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商王所言,伊摯留在了斟鄩,易名阿(ē)衡,在朝中任左師。商王通過北部郡守,向履癸保舉了阿衡,伊摯自然也給自個兒改名換姓,換了個新面目,而履癸也不是癡愚之人,也不會全然的信任外調的官員,但也只是對阿衡總是暗暗打探。
女媧娘娘廟祭祀之事已然了結,妺喜亦是回到了同央閣‘養胎’。履癸亦是時時的陪伴在側,也並非是履癸朝上無事,只是對於妺喜,似乎更是牽掛了。
這些瑣碎之事已然落定,妺喜亦是開始寫起了今年中秋夜要交付的資料。心中更是不免忐忑了起來。去年中秋夜的綠光,本就已經引起了宮內外不小的流言,若再次經歷,怕是履癸也難保她的性命。
妺喜也曾在51世紀做過考古工作,不久前才被調去做了歷史修復,她們也曾做過不少的科學研究,在遠古的中國,便早已有了一種名喚雪玉的玉石,能夠抵擋住任何強烈的輻射和光芒,妺喜幾日來,總是在想,若是以雪玉築宮殿,想必一定不會叫人看出什麼破綻。
只是雪玉難得,在這遙遠的古代,經濟落後,開採更不是易事,若是有足矣築宮殿那樣多的雪玉,著實是奢靡,妺喜本也不過一想,隨即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妺喜依舊在窗前發呆,怔怔的看著窗外的山景,目光有些漫無目的的在樹木間穿梭。
“北姬娘娘!今年春日新到的一批蠶絲織錦,王上吩咐了,給北姬娘娘先挑選,再分別送去各宮!”
聽到眼前這個伏在前頭的小宮人,妺喜有些玩味,有些戲輿的一笑,看著那小宮人。
“讓本宮先挑?”
那小宮人很是詫異妺喜的反問,隨即便跪著再次點頭,確認了。
“王上眷顧,特意吩咐先來同央閣讓娘娘先挑!”
妺喜在案前落座,眼神中沒有一絲的表情,朝著小宮人擺了擺手,小宮人也不過不明所以的看著妺喜。妺喜淺酌一口杯中的茶水,放下杯盞,便幾步走到了小宮人的跟前,
氣氛凝結,那小宮人亦是嚇得不敢擡頭。
“你可以下去了!去殿前回話!本宮……都挑中了!”
妺喜的話讓那小宮人著實是下了一大跳,迄今爲止,就是從前得寵的和妃,雖是囂張跋扈,也不敢如此。
看到殿前不斷瑟縮著身子的宮人,妺喜左腳冷笑,隨即便有些挑釁的看著那宮人。
“本宮可以給你兩個選擇!其一,你大可如方纔本宮所說的回話,其二,你可是帶著這批蠶絲織錦回去,本宮可以當你從未來過。”
妺喜清冷的話語,令連清也有些震驚,從未見過如此霸道的妺喜,一時間也有些擔憂起來。
“北姬娘娘!”
“住口!”
連清話未說出,便已然被吞沒,連清一時間不曾回過神,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妺喜的眼神落在一排排手中拿著蠶絲織錦的宮人手上,腳步靠近,那宮人的身子,也隨之轉了過來,妺喜的視線,落在了那批素藍色百合文的織錦上,卻不知,妺喜剛伸手,那個拿著織錦的宮人便後退了兩步。
妺喜有些怒了,上前一把拉過織錦,那宮人卻再次退後,卻讓好好的一塊蠶絲織錦碎成了兩半。
“哈哈哈哈!”
妺喜仰天長笑,看了一眼那個仍舊在後退中的宮人。
“裂帛之聲,堪稱天下妙音!賞!”
殿內衆人都驚呆了,那個小宮人的腳步更是停住了,顫顫巍巍的跪在了殿前,不停的磕頭請罪。
“北姬娘娘恕罪!北姬娘娘恕罪!”
妺喜的眼神不曾停留,只是有些無所謂的一笑,眼神掃過,再次回到案邊坐下。
“何罪之有!本宮說了!賞!”
‘啪啪’之聲從殿外傳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從妺喜的身上移開,落到了履癸的身上,跪著的兩個宮人,眼神中更是滿是委屈。
妺喜一時間有些驚慌,隨即,便恢復了從容之色。妺喜的眼神落到的履癸的身上,
滿是矯揉,妖媚的眼神有些勾攝人心。
“王上!妾參見王上!王上前來,妾未及相迎,著實是罪過。”
聽到妺喜的話,履癸盈盈一笑,隨即便一把摟過妺喜的身子,在一旁的首座坐下,妺喜的身子依著履癸的身子,滿是曖昧。
履癸掃了一眼地上被撕裂的蠶絲織錦,眼神中閃過一絲不置可否。
“孤王亦是覺得這裂帛之聲甚美,非尋常絲竹絃樂能夠比擬。”
妺喜沒有想到,履癸會如此的應承她的話,一時間,倒讓妺喜有些受寵若驚了。
跪在一旁的宮人此時竟還是不知死活的想要告妺喜一狀,滿腹冤情的跪在殿前。
“王上!北姬娘娘要奴婢們給王上回話,北姬娘娘挑中了……所有。此事,也著實是爲難極了,依王上之見……”
顯然這個宮人是新來的,若不是新來的,那便是活膩了,在夏宮呆過一段時日的宮人,一般都能明白了履癸的脾氣秉性,他向來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主,這種話語,簡直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果然,履癸的眸子一下子暗了下來,眼中的怒火若是可以蔓延,那便早已把同央閣化爲灰燼。看到履癸的怒氣,那宮人便也不再說話,只是低下了頭。
“好生放肆!不過是一個織錦局的宮人!怎的說話怎像是朝中的諫言大臣一般!依孤王之間,你怕是不想活了!”
履癸如此的重言,那宮人依舊不曾露出一絲的懼怕,一時間,妺喜倒有些敬畏了,能有如此宮人,怕是主子也心安吧。只是她性子拗,妺喜收服不了,也不想去枉做好人。
那宮人被炎公公手下的兩個內監給拖了下去,本是要杖斃的,只是同央閣山高路遠,她便被活活的推下了山。妺喜坐在窗前,看見這一幕,心似是被揪緊了一般。
妺喜可以僞裝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可終究無法背叛自己的良知,那宮人被推下的那一刻,滿身罪孽襲來,妺喜闔上雙眸,睫毛不停的顫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