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紅花。

“對不起啊，不好意思，一時沒忍住。”我接過紅花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嘴，訕訕了傻笑了兩聲，因爲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所以知道當別人取笑自己名字的時候有多麼的尷尬和生氣，我面上帶著歉意，她到沒什麼，估計是被人取笑習慣了吧。

“爺說笑了，在這種地方哪有您對不起我們的份，就算您再怎麼蹂躪我們，我們也承受不起您的一句對不起啊。”環燕咬牙切齒的說道，或許她不曉得她在是什麼表情，但是在我看來就是咬牙切齒。鴨蛋轉過頭去偷偷笑了。

“有沒有想過離開這裡？”我走到窗戶邊上關好窗戶，走回原處坐下。幾個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沒理解我的意思。

“難道你們想一輩子呆在這裡？”鴨蛋瞇著眼睛看著眼前的玲瓏少女。

“不想能怎麼樣？我們都是簽了賣身契的，進來容易出去難。”紅花很牽強的笑著說，她們裡面有的人不以爲然、有的滿臉淒涼。我看著心裡也怪不好受呢，這麼好的姑娘就在這地白白給人糟蹋，封建社會的惡劣風化太讓人噁心了。

“我們今天來的目的是挖人。”我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最壞也就是被老鴇趕出去，也沒啥損失，大不了再去別的妓院啊！我相信大部分的姑娘還是想要離開這裡呢，雖然這裡有穿的有吃的，但是心靈上的創傷只會越來越大，就我個人認爲，在路邊要飯都比在這裡讓人蹂躪強，當然這話只是在心裡想想，說出來多傷人心。

“挖人？”幾個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迷茫，然後鴨蛋把事情的大概給她們幾個講了講，表明了想讓她們跟我們一起發展。她們的表情，我跟鴨蛋盡收眼底，有的欣喜、有的不相信。

“對，我現在正是缺人手的時候，可能我不一定能給你們大富大貴的生活，但一定不會讓你們過這樣的生活。”我後面的話加重了語氣。

“這位爺到哪個雅閣啊？”老鴇的聲音聽著讓人想吐。我翻了翻白眼。

“找人。”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門縫裡傳來，聲音怎麼這麼耳熟。我掏了逃耳朵，想聽的更清楚一點。

“爺要找哪位姑娘？”老鴇完全無視這位爺的冰冷。

“我們爺要找兩位公子，不久前才進來的，個子不高，長得很是秀氣。”另一個男人的聲音，似乎是剛纔說話的那個人的隨從。

“個子不高。”老鴇吶吶自語道，似乎是在思考。

“對。”那個冷冰冰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越聽越耳熟。

“那不是夏夜唐的聲音嗎？”鴨蛋抓著我的胳膊，湊到我耳邊說道，我猛地打了一個激靈，仔細聽聽還真是他的聲音，他怎麼會跑這裡來？找人？個子不高？難道要找的人是我跟鴨蛋？我的天吶，他怎麼知道我來這裡了，他不是在跟花蕊兒談天說地嗎？怎麼會突然跑這裡來，難道他派人跟蹤我？我頂著腦袋上滿滿的問號跑到門後面，在門縫裡瞅了一眼，心拔涼拔涼的，真的是夏夜唐。我欲哭無淚的看著鴨蛋，鴨蛋一臉茫然。幾個姑娘還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只是靜靜的看著我跟鴨蛋不發一言。

“剛纔是來個兩位公子，要了好多個姑娘，就在角上那間雅閣裡。”老鴇直接就把我跟鴨蛋出賣了，我開始心疼我給她的那一小錠銀子了。

“帶路。”我能感覺到夏夜唐語氣裡隱忍的怒氣，越來越近了。

“怎麼辦？”我抓著鴨蛋一臉痛苦。

“杵著唄，等他進來。”鴨蛋坐在椅子上吃糕點，我翻了翻白眼，真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被抓包，受罪的可是我，本來上次就讓他誤會我是同性戀了，這次更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找死啊。”我咬牙切齒的說道。

“反正都是死，不如順從點，說不定還有逆轉的機會，要是反抗的話，我保證你沒有好下場。”鴨蛋滿嘴塞著糕點，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還不停的說風涼話。

“你這廝……落井下石。”我伸出顫抖著的手指指著她，文言都脫口而出。

“哈哈，咳咳咳咳。”她忍不住笑了出來，嘴裡的糕點渣卡到了嗓子裡，不停的咳嗽。

“哈哈哈哈哈哈。”這次換我笑了，我仰著頭，捂著肚子沒命的笑了起來，周圍的幾個姑娘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但是看到鴨蛋不停的咳嗽眼淚都出來了，都捂著嘴巴偷笑了起來。

“自作孽不可活，哈哈。”我幸災樂禍的看著她。

“吱呀。”我身後的門推開了，我的身體瞬間僵硬了，鴨蛋的臉部肌肉抽動了兩下，便安靜了，捂著嘴忍著咳嗽。

“自作孽不可活嗎？”夏夜唐冷冰冰的聲音夾雜著一絲怒氣在我耳邊迴盪。我突然感覺耳朵裡面轟隆隆的響，就好像有雪山崩塌、大地龜裂，野豬在我身邊飛奔而過，始祖鳥在我腦袋上面撲哧撲哧的飛，完蛋了，世界末日到了。

我的身體被一雙有力的手強行掰了過去，我低著頭，恨不得把頭埋在衣服裡。我看著眼前的一身白衣，身上有熟悉的淡淡蜜桃味。

“砰。”是什麼東西砸到桌子上的聲音。我忍不住斜眼看去，一錠明晃晃的金子斜躺在桌子上，剛纔看到夏夜唐擡了擡胳膊，不會是他扔過去的吧。老鴇假笑著拿起了一錠金子。

夏夜唐抓著我的胳膊朝外走，鴨蛋也被夏夜唐的侍從請了出來。

“幾位爺慢走，常來光顧啊。”老鴇揮舞著手裡的手帕在我們身後喊道。

“我會再來找你們的，相信我。”我對身後一臉茫然的幾個姑娘承諾道。說完就後悔了，夏夜唐捏著我的脖子，半提著我就走了，還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縮了縮脖子沒說話，身後是鴨蛋幸災樂禍的笑聲。

回去的路上我跟夏夜唐一輛馬車，鴨蛋單獨一輛，我握著鴨蛋的手跟生死離別一樣，欲哭無淚。我的鴨蛋啊，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