地上。
她捂著嘴,淚水從指縫間滲透出來。
這麼多年了又聽到這個名字,心裡還是一陣發(fā)酸。
淚水越流越急,滴落到地上,暈開一個黑黑的水漬。
“落落……落落……”燕允不斷的搖晃著手機,她以爲(wèi)老是沒有聲音,是因爲(wèi)信號不好,而站在旁邊的葉雲(yún)若更是因爲(wèi)這片空白,整顆心都快停滯了。
“我在……”季落落擦了擦臉上的淚,突然開口,聲音澀澀的,連她自己聽著都有些刺耳。
“落落,你的聲音怎麼聽的不大對勁啊?”
“沒事,我只是有些感冒了?!奔韭渎洳亮瞬裂蹨I,搪塞了過去。
“落落,我這個新朋友是你錢包裡照片上的人嗎?”
模糊的聲音隔著遙遠的時空傳來,分明帶著一股迫切的意味。
那個“是”字就這麼生生的哽在喉嚨裡,愣是發(fā)不出來。
昨天那個女人又再度打來電話來,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季落落,最近有人在查這個事,你最好給我放聰明點!搞清楚什麼事該說,什麼事不該說!你父親雖然換了腎,可是他的身體如果不靠藥物支撐,是沒辦法活過三天的,你自己想清楚!”
季落落的眸光陡然一轉(zhuǎn),將眼淚全都咽回了肚子裡,清冷而粗啞的聲音從她的口中傳出來。
“不是?!?
隨著這虛僞的二字落定,季落落滿心惆悵,她真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季落落啊季落落,你真是個壞女人!
她緊緊的咬著自己的指節(jié),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咬出一道道血紅的痕跡,幾乎可以看到白色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