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即將會見到的人,妺喜有些忐忑起來,緊緊拽著同心佩,微涼的天氣,手心卻直冒汗。連清從不遠處緩緩走來,看到妺喜呆愣的坐著,腳步不由的加快了。
“北姬娘娘!”
連清那一聲輕喚,聲音雖是柔和,可妺喜卻當真是嚇了一跳,暮然起身,看到是連清的那一刻,才稍稍的放下心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看了一眼連清,才忙問了一句。
“宮妃祭祀,是什麼時辰?”
“奴婢就是來喚北姬娘娘去前殿的,祭祀快要開始了!”
妺喜起身,把那枚同心佩掛在了腰間,離前殿的祭臺倒是不遠,只是妺喜心事重重的,還時不時的瞥眼看著連清,連清雖不曾回身,單憑眼角的餘光也能夠感受到妺喜炙熱的目光。
“北姬娘娘!可是身子不適嗎?”
面對連清突如其來的問話,妺喜顯得有些尷尬,淺淺一笑。
“身子還好,只是有些乏了,想問一問,這祭祀,須得多久?”
連清輕笑,微微盍首,話語間,很是自然。
“本也不需要多久,約摸半個時辰不到,今次,王上必然會遷就北姬娘娘身懷有孕,怕是不過多久,便可以回後殿歇息了。”
聽聞連清的話,妺喜倒像是放下心來,半個時辰不到,那還能趕去殿外小樹林,不覺間,妺喜的手再次搭上了腰間的同心佩。
正殿祭臺前,百官皆在,手拿朝笏,各個恭敬的利於正殿外的祭臺前,妺喜步履緩慢的行至祭臺前,在王后的身後站定,一旁爲首的關逢龍,眼神微微的撇過,輕輕的搖了搖頭,雖是不經意,但卻落入了妺喜的眼中。
妺喜一時間有些不安起來,下意識的撫上了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生怕旁人看出什麼端倪。
祭祀禮也並不繁複,履癸在青銅鼎中進過香後,子履也在青銅鼎
前進了一炷香,繼而依次的,王后和和妃,妺喜也隨之上了一炷香,履癸心疼妺喜,便著人扶去了後殿。
方纔祭臺前的匆匆一瞥,子履轉身時,幾乎不曾把目光看向她,妺喜一時間也有些慌神了,爲何,在子履的眼中,她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情意,是她沒有感受到,還是他根本就從未有過。
回到後殿,妺喜似乎是某些事急於得到一個答案,立刻換上了一身連清的衣裳,去了殿外的小樹林,外頭祭祀未完,妺喜走的是偏門,倒是離那小樹林更是近了些。妺喜不驚心裡喜滋滋的,意外的感受到子履也竟如此的貼心。妺喜倒不曾想過,這一切,這一切都是伊摯爲她細心考量的。
小樹林外站著兩個青衣人,看到妺喜的靠近,二話沒說,便攔了下來。
“來者何人!”
妺喜盈盈一笑,從腰間解下了同心佩,守著的兩個青衣人先是一愣,隨即,便滿是笑意的把妺喜迎了進去。
竹林深處,有一棟小竹屋,本以爲屋宇簡陋,沒曾想,竟是內有乾坤,妺喜邁入小屋,滿室富麗堂皇,牆壁上掛滿了字畫,一旁的書架上,還有不少的卷軸和古玩,妺喜的眼神落在窗前,那個日日思念的身影,似乎比曾經消受了不少。
妺喜不曾出聲,她很想打破這寂靜,可不知該如何去稱呼眼前的人。子履?她也曾這樣稱呼過,可他畢竟是商王,而她,是履癸的女人。商王?這樣生分的稱呼,妺喜是真的不想……
不知就這樣過了多久,就如現在一般,彼此呼吸著同一片空氣,妺喜的心都幾乎要跳出胸口,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緊張些什麼。
“你來了。”
子履的身子微側,以一個習武人的警覺,他早就發現了妺喜的到來,只是一時間,他也找不到話剛如何去開口,終究,還是由他來打破了這個沉默的僵局。
妺喜含笑,一時間
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子履已是轉過身來,眼神落在了妺喜的平坦的小腹。
“果然,你並非真的有孕!”
不知時不時因爲欣喜若狂,子履一把抓住了妺喜的肩膀。而履癸的話,也著實讓妺喜一驚,果然?原本他就這麼想?
妺喜依舊沉默不語,只是脈脈含情的看著子履,子履一把擁住了妺喜的肩膀,嘴裡不停的喃喃。
“不要!不可以有他的孩子!你可曾知道,連清的信箋傳回商國,知道你有了身孕,我的心有多痛!”
子履一把抓起了妺喜的纖指,整個手覆在了子履心臟的位置,似乎是感受著履癸的心跳,妺喜似乎更是緊張起來,連呼吸更是覺得急促。
刻意的避開了子履的眼神,手不安的從子履的手中抽出。
“不會的,我今生不會有孩子了。”
如此令人心痛的話語,身子子履,作爲一個男人,他也被抽痛了,可看到妺喜如此雲淡風輕的述說這樣的事情,子履真的覺得有些像是在開玩笑。
似乎是看到子履眼中的詫異,妺喜嘴角牽起一笑,忙解釋道。
“曾經有過孩子,被月姬設計食用了大量的紅花,孩子沒了,今生,再也沒法有孩子了。”
聽到這樣的話,子履竟是有些欣慰,不知爲何,剛聽妺喜說出這一切的時候,子履的除了震驚,還有惋惜,他曾經總以爲,來日得天下,妺喜必然會是她的人,卻沒想到,妺喜卻永遠當不了母親了。
可轉念一想,每每想到,妺喜懷著履癸的孩子,子履的心中就更多一絲的憤恨,好在,這一切,不會發生了。他更不用去擔心,妺喜有了孩子之後,會因爲孩子,放棄幫助他的念頭。
想到此,子履忽然間覺得,這樣,或許也挺好的。只是聽妺喜如此淡然的述說著心酸的往事,可想,宮中的日子,她一定不會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