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翩鴻公主的表情都給木頭看了,楚修源根本就沒正眼瞧上一眼,淡然道:“你真的想知道原因?”
“想!”翩鴻公主又是一聲超萌的聲音。
楚修源道:“那我就告訴你,從一開始見到你,你似乎是一個蠻不講理,萬事以自我爲中心的驕縱公主;可是與我爭吵,卻立刻又變成了一副靦腆,不善於表達內心感情的害羞少女;經過我開導之後,你又變成了肆意妄爲,膽大包天的豪爽女孩;當我今天醒來聽到你的獨角戲之後,又發現你是一個陰險記仇,城府很深的人;最後你毫不在意的說出要用我做魔法實驗,根本不把我的命當作一回事,又看出你是一個做事隨心所欲,無所顧忌的狠辣之人!一個人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發生這麼多的性格轉變?根本不可能!除非你是人格分裂癥患者。所以答案就昭然若揭了——那些性格根本沒有一個是你的真實性格。
你事實上是一個以玩弄他人爲樂,無視生命的尊嚴,只想排解自己心中的不快,讓自己的不幸,成爲他人不幸的百變魔女!只要你想,你隨時可以變成另一種性格,我沒有冤枉你吧?我沒有猜錯的話,被那兩個莽撞的九級狂戰士抓住也是你故意的吧?你根本就知道他們是接受你傭兵公會接你回蒼脊大陸的任務,卻故意玩弄他們對嗎?你別說不對,我可不相信一個玩弄他人於股掌之間的魔女,會傻乎乎的到處跑去跟別人說你是公主。這根本就是你的遊戲內容之一!”楚修源還忍了一句沒有說,他知道,即使說了眼前的小魔女也聽不進去:其實你內心一直在痛哭,這樣的方式非但沒有幫助你消除痛苦,反而更加重了痛苦。
翩鴻公主臉色數變,幾度凝聚起黑暗魔力,想要將眼前這個看似平凡,卻拆穿她所有僞裝的人幹掉。可是翩鴻公主又不敢出手,一是她看不透楚修源的深淺,能從九金祭司手下將一個魔族公主救出來,這份本事任誰也不敢小覷;二是她本來就是以玩弄人爲樂,直接殺了楚修源根本不符合她的性格:被拆穿之後再玩弄他,如果這都能成功,那不是更有成就感嗎?
楚修源正是吃準了她這一點,纔敢毫不留情的揭穿她本性,也希望她能放棄對自己的胡攪蠻纏,讓他能安心找回筆記本。筆記本一刻沒有在手中,楚修源的心就不安寧。
翩鴻公主卻沒有如楚修源預料般離開,而是發揚了死纏爛打的精神:“哥哥真是失禮呢,怎麼能把一個可愛少女的短處全部揭露出來呢?哥哥你不覺得很殘忍嗎?神師曾經說過,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哥哥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況且哥哥別以爲人家不知道哦,哥哥也是利用人家逃離那兩個大漢呢!”翩鴻公主那哀求的眼神,忍鐵打的漢子看了也會心軟。
楚修源被拆穿了本來目的,一陣尷尬,依然厚著臉皮正色道:“可這句話後面還有一半你怎麼不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問題是,你真的能改嗎?”楚修源已經決定,如果翩鴻公主說一個能字,他就再也不會理會這個問題公主,如果她猶豫不決,那還有救。
翩鴻公主一下子楞住了,她只是口中隨便說說要改,根本沒往心裡去,可是楚修源一板一眼的樣子,讓她不由捫心自問,我真的想改嗎?我真的能改嗎?改了以後我該怎麼生活?
翩鴻公主突然覺得心裡一陣害怕,彷彿掉進了無底深淵,一直在空中飛速下墜,驚恐無助,沒有希望。似乎楚修源的一句話,攻破了她至今的所有防線,直接將她營造美妙生活的幻象打破,令她覺得這些人的生活似乎都只是虛幻的泡沫,今後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惶恐驚慌之餘,翩鴻公主悵然若失的搖頭道:“我不知道……不要問我,我真的不知道!”楚修源的問題一針見血觸及了翩鴻公主內心的傷痛,使她無法逃避,直面血淋淋的真實靈魂,更讓她無所適從。
楚修源終於停下腳步,轉過身正眼看著翩鴻公主,出乎翩鴻公主意料,出奇溫柔的道:“你知道嗎?如果你剛纔不假思索便回答能改,那我真的會理你而去。你會陷入迷惘,痛苦,說明你還有救。你只是在逃避本心,並沒有完全扭曲本心。以後跟在我身邊一起見識這大千世界吧。你剛纔似乎叫我哥哥是吧?我的妹妹?”
“哥哥,你真的原諒我,願意做我哥哥了?”翩鴻公主居然感到一絲髮自內心的歡喜,似乎真的把這個從頭到尾一直跟自己作對,連名字都還不知道的青年男子當作了自己的哥哥。可是翩鴻公主心裡纔剛有一點把楚修源真正當成哥哥的想法,另一個念頭以更兇猛的勢頭蓋過了這個想法,讓她記起最初只是想玩弄楚修源。
楚修源敏銳的感覺到翩鴻公主內心有異,心下暗歎,知道她的性格不可能會轉變得這麼快。要讓她改好,需要調教很長的一段日子……呃,調教小蘿莉,聽起來似乎有點邪惡啊。楚修源思想小小開了一下小差,連忙收神,裝作漫不經心的道:“妹妹,剛纔忘記告訴你了……我看見你的靈魂在哭泣!”
楚修源漫不經心的話語,一下子將翩鴻公主震住了,一時間她整個大腦完全空白,張揚的個性完全收斂,一言不發,靜靜站在楚修源身後,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楚修源內心狂笑不已:不管你再怎麼邪惡也只是一個小蘿莉,怎麼能和我這個怪大叔鬥呢!哇哈哈……誰*啊我*!楚修源從昨晚改變之後,心情很是飛揚,否則以他以往的性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纔不會去管這個問題公主呢。這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啊,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命喪這蘿莉之手。楚修源這才深刻體會到,想當怪叔叔也要有很大勇氣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