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迎春聽說要用來送VIP客戶，就想起了唐思瓊。
春曉的客戶都是女的，要不要這種純農家肥種出來的果子？
聽了肖迎春的想法，唐思瓊眼睛亮了：“這個主意好啊！”
“春曉公司可以向你這邊採購，然後以貨款的形式把錢給你……”
事情說定，肖迎春問傅辰安產量。
傅辰安不知道，只能回頭又去問戶部。
果樹歸戶部管，崔朝雍主要抓國營鋪子的事，果蔬種植事宜交給了司農主事。
司農主事最初擔心果子太小，會被太子爺批判，誰知道太子爺和太子妃居然很滿意？
這還了得？
開足了馬力幹啊！
先摘果子。
司農主事安排人，將八分熟的果子和熟透的果子分別摘下來，送進宮中。
傅辰安一看，送客戶什麼的，很夠了。
於是唐思瓊幫忙，三方簽訂了供貨合同，很快果子就分裝在一個個泡沫箱子裡，對照客戶給的地址一個個發了出去。
至於可持續性？
完全不用擔心。
太子爺交辦的事情，司農主事很上心。
視頻中的先進果樹護理方法，加上豐富的農家肥，果樹長得好極了！
——果子雖然不如國營水果鋪子的好看，味道卻很好。
近水樓臺先得月，司農主事吃過了莊子上種的果子後，也不願意花錢去買國營水果鋪子的天價果子了。
他悄悄給家裡帶了一籃子，囑咐自家夫人：“噓……”
“這果子是進貢給宮裡挑剩下的，比上貢的果子小一點兒，味道卻一點也不差。”
“我拿回來一籃子，你只在家裡悄悄兒吃，別拿出去說嘴。”
“若是我因此吃掛落，你也沒好日子過。”
夫人噤若寒蟬，點頭如搗蒜。
自己吃了，不能不想著上司。
司農主事又給崔朝雍送了一籃子過去，也是說“上貢剩下的”。
崔朝雍是老朝臣了，對這種小把戲熟得很，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點頭表示知道了，回頭就拿給夫人吃。
這種醜兮兮的果子，他興趣不大。
可誰知道不過一天功夫，夫人就問這果子是哪裡買的。
“這果子味道真的很好——比京城那個水果鋪子的更好。”
“只是模樣太醜，用來招待客人、送人情不合適。”
“自家吃卻不用忌諱這些。”
夫人特意跟自己說，崔朝雍十分詫異：“竟然這樣好？”
他這才正視起來，找了司農主事來說話。
司農主事知道這件事瞞不住，他也早就問過下面的人。
“下面人說了，這些果樹的品種不同，種出來的果子味道確實不同。”
“咱們照料得又精細，自然是好吃的……”
只是今年剛下去的苗，一棵樹上長果子也就那麼幾個，還去掉了絕大部分。
“數量不多，只夠上貢，挑剩下的咱們嚐嚐……”
崔朝雍卻從中看到了機會。
“你說的我懂了，你先好好當差……”
“做得好了，回頭我會稟明太子爺，給你請功。”
打發走司農主事，崔朝雍立刻進宮去跟太子爺彙報。
“……明年能否大批量地種植這種果樹？”
傅辰安卻擺擺手，表示暫時不著急，等入冬再說。
“世家大族和富戶清流們最重面子。”
“他們就喜歡貴重光鮮的，味道卻在其次。”
“國營水果鋪子的那些西洋果子品相好，賣得不錯，暫時不用著急弄本地果子。”
實在要弄，也等過兩三年再說。
崔朝雍細細一琢磨，還真是這個道理。
他心悅誠服地跪下磕頭：“殿下深謀遠慮，臣等不及萬一。”
傅辰安哭笑不得地擺手：“你少來這一套。”
“把差事辦好，孤就高興。沒事你就下去吧。”
崔朝雍略帶遺憾地出宮。
拍馬屁的本事他今天還沒發揮完，就被太子殿下給摁下去了。
難道這本事以後用不上了？
不應該啊……
一轉頭，傅辰安就將崔朝雍的建議拿去跟肖迎春分享。
肖迎春一點兒沒有“後宮不能幹政”的自覺，立刻就說起了自己的辦法。
“想要果子好看、沒有蟲子啃食，其實是有辦法的。”
“套袋子。”
將還在青澀模樣的果子套進袋子裡，等採摘前再掏出來，果子表面就格外光滑了。
到時候剩下的就只是個頭大小不同。
這一點肖迎春覺得，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當然，大個的水果還可以繼續供應。
大伯孃挑水果的本事沒得說，水果挑得特別好，國營水果鋪子也好賣。
世家大族都好面子，現在搞什麼賞花、聚會，如果沒有西洋果子撐場面，就屬於不上檔次。
傅辰安聽得心悅誠服，將小娘子一把薅進懷裡，用力親了親：“娘子，你真好……”
他的聲調變了。
肖迎春和他成親這麼久，早就知道他的心思，立刻拍了拍他的胳膊。
“明天要產檢，你今天別出幺蛾子。”
“明天檢查完了，問過醫生再說？”
傅辰安就算不樂意，也只能憋著，委委屈屈答應了。
可隨後他又提出了讓肖迎春用手……
翌日，天武朝休沐一天！
監國的太子爺今天要陪太子妃去做產檢，沒空上朝。
當然，對外不能說這個理由，只說太子偶感風寒，需靜養一天，今日臨時休沐。
羣臣都在私底下議論紛紛。
太子爺才二十幾歲，正是身體棒棒的年紀，就是個偶感風寒，就要休沐？
怕別是什麼大病吧？
太子爺如今可還沒有誕育子嗣呢！
如果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天武帝勢必要儘快納妃封后……
想多了的文武百官和世家大族瞬間都激動起來。
傅辰安完全不知道，自己只是休假陪老婆產檢，就引發了京城暗中震動。
他此刻正拎著包，跟著肖迎春在醫院做產檢。
“……孩子發育得很好，你看這個……”
B超中，兩個孩子面對面坐著，正伸胳膊蹬腿地動彈。
醫生指著屏幕上他們的胳膊腿兒指指點點。
傅辰安看得屏息凝神，就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好不容易醫生說完了，傅辰安小心翼翼提出。
“醫生，這個能不能留個照片給我們？”
“我想留個紀念……”
醫生倒是大方：“你自己可以拍照留念。”
傅辰安趕忙掏出手機，仔細對焦，將照片拍了下來。
等拿到了所有的檢查結果去找主管醫生，醫生確定沒什麼問題後，傅辰安主動問。
“醫生，現在我……老婆的狀況，能不能同房？”
醫生看了一眼肖迎春的大肚子，有些爲難：“她是雙胎，現在肚子這麼大了，一個不小心，容易早產……”
“要不你們再等幾個月吧……”
一句話，撲滅了傅辰安所有的熱情。
傅辰安有些灰心地上了車，情緒明顯低落了一下子，好在他很快調整過來，又跟肖迎春有說有笑了。
前面坐著的大熊沉默地開車，唐思瓊剛剛沒跟著進診室，這會兒看傅辰安情緒明顯不對，肖迎春又有些忍俊不禁的模樣，心裡貓爪似的好奇。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爲什麼傅辰安一上車是這個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