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太多時間,御劍飛行在半空中的兩波修行者瞬間交戰(zhàn)在一起,鮮血不斷的從半空中飄落下來,灑在城樓上下的兩國士兵身上。
空氣中頓時充滿了慘叫和濃重的血腥味。
但沒有一個人退縮,大戰(zhàn)陷入膠著之中。
葉瑾夕將元寶,鄧靈兒和赫連楚楚保護(hù)在身後,擋下半空中不斷落下的箭支,阻攔半空中數(shù)百修行者交戰(zhàn)的龐大氣勢,以免傷了大秦作戰(zhàn)的士兵。
本打算收拾了大老虎的葉瑾夕,立馬被拉住了腳步,只能驅(qū)使本命劍不停的阻擋大老虎。
整個平城城門口頓時形成了五處戰(zhàn)場,步非宸與常青,神法師與吳昊,學(xué)院學(xué)生與天啓修行者,大秦士兵與天啓士兵,還有被遺忘的大老虎和不停叫囂著的黑劍。
就在此時!
咔!
一道清脆的破裂聲音從天空上傳來,猶如一層薄玻璃忽然破碎一般清澈。
葉瑾夕擡頭看去,只見始終一動不動的神法師和吳昊兩人的戰(zhàn)場中,吳昊的那柄散發(fā)著白色光芒的長劍仍舊在半空中顫抖著,似乎沒有絲毫變化。
不對!
葉瑾夕的雙眼驀地瞪大,吳昊的那柄長劍好像……比原來的位置向前了一分?!
似乎爲(wèi)了驗證葉瑾夕的疑惑,緊接著,更加清晰的碎裂聲接二連三的傳來!
咔咔咔!
這聲音不大,但仍舊傳進(jìn)了每個人的耳中!
神法師修行的是神術(shù),是以念力爲(wèi)自身的武器,這龐大的念力,如今碎成了千萬塊,而這碎裂的聲音,聽在衆(zhòng)人耳中,就猶如神法師那破碎的一塊塊念力落在了衆(zhòng)人的識海中!
神法師的念力之強大,只是那一塊念力,就足以要了普通人的性命!
半空中正交戰(zhàn)在一起的學(xué)院學(xué)生和天啓修行者在天空中紛紛顫抖著身體,勉強支撐,耳鼻流出鮮血。
而城樓上的普通士兵在葉瑾夕的保護(hù)下,雖然沒有丟了性命,但早已暈厥在地!
但城樓下的天氣士兵因爲(wèi)沒有強大的修行者保護(hù),竟是死傷無數(shù)!
吳昊冷冷掃了一眼地上躺倒在血澤中的天啓士兵,嘲諷道:“廢物!”
神法師卻輕輕一笑,“他們在國師眼中是廢物,又何曾知道國師在他們眼中是什麼地位?”
他可是天啓國的國師,是風(fēng)鈴劍派的未來掌門,是觀主欽點來執(zhí)行命令的使者!他在這羣螻蟻的眼裡,當(dāng)然是神仙一樣的存在!
吳昊自負(fù)的想到,隨即冷笑一聲,“神法師,你以爲(wèi)這樣的話就能影響到我?死到臨頭,就不要替別人想了!”
吳昊剛說完,就聽下面?zhèn)鱽硪坏缆曇簦?
“全軍聽令,帶著死傷的士兵全速後撤!”
這道聲音猶如一個偌大的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吳昊的臉上!
吳昊臉上的冷笑瞬間僵硬,他驀地低頭狠狠看去,想要知道究竟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打他的臉!
就在吳昊低頭之時,天啓國中原本一個默默無言的將軍也緩緩擡起了頭,吳昊怒喝道:“你要做什麼?想造反嗎?”
那將軍眼中顯露出憤怒和鄙夷的神情,
“我國將士不怕死在戰(zhàn)場上,死在敵人手中!但死在自己人的手中,不值!”
話粗理不粗!
葉瑾夕的眼中不禁顯露出一絲讚賞的神情,想不到天啓有那樣混亂和雜亂不堪的皇室,底下的將領(lǐng)竟然也有這樣有骨氣的人!
衆(zhòng)人視線掃過天啓的軍隊,剛剛還氣勢宏偉,攻勢十足的天啓士兵,距離吳昊近的早就七竅流血而死,遠(yuǎn)一些的也昏厥在地上!
天啓數(shù)萬士兵,竟然死傷過半,能夠一戰(zhàn)的兵力竟然不到四成!
這樣的場景,當(dāng)然要退兵,如果不退,那就是毫無疑問全軍覆沒的結(jié)果!
“你……!”
吳昊一個字剛剛吐出來,那將軍就早已轉(zhuǎn)移目光,懶的再看他一眼,再聽他一言!
存活的士兵紛紛攙扶著受傷的同伴,緩步而又狼狽的離開了城樓下……
那場景有說不出的悲涼。
不過轉(zhuǎn)瞬間,城樓下就空蕩蕩的一片。
若不是那破壞的囚車,還有仍舊在與黑劍爭鬥的大老虎,以及地面上的血跡,恐怕誰也想不到,這裡曾經(jīng)有著劍拔弩張的情景。
嘭!
就在此時,在更高處的高空中打鬥的步非宸和常青也終於分開了!
步非宸腳踏虛空,長身而立,一身黑色蛟龍風(fēng)衣在風(fēng)中嘩啦嘩啦作響,一張冰冷俊美的臉額緩緩顯露出來,手中流光波動的正是魔宗聖物黑色令牌!
而在他對面,常青一手撫胸,一雙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步非宸,而他手中的長劍竟然斷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忽然,常青驀地大喊一聲,“你分明受傷了,只有七成的功力,而我……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常青喃喃自語的聲音以及慌亂的眼神,讓葉瑾夕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步非宸上前一步。
“你是從何處得到的魔宗秘術(shù)?!”
步非宸的聲音宛若死神一般,讓人生不起半分抗拒。
魔宗秘術(shù)?!
葉瑾夕一驚,怪不得常青的修爲(wèi)最近突飛猛進(jìn),她以爲(wèi)他遇見了什麼世外高人,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爲(wèi)他修煉了魔宗秘術(shù)!
只不過,魔宗秘術(shù)不是隻有鄧靈兒知道嗎?想到這裡,葉瑾夕不自覺的低頭看向鄧靈兒。
鄧靈兒此時也正擡頭,驚慌的看著葉瑾夕,“葉姨,不是靈兒告訴他的,靈兒什麼都沒有說!”
見鄧靈兒那驚慌失措的樣子,一旁的元寶眨了眨眼睛,擡頭看著葉瑾夕,“媽咪,我也相信靈兒妹妹不會說!”
鄧靈兒頓時感動的看向元寶,眼中滿是小星星。
葉瑾夕嘴角抽了抽,她家兒子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在靈兒心中樹立自己那高大形象的機會!
她伸手摸了摸鄧靈兒的頭,安慰道:“靈兒放心,葉姨沒有懷疑你,葉姨一直都很相信你!”
聞言,鄧靈兒頓時笑的燦爛。
而半空中的常青,在聽到步非宸的問話之後,絲毫沒有被揭穿秘密的樣子,就連之前的慌亂都消失不見,一副平靜的模樣看著步非宸,緩緩開口:“不錯,我所修行
的的確是魔宗秘術(shù)。”
嘶……!
半空中早已停止打鬥的兩方修行者紛紛倒吸了一口氣。
魔宗秘術(shù)?!
常青竟然修行的是魔宗秘術(shù)!
常青竟然親口承認(rèn)了他所修行的是魔宗秘術(shù)!
天啊!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常青不是觀主的入門弟子嗎?大神觀不是一直仇視魔宗,將魔宗餘孽看成妖魔鬼怪,欲殺之而後快嗎?!常青修行魔宗秘術(shù),豈不就成了魔宗餘孽?觀主怎麼會容忍自己的弟子墜入魔宗?而且,魔宗秘術(shù)不是早就絕跡了嗎?常青手中的是誰給他的?常青可以同時駕馭兩把本命劍的能力是否就是因爲(wèi)那本魔宗秘術(shù)?
再者,換句話說,常青現(xiàn)在是魔宗之人,步非宸的魔尊身份是不爭的事實,常青與道宗必然要決裂,卻又和步非宸打上了,他這是將兩邊都得罪了,那他以後該如何自處?!
衆(zhòng)多修行者之中男女老少皆有,修行界的修行者本來數(shù)量就少,八卦也少了許多,好不容易現(xiàn)在有這樣一件事,不得不說,人們的好奇心是強大的,幾個人湊到一起,就將常青一直以來的變化和未來的擔(dān)憂分析的透徹。
“說,是誰給你的?”
步非宸皺起眉頭,俊美的臉上帶著絲絲怒意,那渾身散發(fā)出來的龐大氣勢,一如當(dāng)初他看到有人偷練魔宗秘術(shù)殺害無辜孩童之時的神情。
看到這時候的步非宸,葉瑾夕不禁有些爲(wèi)他心疼,這就是責(zé)任吧!
身爲(wèi)魔尊,聽起來強大又有震撼力,但這個身份所帶來的,不只是這些好處,還有巨大的壓力。
常青平靜的看著步非宸,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與以前有太多不同,“師姐說我有了心魔,我不信,後來師父也說我有了心魔,但是我仍舊不信,然而這半年來,我的修爲(wèi)沒有絲毫長進(jìn)……”
如果是其他人,被人知道自己是魔宗人的身份之後,肯定會嚇的到處逃命,生怕被周圍的衆(zhòng)人殺死,但常青卻冷靜的可怕,不是因爲(wèi)他的接受能力強大,而是因爲(wèi)他已經(jīng)癲狂!
試想,一個一生之中以殺死魔宗欲孽爲(wèi)信仰的人,在忽然得知自己變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魔宗欲孽之時,他首先害怕的不是自己遭到威脅的生命,而是信仰與自身事實的強烈衝擊,這會讓人陷入極度的痛苦之中。
然而此刻的常青,不像往常的寡言少語,似乎他的心早就亂了,他此刻說出來的話,也不過是在整理自己的心緒。
“……當(dāng)有人將這本魔宗秘術(shù)放在我面前的時候,當(dāng)我無意識的將它拿起來的時候,我不得不承認(rèn),我真的有了心魔,而且這心魔已經(jīng)開始讓我不在乎人世間的任何東西,我在乎的只是‘她’……”
常青依舊在漫無目的的敘述著,城樓上半空中一片寂靜,沒有人出聲。
就在常青說道這裡之時,一道聲音驀地響起,“你在乎的不是她,是她的認(rèn)可罷了。”
這道聲音清靈的宛如泉水一般,讓所有跟隨常青自述而心情低落的人腦海中瞬間一片明朗。
神法師讚賞的看了葉瑾夕一眼,這個女子的念力恐怕比他過之而無不及,真是後生可畏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