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誰？
她是不是林悠悠？
如果不是林悠悠，爲什麼連南風陵都感覺到了她像是林悠悠呢？
可是卻又好像不是林悠悠。
一個人的聲音不會改變，一個人的氣質也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
面前這個聖女的氣質是一種很高冷的氣質，很清淡的氣質。也許正是這樣的氣質才配得上聖女這個稱號。
彷彿是很符合聖女的氣質。
但是這樣的氣質卻是和林悠悠的逗逼抽風搞笑的氣質是完全不相符合的。
這般想著，心中燃起的那麼一絲希望彷彿也黯淡了下來。
可是一雙眸子卻是一直盯在那個白衣聖女的臉上，彷彿是想要透過那面紗看清她的臉一樣。
南風瑾的這樣的目光。
即便林悠悠並沒有直視著他的目光，但是這樣的目光，她卻已經是感覺到了，而且這種目光像是一團火一樣，彷彿要把她臉上的面紗給燒掉。
彷彿連她的整個人整個心都重新燒起來，要讓它重新沸騰起來一樣。
林悠悠覺得她和南風瑾之間整個氣氛好像一下子就詭異了起來。
“七王爺，好久不見，本宮敬七王爺酒一杯。”聖女身旁坐著的北漠帝太子帝風華站起身來對著南風瑾說道。
南風瑾這才終於是回過神來。
然後才意識到自己方纔的目光是多麼赤果果，是多麼沒有禮貌的目光，他不應該一直盯著她看。但是他卻是毫無理智地想要探究她到底是不是林悠悠。
“本王非常歡迎帝太子和聖女到東離來，不知道需不需要本王親自帶你們遊玩東離？”南風瑾對著帝風華道。
帝風華看著南風瑾，然後道：“七王爺客氣了，本宮上次也來過，這次大約也是熟門熟路了。”
“嗯。”南風瑾沒有再說什麼。
兩人對話一來一往，總算是讓南風瑾的目光從她身上離開。林悠悠唏噓不已。
剛剛她渾身都不對勁。她以爲她已經修煉地足夠強大了，她是鼓足了足夠的勇氣才又重新回到了東離。
回到了這個對她造成了無限傷害的地方，但是卻也是曾經給她帶來過那麼歡樂和愛的地方。
她也以爲自己有勇氣看見南風瑾了。即便他們已經陌路，但是總歸會不可避免地見面。她以爲自己已經能夠冷靜自如地對待他的存在。
結果她發現，即使她再修煉自己的理智、冷靜和耐心。
可是，在某些人面前，好像還是差點沒有忍住，功虧一簣。
林悠悠搖搖頭，心中對著自己說道：“林悠悠，繃住繃住……”
以後這樣的碰面也許不會少，若是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呢？讓南風瑾或者是旁人看出來什麼端疑了呢？
雖然她的聲音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她刻意配藥改變了自己的聲音，而她說話的方式又故意和從前不一樣。
而且她還有重重面紗。
又怎麼會被人認出來呢？她已經全然是一個不同身份，不同氣質不同性格的人了。和以前的林悠悠不一樣了。
怎麼會被認出來呢？
林悠悠想了想，心中也堅定了一些。沒有人能夠認出她來的。
林悠悠好不容易終於繃住了，在任何人的面前都沒有再出現任何的紕漏。也沒有再有任何情緒波動不平的時候了。
安安靜靜，什麼話都不說，也鮮少吃東西。於是這樣的行爲和動作在衆人眼中都自動翻譯爲了高冷。
但是衆人卻也非常能夠理解。
這般纔是聖女，這般纔是像是仙女一般。哪個仙女不是這樣，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衆人這樣想著，更加是帶著滿目崇拜的表情看著這個聖女。
爲北漠聖女和帝太子接風洗塵的宴會就這樣結束了。沒有出任何的問題，東離一切禮數走到，把聖女和帝太子都作爲最重要的貴賓招待著。
而宴會結束。
帝風華便帶著聖女離開。
馬車上。
帝風華藍色的眸光之中有點異樣地看著林悠悠。此刻的林悠悠已經是摘下了斗笠，又摘下了面紗。
林悠悠坐在馬車上，取下了面紗之後很想鬆一口氣，然後呼嚎一聲：“真是憋死老孃了。”
但是林悠悠還是忍住了。她必須要習慣這樣的事情，也必須要習慣時刻戴著面紗和斗笠，以確保不會暴露自己的樣貌。
“悠悠……你現在是聖女。”帝風華終於還是忍不住然後對著林悠悠說道。
他想要提醒她的身份，想要提醒她，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從前的林悠悠了。她和南風瑾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
林悠悠聽到這話點點頭。
“我知道。”她知道帝風華是在提醒她。
方纔在宴會上，若不是帝風華向南風瑾敬酒，就衝著南風瑾一直盯著她看，說不定她會沉不住氣暴露的。
“我不會犯傻的。一年前我就看清楚了很多的事情。”林悠悠說著。
一年前她就看清楚了南風瑾的選擇。
在斷腸崖，她已經斷腸，墜入懸崖的那一剎那，她已經死了。
不，然後是新生。
一個全新的林悠悠出現了。帶著更爲華麗的光彩，帶著更爲華麗的身份，她林悠悠新生了。
跟穿越一樣匪夷所思的事情。她竟然是聖女，然後又華麗麗的開始了自己新的生活，新的生命。
“你看清楚了就好。”帝風華情不自禁上前抓住了林悠悠的手，然後道。
林悠悠自然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然後對著帝風華感謝道：“謝謝你這一年陪伴在我的身邊。”
這一年裡，帝風華的確是幫了他很多。她能夠那麼快在北漠站穩腳根，能夠那麼快成爲北漠百姓之中景仰的聖女。這一切都是因爲帝風華的幫助。
可是她不會覺得虧欠了他，也不會覺得她虧欠了北漠。
作爲北漠的聖女，北漠和帝風華都需要她。她需要聖女這個身份，需要倚仗北漠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起來。
而北漠也需要自己。
很公平的交易。誰也不會虧欠誰。
帝風華聽到她這麼說，幽藍的眸子中泛著閃亮的光。
“本宮會一直陪伴在你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