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鳳景琛眼皮跳了跳,心說寶貝兒,你要不要這麼熱情
跟很多傳統(tǒng)的人一樣,青城的人們也特別注重純潔,今天是破五的日子,一家人要和和睦睦的吃一頓飯,新的一年纔會有好兆頭,所以這一天奇特的馮素雅竟然回來了,她一如離開的時候一樣,高貴,看不出一絲被鳳景琛趕走的窘迫,如果不是蘇姒知道發(fā)生的事,很難想想一個女人的臉皮竟然厚成這樣,或許不該說臉皮厚,應(yīng)該說沉得住氣吧,她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心想,如果不是她現(xiàn)在確定鳳景琛的心在她這裡,以她的驕傲是絕對不不來這種事,到現(xiàn)在,她不知道是該佩服馮素雅的“癡情”,還是該厭惡她的像蒼蠅一般的粘著力。
只不過這次,一直對她青眼有加的二老,似乎並不那麼跟她親近了,蘇姒看著馮素雅面色不變的跟幾位長輩說著賀詞,悄悄看了鳳景琛一眼,後者微微握了握她的手,在她碗裡夾了一個蝦仁,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說道,
“你住院那兩天,季川親自上門送的請?zhí)!?
蘇姒恍然,原來是這樣,從鳳景琛第一次帶著老爺子去蘇家提親的時候,她就知道老爺子不待見季川,霍家的家事,蘇姒當(dāng)時不好意思多問,現(xiàn)在想來,似乎不僅僅只是因爲(wèi)私生子的原因,老爺子對貝貝都能這麼喜愛,就算當(dāng)初季川是他被設(shè)計懷的孩子,也不會厭惡到這種地步,而且老太太是個識大體的女人,季川的母親早就已經(jīng)對她沒了威脅,她也不至於對一個孩子容不下,到底是因爲(wèi)什麼呢跫?
正想著,馮素雅將目光轉(zhuǎn)向了蘇姒跟鳳景琛,她先是看了看蘇姒,嘴角帶著得體的笑,衝她點(diǎn)點(diǎn)頭,接著又看著鳳景琛,關(guān)心道,
“景琛,我聽說前些日子你受傷了,我在家裡比較忙,抽不出時間看你,還好吧,還有蘇姒,你前幾日是不是動著胎氣了,孩子沒事吧?”
鳳景琛擡眸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給蘇姒夾菜,聲音冷淡道,
“多謝大嫂關(guān)心,我跟阿姒都挺好,不過有些人可能要不好了。播”
馮素雅神情擔(dān)憂,道,
“真的沒事嗎,我看蘇姒的氣血不太好,這樣吧,我認(rèn)識一個有名的婦科醫(yī)生,蘇姒如果有空的話,可以讓他幫你看看,畢竟這可是霍家真正意義上的第四代啊。”
蘇姒動作一頓,擡眸看著她,脣角一勾,輕輕笑了笑。
馮素雅微微皺了皺眉,被她笑得有些不自在,皺眉道,
“怎麼了?”
蘇姒微笑,
“我只是奇怪,大嫂沒有懷過孩子,竟然跟婦科醫(yī)生這麼熟,想來也一定是個注重子嗣的人。”
蘇姒其實(shí)只是一句無意的調(diào)侃,鳳景琛卻心思一動,擡頭看向馮素雅,後者的臉色果然難看了幾分,鳳景琛想到之前得來的消息,心中更加不明,他百分之百確定,他大哥是喜歡馮素雅的,至少在他進(jìn)特種部隊前,都是喜歡的,能讓一個男人委屈到對情敵求情,他大哥對這個女人絕度愛如了骨髓,但是喬初心懷孕是怎麼回事,何柔的話分明告訴他,那個孩子根本不是什麼代孕,這中間是不是也有馮素雅一份功勞,她到底想做什麼?
馮素雅臉色的表情,很快被她掩飾過去,換上一副傷感的表情,低聲道,
“我跟睿之一直想懷上個孩子,我身體不好,一直很難受孕,所以一直調(diào)養(yǎng)著,想爲(wèi)霍家延續(xù)一脈子嗣,只是沒想到——”
她點(diǎn)到即止,果然,飯桌上,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起來,貝貝的身世不光明,往難聽點(diǎn)說,就是霍睿之婚內(nèi)出軌的鐵證,但是馮素雅不但沒有責(zé)怪,反而接受了他們,這一點(diǎn)上來說,是他們霍家對不起她,這也是這麼多年,雖然霍家跟馮家關(guān)係不鹹不淡,但是對馮素雅卻疼愛有加的原因,不得不說,馮素雅演得一手好戲,如果不是鳳景琛已經(jīng)查到了所謂的出軌,根本就是馮素雅從頭到尾都知曉的事,恐怕連他自己也覺得是他大哥虧欠了馮素雅。
他嘲諷的勾了勾脣角,低聲問蘇姒,
“要不要再加一碗粥?”
蘇姒搖頭,
“我有些累了,先上去休息,你們慢慢吃吧。”
蘇姒起身跟長輩打了個招呼,就轉(zhuǎn)身離開了,霍明生看著她的背影,眼神晦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姒並不是累了,她是擔(dān)心小傢伙,他還是不怎麼肯下樓跟長輩們吃飯,蘇姒被貝貝推到的事,除了鳳景琛,霍家沒有人知道,所有人都以爲(wèi)貝貝是嚇壞了,只有他們兩口子清楚,孩子是自責(zé),心裡有陰影。
蘇姒進(jìn)房間的時候,小傢伙正坐在牀上打遊戲,桌上的飯菜並沒有動,她微微嘆了口氣,貝貝聽見聲音,小身子一僵,轉(zhuǎn)頭看著她,諾諾道,
“媽媽。”
蘇姒走過去,摸了摸飯菜,已經(jīng)有些涼了,出去叫來下人重新熱上,然後坐在貝貝旁邊摸了摸他的頭髮,輕聲道,
“貝貝,你這樣,我跟你爸爸很擔(dān)心。”
貝貝眼眶發(fā)熱,緊緊地握住小拳頭,小聲道,
“對不起。”
“不要說對
不起。”
蘇姒抱著他,道,
“還有,不要聽信任何人的話,你不是什麼私生子,你是因爲(wèi)愛才來到這個世界,你不相信我嗎?”
貝貝仰頭看著她,咬了咬脣,低聲道,
“可是她說,媽媽並不是爸爸的妻子?”
蘇姒明白他說的媽媽是他自己的親生母親,而爸爸則是霍睿之,她心裡一陣疼惜,忍不住在他額頭上親了親,低聲道,
“寶貝,男人只有愛一個女人,纔會讓這個女人生下他的孩子,你一定要記住。”
蘇姒知道自己灌輸?shù)乃枷胧菃畏矫娴模吘惯@世上因爲(wèi)子嗣而找女人生育的男人實(shí)在是太多了,但是在貝貝的世界了,她希望孩子的認(rèn)知是乾淨(jìng)純潔的,所以她不介意用謊言誘導(dǎo)。
霍明生站在門口看了好一會兒,眼神有些怔愣,鳳景琛有一句話說對了,他除了能給貝貝愉悅的生活,跟良好的教育外,什麼都給不了,就如同他當(dāng)年對鳳景琛,除了嚴(yán)厲的苛責(zé),所謂的父愛,親情,幾乎是零。
“大老爺,您要進(jìn)去嗎?”
前來送飯的下人看見他,忍不住問了一句,這一問,驚動了房間裡的兩個人,原本房門就沒有關(guān)嚴(yán),蘇姒一轉(zhuǎn)身就看見站在門口,還沒來得及離開的霍明生,她微微頓了一下,然後起身道,
“爸,您來看貝貝嗎?”
霍明生含含糊糊的嗯了一聲,不好再走,只能硬著頭皮進(jìn)了貝貝的房間,貝貝對這個爺爺其實(shí)陌生的很,從他從來不敢在霍明生面前撒嬌就能看得出來。
小傢伙一看見霍明生,立刻從牀上跳下來,站直身子,小聲叫道,
“爺爺。”
霍明生點(diǎn)了點(diǎn)頭,想伸手摸摸他的頭,卻因爲(wèi)生分,做不出這麼和藹的動作,蘇姒卻看了出來,她微微一笑,低聲道,
“貝貝,你不是說一直想讓爺爺看看你畫的畫嗎?”
貝貝擡頭看見霍明生,難得從他眼裡看出一絲溫情,心裡也暖洋洋起來,貝貝屬於那種一有長輩疼愛,就忍不住想撒嬌的孩子,他眼中露出一絲歡喜,害羞道,
“爺爺,您跟我來。”
說著拉著霍明生的手,朝著自己的小天地走去。蘇姒看著微微欣慰起來,只要能轉(zhuǎn)移孩子的注意力,他就不會那麼在意之前發(fā)生的事。
貝貝不知道是像誰,很小的時候就表現(xiàn)出繪畫方面的天賦,鳳景琛神經(jīng)粗,不怎麼在意,但是這段時間,蘇姒跟貝貝相處時間久了,發(fā)現(xiàn),貝貝其實(shí)很喜歡畫畫,小動物什麼都畫得很逼真,當(dāng)然她所謂的逼真,只是站在這個年紀(jì)的孩子的角度看,貝貝自身非常喜歡,而且擅長畫畫。
霍明生看著這樣鮮活的貝貝,一時間感慨萬千,別的人或許不知道,貝貝是真的很像睿之,不僅僅是眉眼,就連小時候希望長輩表揚(yáng)的樣子都一模一樣,睿之比景琛小時候更親近人,主要是因爲(wèi)這孩子有人氣,喜歡在長輩面前撒嬌,而鳳景琛,自他記憶裡,就喜歡冷著一張臉,這些年不見,倒是跟以前不一樣了,也許是在生意場上磨練的,見什麼人都一副笑臉相迎,讓他更加的不習(xí)慣。(大家想象不到鳳總小時候那股子驕傲彆扭勁兒吧。明明嫉妒大哥嫉妒的要死,臉上還是一副高冷酷!)
貝貝似乎很喜歡粘著霍明生,霍明生也出乎意料的陪了貝貝好久,直到貝貝吃完飯,要做功課的時候,霍明生才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低聲道,
“要像你爸爸一樣,做一個出色的男人。”
這個爸爸是誰,他沒有說,可是誰又能說他哪個兒子不出色呢。
霍明生離開的時候,叫住了蘇姒,
“你跟我去一趟書房,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蘇姒自然不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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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用完餐,已經(jīng)很晚了,老太太不好讓馮素雅一個人離開,就道,
“今晚就先住在這裡吧,一會兒讓人上去收拾一下,今天太晚了。”
馮素雅下意識的看向鳳景琛,後者放下筷子,道,
“奶奶,您忘了,馮家最近有喜事,大嫂作爲(wèi)馮家長女,自然得回去張羅著,還是別留了。”
老太太動作頓了頓,臉上的笑意收斂了幾分,淡淡道,
“我倒是忘了,一會兒讓景琛送你回去吧。”
鳳景琛皺了皺眉,不急不緩道,
“奶奶,小叔跟大嫂獨(dú)處,總歸讓人詬病,我一會兒還是讓文耀送大嫂吧。”
馮素雅愣了一下,接著笑了笑,有幾分嘲諷道,
“弟妹的醋意也太大了吧。”
鳳景琛掃了她一眼,緩緩道,
“我老婆自然不像大嫂這麼大度。”
馮素雅脣角笑意一僵,瞳孔猛地縮了縮,老太太卻詫異道,
“景琛,你在說什麼呢?”
“沒什麼,”
鳳景琛勾脣笑了笑,道,
“我隨便說說。”
老太太點(diǎn)點(diǎn)頭,道,
“你還是去送送吧,雅雅一個人,我跟你爺爺都不太放心。”
鳳景琛沒說話,老太太就當(dāng)他是默認(rèn)了,沒有再說話。
從霍家別墅出來,馮素雅攏了攏大衣,微微勾了勾脣角,低聲道,
“沒想到你還能來送我,不怕蘇姒吃醋嗎?”
鳳景琛沒搭理他,拉開車門進(jìn)了副駕駛座,放下玻璃窗,生冷道,
“上車!”
馮素雅勾了勾脣角,拉開車門上了車。
鳳景琛發(fā)動引擎,沒等馮素雅繫好安全帶,車子飛馳一般飛了出去。
馮素雅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叫聲,捂著胸口,瞪他一眼道,
“你嚇到我了!”
鳳景琛沒說話,繼續(xù)開著車,馮素雅看著身邊越發(fā)成熟的男人,一顆心激烈的跳動起來,她輕輕動了動脣角,輕聲道,
“景琛,我很想念你,很想很想。”
鳳景琛沒說話,給她的依舊是一張冷硬的側(cè)臉,她卻不在意,只要鳳景琛還願意見她,聽她說話,那麼就代表她還有機(jī)會,鳳景琛是她脫離馮家最好的選擇,爲(wèi)了這個男人她已經(jīng)什麼都不要了,又怎麼會在乎臉面這種東西呢,很早以前她就知道,臉面除了能撐面子,什麼都給不了她,她要的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東西。
“景琛,我們又二十四天沒有見過了,你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想,終於今天有機(jī)會,讓我有藉口再見你一面,爲(wèi)了這一面,我什麼都願意。”
鳳景琛冷冷地勾了勾脣角,面上露出嘲諷,馮素雅以爲(wèi)他不相信,解釋道,
“我以前說過我離開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你現(xiàn)在還願意聽我解釋嗎?”
鳳景琛突然踩了剎車,馮素雅身子往前一傾,險些撞上玻璃鳳景琛已經(jīng)拉開車門下了車,冷聲道,
“下來。”
馮素雅怔怔的看了一眼四周,發(fā)現(xiàn)車子不知道何時開到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這裡並不是會馮家的路,這裡安靜的幾乎沒有人影,她心裡有種不想的預(yù)感,嘴角卻還帶著笑,道,
“景琛,外面太冷了,有什麼我們在車裡說吧。”
鳳景琛沒有搭理她的話,伸手將車門拉開,一把將她拉了出來。
馮素雅穿著細(xì)長的高跟鞋,腳也崴了一下,痛呼一聲,掙扎道,
“景琛,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鳳景琛充耳不聞,拉著她,按倒車頭,捏著她的脖子,冷聲道,
“蘇姒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他眼睛通紅,裡面的厭惡跟冷血不加掩飾,馮素雅忍不住輕輕顫了一下,嘴硬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一直在馮家,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喬初心!”
鳳景琛吐出三個字,看著她僵硬的臉色,冷冷地勾了勾脣角,緩緩道,
“怎麼?想起來了?”
馮素雅抿著嘴脣掙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放我離開!”
鳳景琛鬆開她,馮素雅腿一軟,跪坐在地上,鳳景琛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字一頓道,
“我說過,如果我大哥的死跟你有關(guān),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希望你記得這句話。”
說完拉開車門,頓了一下,又道,
“還有,不要再出現(xiàn)在霍家!”
說完上了車,關(guān)上車門,掉頭駛離,馮素雅大喘著氣跪坐在地上,臉色一片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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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蘇姒第一次來霍明生的書房,她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霍明生的習(xí)慣跟鳳景琛出奇的相似,鳳景琛喜歡把書架放在身後,這樣工作的時候,一轉(zhuǎn)身就能夠到,喜歡把檯燈放在左邊,這樣右手的影子就不會擋住文件,不喜歡盆栽,卻非要養(yǎng)一株仙人掌,放到辦公桌上他離他最遠(yuǎn)的地方······
“怎麼了?”
霍明生看著她發(fā)呆的樣子,出聲問道。
蘇姒回過神,微微笑了笑,道,
“沒什麼,只是一瞬間覺得自己是在景琛的書房,您大概不知道吧,他的書房也是這樣的格式,跟您很像。”
霍明生倒水的動作一頓,沉默了很久,他想起了鳳景琛小時候的事,鳳景琛小時候總喜歡偷偷往他書房跑,被他逮到過很多次,知道有一次,有一份重要的文件被灑上了水,他狠狠地揍了鳳景琛一頓之後,他再也沒有進(jìn)過他的書房,他那時候忙著仕途,忙著一切利益,無暇顧及鳳景琛一個小孩子的思想,現(xiàn)在聽見蘇姒這麼說,他纔開始恍惚,鳳景琛並不是爲(wèi)了調(diào)皮搗蛋,他只是想尋找一下自己父親的影子,父親在孩子少年時代總會讓人尊敬又崇拜,而他卻沒有給他的孩子一點(diǎn)應(yīng)有的關(guān)愛。
蘇姒看著對方發(fā)愣的樣子,也不明白
自己是不是戳到了什麼,於是咳了一聲,轉(zhuǎn)移話題,
“您讓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霍明生回過神,從書架上取出一個盒子,遞給他道,
“這個原本應(yīng)該是讓景琛給你的,但是——”
他頓住了話語,蘇姒卻明白了,是因爲(wèi)他們父子關(guān)係不好,霍明生拉不下那個臉說話,蘇姒接過來笑了笑,道,
“您給也一樣。”
她打開一看,裡面是一條項鍊,並不是多名貴,只是一個普通鑲金的玉佛。
“景琛的母親,是個虔誠的信徒,有了景琛之後,一直想保佑兩個兒子平安無事,就買了一塊兒和田玉,找高僧開了光,打造了兩枚一模一樣的玉佛,想需找佛家所謂的有緣人,保佑兩個孩子一生一世。”
這是蘇姒第一次聽人回憶起鳳景琛的母親,她表情不禁柔和起來,同時也明白了霍明生語氣裡的哀痛,因爲(wèi)所謂的玉佛並沒有保住他大兒子的生命,甚至連他的妻子也沒保住。
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緊緊地握住玉佛,感受著來自長輩的祝福。
“不管怎麼樣,你們都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以後善待彼此,我想景琛的母親纔會安心。”
蘇姒鄭重的點(diǎn)點(diǎn)頭,輕聲道,
“景琛要是知道您這樣想,一定會很開心的。”
霍明生沉默了一陣,道,
“不會了,他已經(jīng)不再需要我了。”
話音剛落。書房的門猛地被人推開,鳳景琛一臉兇神惡煞的過來,拉過蘇姒看了又看,緊張道,
“沒事吧,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蘇姒有些尷尬,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鳳景琛神色平靜下來,轉(zhuǎn)身看著霍明生,聲音冷硬道,
“你有什麼事衝著我來,別背地裡動我老婆,也別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動搖他的心,我在你眼裡是混蛋,但是對我老婆還知道忠誠二字怎麼寫!”
“鳳景琛!”
蘇姒著急的想制止。鳳景琛似乎一句話都聽不進(jìn)去,霍明生也沒有露出什麼生氣的表情,淡淡道,
“出去!”
鳳景琛握緊蘇姒的手,冷冷道,
“你以爲(wèi)我願意呆著!”
說完拉著蘇姒,強(qiáng)硬的將她帶了出去。
從書房出來,蘇姒就掙脫了他的手,責(zé)怪道,
“鳳景琛,你怎麼這麼蠻橫!”
鳳景琛悶不作聲,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就往臥室走。
蘇姒顧忌著孩子,不敢掙扎,只是不服氣的咬著他的脖子,直到鳳景琛將她放在牀上,蘇姒才鬆開嘴,瞪著他道,
“你就不能讓我把話說完?”
鳳景琛低頭吻住她的脣,悶聲道,
“我不想聽,關(guān)於他的事,我一個字都不想聽!”
蘇姒心裡一軟,這個時候的鳳景琛像一直困獸,她不忍在強(qiáng)迫他了,鳳景琛吻了她好久,才翻身躺在她身邊,看著天花板,低聲道,
“現(xiàn)在無論是後悔還是別的,都太晚了,我也不需要了。”
蘇姒驀地想起來霍明生那句傷感的,“不會了,他已經(jīng)不再需要我了。”是什麼意思,知子莫若父,霍明生預(yù)料的一點(diǎn)沒錯。
她握緊了掌心的項鍊,輕聲道,
“鳳景琛,幫我把這個戴上。”
她伸手將玉佛遞給鳳景琛,彎起脣角,低聲道,
“玉養(yǎng)人,我想這是媽留給我們最好的東西吧,我希望你爲(wèi)我?guī)稀!?
鳳景琛看著她手裡的玉佛,手指顫抖的接過來,眼眶也微微紅了,他伸手抱住蘇姒,久久沒有說話。
帶好玉佛,鳳景琛看著她白嫩的肌膚上那枚色澤淡雅的玉佛,輕聲道,
“你知道嗎,我小時候很調(diào)皮,經(jīng)常惹媽生氣,有一會兒,我把她供起來的觀音像抱到房間裡玩,不小心把觀音的胳膊弄斷了,不敢告訴我媽,就偷偷將觀音像藏到衣櫃裡,你不知道我媽當(dāng)時有多虔誠,爲(wèi)了這個觀音像,說什麼都不肯吃飯,說什麼對不起佛祖,非要戒齋一週,普通人一個星期不吃飯怎麼可能活得下去,我爸二話不說就跑到房間,三兩下就把破碎的觀音像找了出來,吊起來將我打了一頓,要不是我媽當(dāng)時攔著,他能打死我,你不知道,他心裡最愛的其實(shí)是我母親,然後是大哥,我害死了他最愛的兩個人,他怎能不恨我,只是他不知道,我有多愛我母親。”
他平靜地說著,蘇姒卻感覺有一滴溫?zé)岬囊后w滑進(jìn)了他的脖子,燙的她微微顫了一下,她伸手抱緊他,低聲道,
“都過去了,別再想了,至少她知道你健健康康,比什麼都重要。”
屋子裡的氣氛一下子哀傷起來,這時,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蘇姒輕輕鬆了口氣,鳳景琛收斂起情緒,起身拿起手機(jī),接了電-話。
“怎麼了?”
那邊不知道說了句什
麼,鳳景琛的眉頭猛地皺了起來,
“你等等,我馬上過去。”
“怎麼了?”
蘇姒擔(dān)心道。
鳳景琛一邊穿外套,一邊低頭親了親她的頭髮,
“你先睡,有點(diǎn)急事,我要過去一趟。”
“這麼晚?”
蘇姒不放心。
“乖,好好睡覺,我一會兒就回來。”
鳳景琛說完,就離開了。
蘇姒伸手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玉佛,無聲道,
“媽,您會保佑我們吧。”
鳳景琛一去就是一整夜,第二天早上五點(diǎn)多才回來,蘇姒迷迷糊糊知道有人上了牀,她下意識的靠過來,來人身上寒氣凍得她輕輕顫了一下,撒嬌的抱怨,
“怎麼這麼冷。”
鳳景琛低聲笑,
“不好意思,要不你給我暖暖?”
蘇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握住他的雙手放在胸口,低聲嘆息道,
“好冰啊。”
鳳景琛眼皮跳了跳,心說,寶貝兒,你要不要這麼熱情!
不一會兒,兩隻就相擁著睡著了,早上蘇姒是被一陣嘈雜聲吵醒的,睜開眼的時候,鳳景琛正在穿衣服,臉色緊繃的厲害,蘇姒不知道怎麼,突然就緊張起來,立刻坐起身,叫道,
“鳳景琛,出什麼事了?”
鳳景琛嚇了一跳,轉(zhuǎn)身看著她,微微笑了笑,低聲道,
“沒事,乖乖睡你的覺。”
蘇姒不相信,她心臟跳得很快,因爲(wèi)剛剛她明明聽見樓下有警車的聲音,她皺著眉,起身跑到窗戶邊,低頭一看,果然,院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停著一輛警車,邊上還站著一個穿警服的男人。
她的心猛地一跳,鳳景琛突然從身後抱住她,低聲道,
“寶貝兒,我遇上了點(diǎn)麻煩,你會相信我吧。”
蘇姒的眼眶一下就紅了,緊張道,
“到底怎麼了,你跟我說實(shí)話!”
鳳景琛正想說話,臥室的門被人敲響,
“鳳景琛先生,關(guān)於昨天晚上普東路發(fā)生的惡意傷人事件,有人檢舉在那裡看到過你,希望你可以配合,跟我們走一趟。”
蘇姒紅著眼睛看了一眼鳳景琛,然後跑過去拉開門,門外的警察被嚇了一跳,蘇姒厲聲道,
“你們辦案,也請查清楚再說好嗎!我先生一整晚都跟我在一起,跟你們所說的什麼傷人案沒有一丁點(diǎn)關(guān)係!信不信我告你們誣陷!”
蘇姒的情緒有些失控,因爲(wèi)她心裡的不安實(shí)在是太強(qiáng)烈了,她開始害怕。
“阿姒,”
鳳景琛從伸手握住她的手,轉(zhuǎn)而對警察道,
“抱歉,我太太懷孕了,情緒有些不穩(wěn)定。”
兩個警察皺了皺眉,倒是沒有再追究蘇姒的話,只是表情嚴(yán)肅道,
“昨天晚上馮小姐在普東路遇害,渾身多處軟組織挫傷,又被人侵犯過的痕跡,現(xiàn)在還昏迷不醒,監(jiān)控器裡顯示昨晚十點(diǎn),你的車出現(xiàn)在普東路,您是今天早上五點(diǎn)纔到的家,我們懷疑你跟這件事有關(guān),希望你能配合調(diào)查。”
“馮小姐?”
蘇姒皺起眉頭,
“是馮素雅嗎?”
警察看來蘇姒一眼,點(diǎn)頭,
“是。”
“不可能的,我老公不會做這種事,而且昨晚他真的跟我在一起。”
警察皺了皺眉,
“鳳太太,你再這樣,我們就以妨礙公務(wù)罪逮捕你。”
鳳景琛臉色冷了冷,剛想說話,後面老爺子厚重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我們霍家從來就沒有敢做不敢當(dāng)?shù)娜耍乙矎奈绰犨^有人會對孕婦說妨礙公務(wù)逮捕之類的話!”
老爺子在青城極有威望,這兩個警察顯然也是知道老爺子的身份,其中一個笑了笑,道,
“霍老別生氣,我們也只是懷疑,鳳先生跟我們回去,解釋清楚了自然最好。”
蘇姒卻緊緊地抓著鳳景琛不肯鬆手,鳳景琛抱了抱她,低聲道,
“寶貝兒,無論發(fā)生什麼事,都請相信我,沒做過的事,我不會承認(rèn)。”
“爸爸。”
貝貝顯然也嚇壞了,哭著拉著鳳景琛的大腿,不許他們帶走自己的爸爸。
鳳景琛拍了拍他的小腦袋,低聲道,
“爸爸不在的日子,照顧好媽媽,我會很快回來。”
老太太眼眶發(fā)紅,但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她走過來,拉住蘇姒道,
“相信景琛,讓他洗清罪名,不然會一輩子被人詬病。”
蘇姒眼淚眼淚一滴滴的往下掉,鳳景琛最後輕輕親了她的額頭一下,回頭看了一眼霍明生,朝著警察舉起雙手,毅然被扣上了手銬。
在他們走到門口
的時候,蘇姒大聲道,
“鳳景琛,你敢把自己弄到裡面出不來,我絕對不會等你,不會!”
鳳景琛背影僵了僵,轉(zhuǎn)頭看著她,微微勾起脣角,一字一頓道,
“放心,我不會給你找個機(jī)會。”
鳳景琛一走,蘇姒整個人癱軟下來,她怎麼都想不明白會出這種事。
“蘇丫頭,你可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
老太太見她這樣子也緊張起來,
“景琛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都清楚,你放心,我跟你爺爺拼盡這條命,也要把他從裡面撈出來。”
蘇姒擦乾了眼淚,鎮(zhèn)定道,
“奶奶,我相信他。”
說完回臥室開始換衣服,她做不到一直呆在家裡等消息,她會瘋掉的,如果是有人蓄意,她真的不敢想象,鳳景琛會怎麼樣。
蘇姒這輩子從來沒有求過人,她先是去聯(lián)繫了楚焱,然後在後者動用關(guān)係下,見到了負(fù)責(zé)這次案件的警察。
楚焱開著帶著她的時候微微嘆息,
“以前我總覺得小鳳凰是一腔熱血,現(xiàn)在看到你爲(wèi)他這麼多,我真心覺得他值了!”
蘇姒看著前方,淡淡道,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沒有不識好歹的人,只要用心,即便是山川也能跨越。”
楚焱嗤笑一聲,道,
“你錯了,有些山川是你離盡一切都不能跨越的障礙。”
“那就包容。”
蘇姒看著他緩緩道,
“海納百川,學(xué)會包容。”
“包容麼?”
楚焱瞇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看著手背上已經(jīng)癒合的齒痕,無聲道,我們還有可能嗎?
蘇姒跟楚焱很快見到了負(fù)責(zé)人,只是消息並不樂觀。
“現(xiàn)在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鳳先生,情況非常不樂觀,除非你們能拿出更有利的證據(jù),不然,只能等馮小姐甦醒,才能知道真相。”
“那她什麼時候會醒來?”
蘇姒急切道,馮素雅那麼愛風(fēng)鳳景琛,一定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坐牢。
“這個很難說,她頭部受傷嚴(yán)重,可能幾天,幾個星期,幾個月,甚至幾年,說不準(zhǔn)。”
蘇姒的心不住的往下沉,起身落魄的往外走,楚焱跟人道了謝,這才追了出來。
“你去哪兒?”
“馮素雅在哪個醫(yī)院,你帶我去!”
蘇姒握緊拳頭,神情堅定。
楚焱卻不贊同的搖頭,
“你現(xiàn)在去有什麼用,馮家只會把所有的罪名按在景琛身上,你以爲(wèi)你能討得了好?”
“我不管,馮素雅一定得醒來!只有她醒了,鳳景琛纔有機(jī)會洗脫罪名。”
楚焱沒有辦法,只能帶著她去了醫(yī)院,馮素雅遇害這件事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青城,樓下全是蹲點(diǎn)的記者,楚焱低罵了一聲,將頭髮弄亂,低聲對蘇姒道,
“一會兒別說話。”
蘇姒點(diǎn)點(diǎn)頭,楚焱一下車,就將她打橫抱起,一邊走,一邊嚷嚷道,
“結(jié)果一下,有孕婦,接過接過。”
人們紛紛讓開路,楚焱快速的帶著蘇姒擠上了電梯。
“你自己量力而行,別讓我沒法跟小鳳凰交代。”
馮素雅還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蘇姒來的時候,就看見守在那裡的季川,她張了張嘴,輕聲叫道,
“季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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