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身體剛好的想容便坐在了書桌前,拿著書冊放在手上,臉上有一絲的憂傷,輕輕的念著,“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shí)。之子于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因爲(wèi)害怕王妃再出事情,所以小百合寸步不離的守在了王妃的身邊,聽著她念完了這首詩,因爲(wèi)家境貧窮,所以她並沒有識過字,並不知曉王妃念這首詩的意思,疑問的問道,“王妃,您唸的是什麼意思呢?”
想容擡起頭來望著小百合淺笑著,笑容裡夾雜著淡淡的憂傷,解釋道,“《桃夭》是《詩經(jīng)?國風(fēng)?周南》裡的一篇,,這是賀新婚歌,也即送新嫁娘歌。在新婚喜慶的日子裡,伴娘送新娘出門,大家簇?fù)碇履锵蛐吕杉易呷?,一路唱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曾經(jīng)幾時,想容也曾與暮曉幻想過我們之間的宜其家人,如今,卻是這樣的陰陽兩相隔,而且,自己的桃之夭夭,卻不是與暮曉灼灼其華……
小百合終於明白的點(diǎn)點(diǎn)頭笑言道,“王妃是不是在指您和王爺呢?”
想容苦笑了起來,只有單純的小百合纔會如此的想,如果可以的話,想容真的希望這首詩是指自己與暮曉之間,而不是與楊暮棠之間的;雖然他們長得一模一樣,但始終,暮曉是暮曉,王爺是王爺,他們永遠(yuǎn)都不會是一樣的。
“王妃,您怎麼了?”小百合看王妃強(qiáng)扯的笑容,有點(diǎn)擔(dān)心的問道,自己說錯話了嗎?
“沒事。”想容淡淡的搖搖頭,將手上的書給合了上去,已經(jīng)沒有興趣再繼續(xù)的往下看了。
“王妃,您不看了嗎?”見王妃將書給合上了,小百合慢慢的走到了她的身邊疑問道。
“嗯,已沒有興趣,不看也罷。”現(xiàn)在的想容已經(jīng)變得很少笑了。
小百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端起放在一邊的藥,遞到了王妃的面前,道“王妃,藥已經(jīng)涼了,您喝下去吧?!笨粗诤鹾醯乃?,想容的眉頭忍不住的皺了一下,“我能不能不喝?”
“不行?!毙“俸像R上嚴(yán)肅的說道,“段公子說您的身子要好好的調(diào)理一下,這是段公子親自爲(wèi)您開的藥方,也是奴婢自己去幫您熬製的,所以奴婢一定要監(jiān)督您將藥給喝下去?!?
“小百合?!毕肴菸?,真的很不想喝下這碗黑乎乎的藥。
小百合卻不吃這一套,依舊嚴(yán)肅著臉,“王妃,不能這樣的,爲(wèi)了您的身子好,奴婢一定不能心軟,要親自的看著您將藥給喝下去。”這兩天,一到喝藥的時間,想容總會想著怎麼才能不喝,每次都被小百合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給硬逼喝下去,因爲(wèi)知道小百合是爲(wèi)了自己好,想容纔不怒的乖乖喝下去,但是,這藥真的很苦。
“我的病已經(jīng)好了?!毕肴葑鲋钺岬膾暝?。
“這一碗喝下去就不用喝了?!睂锻蹂F(xiàn)在小孩子家的委屈,小百合只是感到好笑而已,並沒有一絲淡淡心軟。
“真的嗎?”想容的眼裡總算是閃起了一絲的光芒。
“嗯,藥已經(jīng)煎完了,所以王妃您將這碗喝下去就不用再喝了?!边@碗藥光聞味道就知道很苦了,小百合只能在心裡默默的同情王妃了。
“好吧,我喝便是了。”想容只能認(rèn)命的接過藥水喝下去,真的是很苦啊。喝完後,想容忍不住的吐著舌頭,將碗遞到了小百合的手裡,“苦死我了。”
小百合笑著無奈的咬咬牙,將碗放到一邊去,拿起早就準(zhǔn)備好的糖給王妃,“王妃,諾,奴婢早就準(zhǔn)備好了?!毕肴菀豢茨狙捞?,馬上變露出了小孩子般純真的笑容,“謝謝你,小百合。”說完便不客氣的接過來含在嘴裡,真甜。
看著王妃滿足的笑容,小百合也忍不住的感到開心,“王妃,您這樣子笑著真好看,真
希望您能夠永遠(yuǎn)的這樣子笑著?!毕肴莞袆拥耐“俸希瑫r也充滿了愧疚,伸出手去握住了小百合的手,“小百合,這幾天讓你擔(dān)心了,再也不會了?!?
“嗯,這幾天王妃的確是將奴婢給嚇壞了,不過現(xiàn)在就好,奴婢愛笑的王妃又回來了?!?
“嗯?!苯裆軌蛴龅叫“俸蟻硭藕?,是想容感覺最幸運(yùn)的事情。小百合也感染到了笑起來,“王妃,現(xiàn)在不看書了,那您要幹嘛呢?”想容想了一下後,便擡起頭來道,“我們?nèi)タ纯磯粲陌桑呀?jīng)有好幾日沒有去看看她了?!?
“嗯,出去走走對身體纔好,奴婢扶您?!毙“俸险f完便彎下身子去扶想容。
“嗯,走吧?!毕肴堇“俸系淖邷\笑著走出房間,心情已經(jīng)在小百合的感染下滿滿的歡樂了許多,若是沒有小百合的話,自己可能沒有那麼快就能夠找回自己的笑容。
“王妃到。”隨著守門的侍衛(wèi)高聲的呼喊,正靠在牀上看書的楊夢幽歡喜的放下書本望向門口去。想容淡笑著走進(jìn)房間,徑直的走到了牀邊坐下,看著夢幽略有血色的小臉,開心的淡笑了起來,“夢幽,你的臉色看起來好了許多?!?
楊夢幽怡悅的笑著去拉住了想容的手,“嫂嫂,都是段大哥的功勞,這幾日夢幽的病明顯的好了許多,連大哥都忍不住的說段大哥真不愧爲(wèi)‘妙手神醫(yī)’?!?
“是啊,段大哥真的很厲害?!币幌肫鹉莻€總是溫柔淺笑著的段風(fēng)城,想容也忍不住的淺笑了起來。
“嗯,嫂嫂,你的病好許多了沒有呢?”正在養(yǎng)病的楊夢幽並不知道想容這幾日發(fā)生了什麼事情,只有聽雪柔說過嫂嫂生病了纔不能來陪陪自己。
想容愧疚著臉,不好意思的說,“夢幽,不好意思,答應(yīng)會多來陪陪你的,沒想到還是隔了那麼多天才來看你?!边@幾天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讓想容耽誤了好幾天沒有來看看夢幽。
“沒事?!睏顗粲臏赝袂尚χ?,“嫂嫂是因爲(wèi)生病了纔沒來看夢幽的,所以夢幽不會怪你的;倒是夢幽,因爲(wèi)身子不好,纔不能夠去看看生病的嫂嫂,要說愧疚,是夢幽愧疚纔是呢?!?
“呵呵,那我們就都不要愧疚了,誰都沒有錯好不好?”跟夢幽相處的時間,總能夠讓想容將所有的事情都放下來。
“嗯。”楊夢幽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雖與楊暮棠是兄妹,但性格卻決然不同,夢幽永遠(yuǎn)都是笑顏洋溢的,而楊暮棠始終都是不變的冰山臉。
“夢幽,在看什麼書呢?”想容看著被夢幽放到一邊的書,疑問的說道。
楊夢幽笑笑的將書給拿了起來,呈現(xiàn)在想容的面前笑著說道,“剛剛在看《虞美人》?!毕肴轀\笑的問道,“哦?夢幽也喜歡這首詩歌嗎?”
楊夢幽點(diǎn)點(diǎn)頭的敘說道,“是啊,夢幽很喜歡裡面的那一句,李煜所寫的‘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想容疑惑的問道,“爲(wèi)何?”楊夢幽解釋的接續(xù)說道,“不爲(wèi)何,或許是羨慕李煜與虞美人之間悽美的愛情故事吧?!?
“呵呵。”
“夫人到?!彪S著侍衛(wèi)再次的高聲喊道,打斷了想容和楊夢幽的對話。想容連忙的站起身來,表情冷淡了幾分。
孟玉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走了進(jìn)來,看到了站在牀邊的想容,愣住了幾秒,便冷笑了起來,驚訝的說道,“原來妹妹也來看夢幽了?”
“嗯,妹妹見過姐姐。”想容側(cè)身的微微行了一個禮。
孟玉然受寵若驚的朝想容走過去扶起她道,“妹妹是王妃,怎麼能夠行如此的大禮,姐姐受不起啊,應(yīng)該是姐姐向妹妹行禮纔是?!闭f完便想想想容行禮,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個站不穩(wěn),差點(diǎn)摔到地上去,想容急忙的伸手拉住她,孟玉然卻反力的推了想容一下,換做想容一個不穩(wěn)的
摔坐在地上,這一幕誰也沒有看清楚是孟玉然推到想容的,只有想容自己知道。
孟玉然的嘴角邊揚(yáng)起了一道得意的笑容,卻故作驚訝的樣子急忙的說道,“妹妹,對不起,姐姐不是故意的,還不快扶起妹妹?!?
早被嚇傻的小百合這纔回過神來,急忙的去扶起王妃,焦急的說,“王妃,您怎麼樣了?有麼有摔傷哪裡?”
想容悶悶的讓小百合扶起來,雖然不明白孟玉然這樣做到底有何用意,卻也不想說什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淡淡的搖搖頭,“本妃沒事,是本妃沒有站好才摔到地上去的,不關(guān)姐姐的事情?!?
坐在牀上的楊夢幽擔(dān)心的說道,“嫂嫂,真的沒事嗎?”想容給她一個放心的笑容,道“沒事,夢幽不必?fù)?dān)心?!?
想容的自稱‘本妃’讓孟玉然氣得咬牙,卻不好發(fā)作,只能繼續(xù)的笑著說,“妹妹沒事就好,妹妹是身子怎麼變得那麼的不堪一擊呢?是不是因爲(wèi)王爺?shù)倪^度寵愛才讓妹妹的身子變得如此的虛弱?”孟玉然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的紅起臉來,心裡都明白孟玉然在說想容最近日日夜夜在於王爺做歡樂之事纔會導(dǎo)致現(xiàn)在虛弱的站不穩(wěn)。
想容也聽出了孟玉然的話中話,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強(qiáng)忍住自己的怒氣,牽扯起笑容,“姐姐說笑了,今日王爺只在想容的房裡停留兩夜,並沒有姐姐所說的夜夜過度寵愛?!?
“是嗎?那是姐姐誤會了?!甭犗肴菡f出了王爺只在她的房裡停留了兩夜,讓她忍不住的得意起來,王爺還是比較寵愛自己的。
“嗯,姐姐這是在吃醋嗎?”想容不客氣的回問道。孟玉然的臉上尷尬了一下,又迅速的平靜了下來,“妹妹說什麼話呢,王爺對誰的的寵愛都是公平的,姐姐怎麼會吃妹妹的醋呢?”
“哦?是嗎?那是妹妹想錯了,還望姐姐莫怪。”孟玉然的心思想容並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跟她說太白了。孟玉然也不是省油的燈,“沒事,姐姐不是小氣之人,不會怪罪妹妹的無心之過,倒是聽說妹妹病了幾日,還能夠伺候王爺,真是厲害啊?!?
“玉然夫人?!毙“俸先滩蛔〉南霠?wèi)王妃打抱不平的時候,想容卻及時的拉住了她,笑笑的望著孟玉然道,“姐姐又說錯了,妹妹生病這幾日,因王爺?shù)奶蹛?,所以並沒有伺候王爺,反而是王爺讓妹妹的受寵若驚的憐惜著想容纔是?!蹦侨盏臏厝嵯肴葸€清晰的記著,沒有想到一向冰冷如山的王爺也會有那樣的一面,會不會是自己的幻想?
“是嗎?”孟玉然氣的直咬牙。
“嗯……因爲(wèi)王爺,妹妹才得以那麼快的好?!笨粗餁獾臉幼?,想容總算感覺將了她一軍。
還未出閣的楊夢幽並不懂得男女之事,所以不懂玉然姐姐與嫂嫂之間到底在說什麼,疑惑的問道,“嫂嫂,玉然姐姐,你們在說什麼呢?”
“我們。”
“沒說什麼?!毕肴莸脑掃€沒有說完便被孟玉然打斷了,她扭著嫩腰走到了夢幽的身邊笑顏道,“夢幽,近日的身體感覺怎麼樣呢?”
“謝謝玉然姐姐的關(guān)心,夢幽好了許多?!?
“那就好,本來是想來與夢幽說幾句悄悄話的,沒有想到妹妹也在這裡?!泵嫌袢蝗粲兴嫉耐讼肴菀谎?,眼裡閃過了一道奸詐的光芒。
想容以爲(wèi)是自己的看錯了,並沒有多想,也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孟玉然每次說話都不喜歡直言,總喜歡拐彎著說,想容也不想與她計(jì)較,只能淺笑的點(diǎn)點(diǎn)頭說,“既然姐姐有話與夢幽說,那妹妹就先回房去,待改日再來看看夢幽,夢幽,你好生的休息吧?!?
“嗯,嫂嫂慢走。”楊夢幽點(diǎn)點(diǎn)頭的說道,想容便轉(zhuǎn)身的帶著小百合離開,誰也沒有看到孟玉然在想容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眼裡閃過了一道狠毒的光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