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又羞澀了,故意找藉口,賀御君也不拆穿,一本正經(jīng)地安慰她:“有賀軒在,沒問題的。”
“那怎麼行?哥哥再好也不能比過我這個當(dāng)媽的。”她嚴(yán)肅說完,火急火燎地朝門口走去,看樣子是真想再過去把小丫頭接回來。
不料,腰間突然一緊,她驚叫一聲意識到不對,連忙捂住嘴,驚恐又害羞地回頭看向男人。
可賀御君根本就不理她,將她攔腰截住,趁勢就一把抱起甩上了肩膀!
一系列動作如行雲(yún)流水般順暢,毫不猶豫。
筱筱被倒掛著,視線觸及之處是一級一級升高的臺階。一想著家裡還有兩個長輩,他居然就從客廳裡把她粗魯又過分地直接扛上樓,這萬一要是被看見——
“喂!賀御君!你個瘋子!放我下來!”不敢大聲,她只能雙手不住地拍打著男人肌肉緊實的肩背,一邊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喊。
“放你下來,那我今晚睡什麼?”這小東西沒準(zhǔn)兒去了老宅就直接不回來了,讓他好不容易緊趕慢趕把工作完成了跑回來,晚上獨睡空牀?!
筱筱聽著他直白到令人臉紅心跳的言辭,被倒掛漲紅的臉頓時更加血熱。
“你胡說什麼了!都當(dāng)爸爸了,還沒個正形兒!”
話音未落,男人已經(jīng)輕鬆地扛著她上了二樓,一腳踹開臥室門,將她丟下來就抵到了牆壁上。
筱筱被撞的胸口一震,眉心緊蹙,要罵他,還沒張口,嘴巴被堵住,呼吸間全都是他令人心醉的男性氣息。
樓下,母親還沒睡呢,她想著等過會兒還得進(jìn)去看看的,可要是現(xiàn)在就被他抓住履行夫妻義務(wù),這一晚上——
一想著,筱筱還是不放心,又使勁推他:“喂,唔——等睡覺時吧……”
男人俊臉埋在她頸間,灼熱的呼吸熨貼著她頸間最有活力的那根動脈,好似吸血鬼要吸盡她整個人似得。
渾身一哆嗦,她沒忍住那種電流一竄而起的感覺,身體抖了抖,精緻漂亮的五官皺起。
“看,都這麼想我了,還口是心非——”
這人,又開始不要臉了!
“乖,別鬧了,趁孩子們不在,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賀御君還在給妻子灌迷魂湯,可筱筱聽到孩子們,又還是放心不下女兒,揪著他的耳朵把他的臉強行拽開幾分:“就算不接回來,也該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吧,哪有你這樣做爸爸的?”
男人皺眉,隨即吐出一句:“做完再打!”
“你——這都九點多了,等做完都半夜了,他們都睡了還打什麼?。 斌泱阏媸亲タ瘛?
男人當(dāng)爸爸,跟女人做媽媽了,這差別就如此之大嗎?
爲(wèi)什麼男人可以心安理得地拋下孩子不管,女人卻總是操心這擔(dān)心那?
她氣著,可賀御君的關(guān)注點顯然不跟她在一個水平線上。
男人深瞳溢出自信滿足的笑意,不管被她拎著的耳朵痛不痛,又湊近吻下來,並且一把將她提起抱在腰間,轉(zhuǎn)身朝牀榻走去——那吐在她嘴邊的一句話,簡直不能聽。
“看來,老公的戰(zhàn)鬥力你是深有體會,那麼請問……寶貝你準(zhǔn)備好了沒?”
能預(yù)知這一開始就得做到半夜去,可不是對他的持久力深有體會麼!
筱筱聽懂,渾身都羞得燒起來,“賀御君,你個流氓!”
*
第二天,筱筱一向準(zhǔn)時的生物鐘又失靈了。
實在不能怪她貪睡,而是昨晚睡得太晚太晚了!
某人恬不知恥地說,難得兩個電燈泡不在身邊,機會千載難逢,必須好好把握——於是,化身爲(wèi)狼把她吃了一遍又一遍。
樓下隱約有汽車聲傳來,她迷迷糊糊地捕捉到一點,卻以爲(wèi)是在做夢,翻個身,繼續(xù)睡去。
賀御君下樓時看到小小人影可愛地走進(jìn)客廳,臉上忙露出笑迎上去,一把抱起:“寶貝,早安,昨晚睡得好嗎?”
賀熹微大大的眼睛睫毛濃密,色澤黑亮,同清澈靈動的黑眼珠交相輝映,真正是讓人看一眼都要化了心湖。
可此時,小丫頭卻並不是很開心。
賀軒隨後進(jìn)來,在男人身旁站定,回答說:“妹妹昨晚睡得很好,沒哭沒鬧,可是早上起來——她的小辮子我們都不會?!?
老爺子跟秦元福也進(jìn)了客廳,笑著說:“扎頭髮這種事,還真生來就是女人的活兒,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兒折騰了半個小時,也沒能紮好?!?
賀軒皺眉,臉色帶著點鬱悶,顯然也爲(wèi)自己不能幫妹妹紮好頭髮感到內(nèi)疚。
老爺子坐下,揚聲又說:“叫她媽給她頭髮扎一下,完了我們還得出去玩的。”
賀御君不贊成,大家長般訓(xùn)著老爺子,“您一把歲數(shù)了,出去玩什麼?!绷T了看向懷裡的小丫頭,溫聲哄著,“乖,媽媽還在睡覺,爸爸幫你扎頭髮。”
話落,賀軒明顯吃驚地看了他一眼,顯然懷疑。
扎頭髮可跟拿槍不一樣,槍使得再溜,也可能扎不緊幾根頭髮——尤其是angel的頭髮又是那種毛茸茸很細(xì)很軟的髮質(zhì)。
老爺子看了他一眼,沒忍住,勸道:“你還是叫她媽來扎吧?!?
“不用?!弊龈赣H的很想在女兒心目中樹立無所不能的高大英雄形象,豈能被扎頭髮這種不足掛齒的小事難到!
很顯然,這人自信過度。
不過,既然人家當(dāng)爸爸開口了,他們旁人還能說什麼呢。
拭目以待吧。
賀御君在沙發(fā)上坐下,賀熹微坐在他面前一個小凳上,男人一手梳子一手小皮筋,頭髮束起來攏成一撮,看著挺整齊了,把小皮筋撐開,準(zhǔn)備綁上去——
只是,那小皮筋太細(xì)太細(xì)了,看著一拉就斷的樣子,圈圈還沒有他一根手指頭粗,這怎麼撐開?
男人皺眉,單手,第一次,拇指跟食指撐開時,崩——小皮筋調(diào)皮地彈走了。
幾人看著他,沒說話。
他也只是眉頭微微動了下,同樣沒說話,拿來第二根。
崩——撐開一半兒,又彈走了。
老爺子冷嗤了聲,叫你逞能!
賀軒已經(jīng)默默地去把第一根撿回來了,並且兩手撐開了小皮筋,遞給賀御君。
男人大概覺得有點丟面子了,臉色掛不住,面無表情地把外甥遞過來的小皮筋接住,準(zhǔn)備去綁住女兒那細(xì)細(xì)一撮的頭髮。
然而,小皮筋才裹了一圈,那些毛茸茸的細(xì)發(fā)已經(jīng)軟綿綿地滑下來……
很明顯地,那人英挺的眉骨處抽了抽。
接下來的畫面,就可以用手忙腳亂來形容了。
偌大的客廳安安靜靜地,無所不能殺敵英勇的賀御君同志,愣是沒辦法把女兒的小辮子梳好,不是這邊散開就是小皮筋彈走,要麼就是扎的太鬆很快就掉下來,更乾脆地,脆弱的小皮筋直接被崩斷……
客廳裡越發(fā)安靜,賀老將軍、秦元福,還有愣在一邊直直盯著他們的賀軒,全都不發(fā)一語,就等著看這逞強的男人如何收場。
人大概都有一股子擰巴勁兒,越是做不到的事越是要堅持,完全是跟自己過不去。
最後,是被扯疼了頭皮的賀熹微小朋友,沒忍住“哇”地一聲哭起來。
筱筱幾乎是在女兒哭出聲兒的一瞬間,從牀上驚坐而起!
停留了兩秒,辨別出的確是女兒的哭聲,從樓下傳來,她面色一變,趕緊掀開被子下牀,一邊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拽了睡衣披上,一邊開門衝出去。
下了樓,看到客廳裡一幕,她沒弄懂。
抱起小凳上哇哇哭著的女兒,她一邊心疼地哄,一邊看向面色不佳的丈夫,“你怎麼著她了?”
賀御君看著女兒哭了,心裡也挫敗至極,扔了指間還捏著的那根斷掉的小皮筋,低聲幾乎是吼道:“你這都買的什麼鬼東西?咱家窮到給女兒買幾根質(zhì)量好點的頭繩都買不起?”
賀老將軍沒忍住,噗嗤一聲在沙發(fā)上笑了。
賀軒臉色也明顯壓不住,嘴角抽了抽,也去哄妹妹,拉著妹妹的小手搖搖晃晃。
筱筱不懂,這是怎麼了?眨巴著帶黑眼圈的大眼睛,不解,“你跟頭繩置什麼氣?”
話音落下,又看著女兒頭頂還支起來的那一撮頭髮,頓時明白了什麼,嘴角勾起,譏諷道:“扎不來就說扎不來,幹嘛人笨怪刀鈍!”
賀御君:“……”
被妻子嫌棄了,還當(dāng)衆(zhòng)這樣蔑視了,堂堂ci組織的第一首領(lǐng),頓時那個臉色,鬱卒。
筱筱哄好了女兒,在沙發(fā)上坐下,把小丫頭就放在腿上,梳子都沒用,只用幾根纖細(xì)靈巧的手指,幾乎是變魔術(shù)一般,不消兩秒就扎出了一個可愛漂亮的小辮——當(dāng)然還是用那些質(zhì)量“低劣”的一次性皮筋。
“angel頭髮又細(xì)又軟,只能用這種小皮筋,不然扎不住的。你搞不定可以叫我嘛,發(fā)什麼脾氣,還把女兒惹哭,真是的!”
很快把女兒的頭髮全部紮好,筱筱抱起還在抽噎的小丫頭,嘴裡嘀嘀咕咕抱怨著,白了男人一眼,抱著女兒去衛(wèi)生間洗那張哭花的小臉。
賀御君,在妻子鄙夷的責(zé)怪和眼神裡,在老爺子小外甥強忍的笑意裡,顏面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