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錦看著他。
“你知道？”
巫魅點點頭，“如果巫魅不知道，那麼又如何知道這些秘密出自於明黃玉卷呢？”
溫如錦聞言，暗想，說得沒錯。
“那麼就麻煩你告訴我吧。”
之後，巫魅將玄女前兩世跟皇族之子的宿世情緣告訴了溫如錦，但是，之後，他卻是這麼說道：“皇族之於玄女，是愛，也是恨。每一世，必跟皇族中人相戀，但是，每一世都逃不過宿命，逃不過妖王的屠殺，儘管妖王也是爲了蒼天大任。”
溫如錦聞言，良久未發一語。
與皇族中人……
如今，不就剩下帝曦和冥閻嗎？
巫魅的意思，就是帝曦身爲妖王，是她生生世世的奪她性命的第一把手，而身在十閻城的冥閻，是與她生生世世，無法相守的叛逆之王。
“難怪……”
即使真相如此，但是，她還是不太敢相信……
不太敢相信，帝曦最終，真的會捨棄她。
“想必姑娘現在，心裡一定複雜非常吧？巫魅先走了，姑娘自己冷靜冷靜，好好想想。”
溫如錦置若罔聞，神情愣怔地盯著不知名的遠方。
巫魅微微地頷首，悄然地轉身離開。
巫魅離開之後，溫如錦還是盯著不知名的遠方。這會兒，有個人卻從一個隱秘的角落裡走出來，緩緩地走到溫如錦的身側。
“姑娘相信嗎？”
溫如錦聞聲，緩緩地收回了飄遠的思緒，微微地側目，轉過頭，看向了身邊的人……零零七。
“你……聽到了？”
她看著零零七。
零零七也看著她，好一會兒，雪亮的美眸，深邃迷人，良久，似是微微地嘆息，然後，說道：“抱歉，我無意偷聽。”
“沒關係，你有什麼想說的嗎？”溫如錦問道。
其實，一直以來，對於零零七，她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彷彿……
零零七並非是普通的護衛。
然而，她的身份，確實就是一個護衛，一個對冥閻忠心耿耿的護衛，被冥閻派在她身邊的親信。
“零零七隻是一介平凡護衛，對於玄女的事情，向來也只是聽說，無法評點一二。”零零七說道。
然而，她盯著溫如錦的眼神，卻一點兒都不像是不打算髮表任何意見的模樣。
這一點，溫如錦看出來了，所以，正靜靜地看著她，靜靜地等候著她的後話。
“可是，零零七知道，姑娘也一樣，分不清，很掙扎。”
溫如錦眨眨眼，不承認，不否認。
零零七：“既然如此，姑娘不妨聽從自己的心。窮其一生，每個人都難逃一顆心的選擇。”
一顆心的選擇？
溫如錦看著零零七——
“零零七，你不是一個普通的護衛，是不是？”
“姑娘爲何這麼問？”
“你不是說，一顆心的選擇嗎？我聽從了自己的心，自己的直覺，我覺得，你並非只是一個普通的護衛……或者說，其實，你的身份，並非是真正的護衛。”
零零七聞言，輕笑，卻不語。
“我說得沒錯吧？如果沒錯，那麼我就聽自己的心一次，我相信你……”她看著零零七說道。
零零七笑了笑，爾後，回道：“姑娘是個聰明人。”
溫如錦會以默契一笑。
在接下來的很長時間裡，兩個人都保持著一個很平衡的沉默狀態。
風，習習吹來。
良久，溫如錦才狀若自問地問道：“如果聽從了心，最後，卻發現自己一敗塗地呢？”
“屆時，亦是不悔。”零零七說道。
溫如錦笑了……
零零七，你果然是個聰慧的女子，你的身份，我很期待……
你到底是誰？
……
皇城。
皇宮。
“什麼？！”玉如月美豔的臉龐，近乎扭曲，“她果真在十閻城？！”
“是的，已經確認了。”
玉如月大怒，伸出手一揮，琉璃杯從桌上被揮落，碎了一地。
“娘娘息怒！”
“娘娘，這未必是一件壞事。”貼身宮女上前，體貼地給她揉揉肩膀，輕聲地說道：“她在十閻城，我們殺不了她，但是，她也未必能夠回得來啊。”
玉如月聞言，擡眸看向了宮女。
宮女笑了笑，繼續說道：“剛剛得到的消息，最近，國師和大將軍代理國政，王不知去向。但是，昨兒個，回到皇宮了，奴婢從宸軒那邊得到一些消息，妖王可是從十閻城回來的。”
玉如月聞言，美眸一動，仔細想了想，然後，眸裡掠過一抹喜色，“你的意思……王已經跟閻王要過人了？”
宮女點點頭，“似乎，聽說，十閻城那邊，已經交戰過了，想必是閻王不放人。”
“哈哈……哈哈哈……很好，冥閻最喜歡跟妖王對著幹，這次，卻是陰差陽錯地幫了本宮。他最好能夠將溫如錦那個賤人一輩子都困在十閻城裡，永生永世都不要出現在妖王的面前。”
宮女輕輕地揉捏著她的肩膀，似不經意地說道：“那就得看閻王對溫如錦是個什麼心思了。”
玉如月聞言，伸出手，抓住了宮女的手。
宮女一怔。
她擡眸，看著宮女，豔紅的脣角上揚，“你倒提醒本宮了。閻王留她，是單純地跟妖王對著幹，還是因爲其他的？去，讓人去查查。”
“是。”
傍晚。
臥龍宮，寢殿內。
“換藥。”宸軒沒好氣地說道。
帝曦回過神來，伸出手。
宸軒給他的手臂上的劍痕傷口清理，然後再換藥。
如果只是普通的兵器，帝曦很快就能夠自動癒合，但是，屠龍劍之於他，卻像是不斷蔓延的毒藥。
稍有不慎，便是致命的。
否則，宸軒也不會在那個時候，慫恿溫如錦出去說那番話了。
其實，宸軒是擔心的……
屠龍劍，致命的東西。
“你是不是覺得我做錯了？”宸軒問道。
大家都是明白人。
帝曦看著他，性感削薄的脣，微挑，“不是你的錯，也許，是宿命……”
宸軒聞言，眸子微黯。
“阿軒，你說，她最終，會不會愛上他？”帝曦問道。
那個“他”，自然是指閻王。
宸軒正給他包紮傷口的手僵了僵，冷嗤一聲，“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只在意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