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瑤早就已經避開。
雖然她的假死已經是過去很久的事情了。可是她還是不願意見到熟人，也許八王爺不會拆穿她。但是她還是不願意見到這些人，見到這些人就彷彿是勾起了過去的回憶一樣。
林悠悠聽到這話，整個人愣在了原地，想了半晌。
“聖女？”南風澈喊著她。
林悠悠這才終於是回過神來。
因爲祭祀勾起了她一些回憶，一些她剛剛到達北漠的時候，那裡也是舉行了一場關於試驗她到底是不是聖女的祭祀。
但是結果……
所以當這樣有著象徵意義的祭祀還要重新再來一遍的時候，她的心中其實還是有點忐忑不安的。
上官瑤在一旁看著，越發是發現林悠悠臉色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想著是不是因爲對方是她曾經的未婚夫啊？又或是是因爲這個祭祀的事情？
頓時覺得再這樣下去，不太好。
於是立刻馬上找人去通知了帝風華。
“這個事情，我需要和帝太子商量一下。”林悠悠說著。
南風澈點點頭，“這是當然，但是聖女您的意願纔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而且如果能夠這樣讓上天不再降災禍，這裡的災民就會少一些，這樣災禍過去之後，他們也能夠回去重新安置家園。本王還是希望聖女能夠答應。”
話雖然是這麼說，而且說得還很有道理。
林悠悠不知道該怎麼說。關鍵不在於這裡。她當然是很想要幫這些災民，而且也不管這是不是什麼封建迷信。
她穿越這種事情都能夠發生，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夠發生的呢？
林悠悠發現，她穿越後，對事情的接受度真的是高了很多。很多事情如果科學不能夠解釋，那麼肯定就只能用其他的解釋了啊！
所以，若是一個祭祀理論上這麼簡單就能夠搞定的事情，她肯定還是很欣喜地。
但是事實上，她對祭祀有陰影。祭祀也根本就不是她想象之中的這麼簡單。
“嗯。我知道。我會和帝太子好好商量下的。畢竟茲事體大。”林悠悠說著。只能用茲事體大當擋箭牌了。
而且，這件事情必須肯定是要和帝風華商量的。她是北漠的聖女，她的一舉一動誇張點說，她是代表北漠的。
在其位謀其事。她身爲北漠聖女，自然不能夠給北漠帶來任何的傷害。
南風澈看著這個聖女，然後突然說道：“不知道爲什麼？本王竟然會覺得你像本王的一個……朋友。”
朋友？
林悠悠心中頓時頓了頓，這個朋友該不會說的就是她吧？
她自認爲她改變了很多很多，隱藏地也足夠深了，難道還是會被發現？
而且，在南風澈的心中，當她還是朋友嗎？
“我以前並沒有來過東離。”林悠悠趕緊撇清。
南風澈聽到這話，點點頭溫和地笑了，然而卻還是有一種失落的神情。
“也許是本王錯了。”南風澈笑著說道，又看著這個聖女，說道：“明明你們身上沒有一點的相似，可是本王竟然會覺得像，本王可能真的是想多了。”
林悠悠沒有說什麼。
只是想著，自己到底還有哪裡做得不夠呢？
她還真的是一位自己已經隱藏地足夠好了，變身已經足夠了呢！還有哪裡和從前像呢？既然他們自己也都說沒有一點想象的地方，可是卻覺得像？
真是見鬼了，林悠悠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她得去問問別人，到底哪裡像了？
林悠悠正尷尬著，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帝風華出現在了她的身邊。
“是八王爺。”帝風華對著南風澈打招呼。
南風澈也含笑道：“帝太子。”
帝風華拉著林悠悠，又對著南風澈說道：“本宮找聖女有些事情，就先行離開了。”
南風澈聽到這話，示意了一個請便的動作。
帝風華便拉著林悠悠走了。
南風澈看著這個聖女的背影，一身白衣。他彷彿是想起了當年，有一個女子，和他一起演白娘子的那個女子。
又彷彿是想起了那個一身白衣飛下來驚豔登場跳著舉世無雙舞蹈的那個女子。她的傾世容貌與傾世的舞蹈就在那樣一瞬間綻放，華光異彩，比天上的月亮都還要璀璨的存在。
林悠悠和帝風華走在路上，林悠悠好奇地問道：“帝風華，如果我再次變得不是我了，比如樣貌身份聲音什麼都變了，你還能夠認出我來嗎？”
帝風華聽到問題，停頓下了腳步。
側過身看著林悠悠。
凝望著她清亮的眼眸，然後說道：“能。”
“爲什麼？”
“一個人或許長相會變，或許聲音也能夠改變，身份也能夠改變，可是他帶給人的感受是不會變的。每一個人的感受與存在都是獨一無二的。”
深情地凝望著林悠悠，“而你，更是這個世界獨一無二，與衆不同的存在。”
帶給人的感受不會變？這樣的感受，她如何能夠改變？
頓時覺得這竟然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不過都不重要了，就算認出她來又怎麼樣？
過去的事情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
而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關於祭祀的事情。
“八王爺是來讓我參加祭祀的。”林悠悠對著帝風華說著。
帝風華想了想，然後說道：“祭祀的事情，如果你不想，可以不去。”
林悠悠點點頭，想了想，“其實我不是不想，你知道，我其實是害怕。”
帝風華自然知道她是在害怕什麼。
“悠悠，你不必害怕。你要相信自己，你就是聖女。巫祝婆婆都這樣說過，不是嗎？你應該相信自己。”帝風華勸道。
“可是……”林悠悠的心裡還是很忐忑的。
曾經發生的事情，彷彿還是歷歷在目。
“沒有什麼可是。這次祭祀原本就與你不相干。你可以不去。”帝風華說著。
然後又安心地說道：“悠悠，你放心，剩下的一切，本宮都會交涉好。你只需要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林悠悠看著帝風華。
這一年陪在她身邊的人都是他，給她安慰的人也都是他。
她如果不是聖女，會不會連平等交易的籌碼都沒有了？
她便是欠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