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卓不凡只能是在心中搖頭苦笑。
眼前的這位爺，根本就是個活脫脫的好戰(zhàn)分子。他壓根就生錯了時代，若是他出生在太祖和成祖的戰(zhàn)亂時代，纔是真正有了用武之地。
現(xiàn)在，劉瑾有可能會攻擊天下第一樓，他就更不可能走了。沒事兒他都希望找出個事兒來，更何況現(xiàn)在眼看著就有仗可打。不然的話，當(dāng)時也不會一聽說安化王謀反，就興沖沖的帶著卓不凡等寥寥數(shù)人趕去安化了。
不過，卓不凡還是盡力勸導(dǎo)：“可是陛下，這次可不比平時啊。劉瑾最近可是頻頻接觸神機營，若是他調(diào)來神機營，甚至是調(diào)來了神機營的火炮的話……”
後面的話，卓不凡沒有再往下說。但言下之意就是在說，炮彈打過來，可不管你是誰。
朱厚照眸中閃過一抹熾熱，從一旁的侍衛(wèi)手中接過長劍，冷然道：“朕倒要看看，神機營倒地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膽敢對朕開炮！”
卓不凡暗歎一聲，他知道，今日是說什麼都把這位爺全部回去了。
雖然本來想的就是要接著朱厚照在此，坐實了劉瑾謀反一事，讓他永無翻身的機會。可是，卓不凡心中還是隱隱有些擔(dān)憂的。
畢竟，正如他跟朱厚照說的那樣。槍炮無眼，朱厚照哪怕有絲毫損傷，都不是卓不凡願意看到的。
這時，唐傲進來施禮道：“陛下，大人，順天府府尹徐英正帶著順天府的捕快和衙役要進咱們天下第一樓辦案。說是最近驚擾京城的強人就在咱們天下第一樓。”
卓不凡冷笑道：“他消息倒是靈通的很嘛。”
朱厚照道：“派了先鋒來打第一戰(zhàn)嗎？朕倒要瞧瞧，他們都有什麼手段。”
說著，朱厚照讓一旁的侍女給他劈了一件做工精緻的披風(fēng)。然後手握長劍，當(dāng)先往外面去了。
卓不凡和唐傲隨後跟上。
見卓不凡露出詢問的目光，唐傲微微點了點頭。
卓不凡知道唐傲的意思，是說一切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
此時，在天下第一樓的門口，圍著上百名順天府的捕快和衙役。爲(wèi)首的，乃是順天府府尹徐英正。
裡面的客人，許多都聞訊趕出來看熱鬧。
看著徐英正的陣勢，圍觀衆(zhòng)人都微微有些詫異。現(xiàn)在，沒有人不知道這天下第一樓的老闆乃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卓不凡，魏國公府和成國公府都在其中有股份。
甚至有那消息靈通一些的，連朱厚照參股的事情都知道。所以，別說是順天府的捕快，就是刑部的捕快，都不見的敢在這天下第一樓抓人啊。
最近，天下第一樓劇場的開放時間，都已經(jīng)全部改到了白天。晚上前來消費的，大都是準(zhǔn)備通宵宴飲娛樂，或者是要泡溫泉消遣的。最後大都是要在天下第一樓住宿的。這一套下來，絕非一般人能消費的起的。
所以，出來圍觀的這些人，各個非富即貴。大都時一些富商或者是權(quán)貴勳戚子弟，這些人都是消息靈通之輩，自然沒有道理不認(rèn)識徐英正。
他們心中均在暗想，這徐英正難不成是瘋了？平日裡謹(jǐn)小慎微誰都不敢得罪的一個人，現(xiàn)在竟然敢在卓不凡這太歲頭上動土嗎？
雖然徐英正這順天府府尹的品級跟卓不凡一樣，都是正三品。可是雙方之間的權(quán)柄，差的可就不是一點兒半點兒了。若要比聖眷，雙方之間更是天差地別。
聞訊趕出來看熱鬧的客人越來越多。衆(zhòng)人都意識道，今晚估計是有好戲看了。不過，沒有人把形勢想的太嚴(yán)重。也沒有人覺得，這徐府尹能在天下第一樓掀起什麼太大的浪花來。
其實，那些捕快們，心中也是忐忑的很。
天下第一樓的事情，最近儼然已經(jīng)成爲(wèi)了市井百姓茶餘飯後最重要的談資。雖然比較深的內(nèi)幕他們不瞭解。但他們都知道這天下第一樓乃是卓不凡的產(chǎn)業(yè)。
只要不傻，就沒有人願意跟錦衣衛(wèi)指揮使作對。更何況是他們這些小小的捕快。對卓不凡來說，他們連螻蟻都算不上。
可是，府尹大人下令，他們又怎麼不敢來？要是不來，等不到卓不凡收拾他們，他們的父母妻兒就都要餓死了。
雖然這些捕快和衙役們?nèi)际且荒樏C穆的表情，但那都是強裝鎮(zhèn)定而已。現(xiàn)在，只要徐英正發(fā)一句話，恐怕他們比身都要跑得快。
不但是那些捕快和衙役，順天府府尹徐英正自己心裡都是忐忑的很。
徐英正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不然的話，也不可能在京城這個扔塊兒磚就能砸出一片權(quán)貴和高官的地方當(dāng)府尹這麼多年。
他自己是打死都不願意得罪卓不凡的。怎奈，他是堅定的閹黨成員。當(dāng)初之所以能當(dāng)上這個順天府府尹，也是劉瑾提拔。
現(xiàn)在，主子下令，他又怎麼可能說“不”。所以，接到劉瑾的命令之後，只得帶著麾下的捕快和衙役們，來圍了天下第一樓。
這些日子，卓不凡知道劉瑾要有動作，所以一直都留著小心，人手也都安置在天下第一樓。
此時在門口跟順天府僵持的，正是卓青河。
卓青河自幼喜讀詩書，所以，渾身上下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江湖草莽氣息。他站在那裡，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書生。
卓青河知道自己背後的靠山是誰。所以，即便面對的是當(dāng)朝正三品的順天府府尹，也是絲毫不怯，冷冷的道：“徐大人帶人包圍我天下第一樓，意欲何爲(wèi)？”
徐英正負(fù)手而立，淡淡的瞥了卓青河一眼，冷然道：“你是何人？”
卓青河道：“我乃錦衣衛(wèi)指揮使卓大人本家伯父。”
徐英正冷哼一聲，道：“你還不配跟本官說話。”
卓青河聞言淡淡一笑，也不惱怒。只是，卻仍是寸步不讓。
徐英正身後一個捕頭上前一步，喝道：“我們得到消息，最近猖狂一時的那些強人就藏匿在天下第一樓，現(xiàn)在我們要進去緝拿強人，你們還不讓開？耽誤了我們府尹大人的事，你們擔(dān)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