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不是法醫(yī),不是偵探,但他是一個敏銳的殺手。
他能感覺到普通人所感覺不到的殺意與恐懼。
這種特殊的感知可以讓他知道哪些人心懷不軌。
昨天,白玉在河邊蹲守了半天,在一衆(zhòng)看熱鬧的民衆(zhòng)中,終於感覺到了一個心虛、緊張、焦慮跟不安的靈魂。
只可惜那人戴著帽子騎著車子,也就看了一眼,直接就跑掉了。
白玉根本沒機會追上去。
蘇婉:“你有看到他的臉嗎?”
如果有,可以提供線索,讓專案組那邊畫像。
白玉:“太遠了,沒看見。”
蘇婉:“……”
“身形呢?”
白玉:“一米七五的樣子,瘦高個。”
蘇婉:“有戴眼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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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搖頭,“沒有。”
一米七五,瘦高個,沒戴眼鏡,聽起來不像是周子明。
那麼,是周子明的同夥?
“這事你跟辦案的同志說了嗎?”
白玉:“說了啊,他們不當(dāng)一回事。”
昨天下午在現(xiàn)場,白玉說那人內(nèi)心散發(fā)出了恐懼跟不安,跟看熱鬧的民衆(zhòng)不同,所以他覺得那就是嫌疑人,或是與案件相關(guān)。
辦案的同志一聽,也是非常重視,立馬就拿上了本子跟筆,問那人長什麼樣,穿著如何,有沒有什麼異常舉動,當(dāng)時是什麼情況,向哪個方向走了?
白玉:“我不知道,他載著一個草帽,臉也沒看清。當(dāng)時離得太遠了,只知道他穿白襯衣,是個男人,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人比較瘦。”
“當(dāng)時你與他有多遠的距離?”
白玉:“二三十米吧。”
二三十米!
所以,你不是看見他的恐懼跟不安,而是靠感覺,靠意念?
對方收起了本子,嘆了一口氣道:“同志,別添亂了行嗎?”
一米七五左右,瘦高個,男人,穿白襯衣,這樣的人大街上一抓一大把。
“就是這樣。”
白玉聳了一下肩膀,人家不相信他,他也很無奈啊。
蘇婉無語扶額,你這麼說,人家能信就怪了。
“這樣,你再幫我一個忙,監(jiān)視一個人。”
蘇婉將周子明的信息給白玉說了,希望他能幫忙監(jiān)視一段時間。
上次出了胡川的事,丁陽也找了兄弟去監(jiān)視周子明,沒有什麼收穫,但白玉不同,他就是幹這個出生的,更加專業(yè)。
“對了,你不願意上學(xué)的事,我已經(jīng)讓葉蓁給你哥帶話了。還有你打算跟丁陽他們一起去走貨的事,我也提了。別嫌我告狀,你哥既然將你交給了我,我就要對你負(fù)責(zé)。”
白凡希望弟弟回國能上兩年學(xué),最少跟這邊的文化和教育接軌。
可白玉不樂意。
他都這麼大人了,上個什麼學(xué)啊,丟死人了。
白玉癟嘴,“知道了,告狀精。”
“說什麼呢?”
蘇婉去拍他的腦袋。
白玉躲開,打了個哈欠道:“唉啊,還沒吃早飯呢,我先走了。”
白玉吃早飯去了。
蘇婉看著他的背影長嘆了一口氣。
叛逆期的小孩兒真難管教。
而此時,另一個街區(qū)的某巷子角落裡,崔貴正在跟周子明說話。
“子明啊,怎麼辦,胡川被找到了。聽說上面還成立了專案組,估計要不多久這事就會查到我們頭上來了。”
崔貴又怕又急,說話時手都在抖。
周子明陰惻惻地看著他,“你冷靜。”
“我怎麼冷靜,殺人償命啊!”
崔貴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地擡高了。
“當(dāng)初,唉,我們應(yīng)該送他去醫(yī)院,要不然……”
崔貴越說越多,已經(jīng)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也就在這時,周子明的巴掌“啪”的一下直揮到了他臉上。
崔貴被打得發(fā)懵,那張嘴總算是停下來了。
“崔貴,你特媽想死就去死,別拉上我。我可告訴你,人是你下手做掉的,我只是幫你處理了一下屍體。”
周子明死死抓住崔貴的肩膀,一雙眼睛陰毒幽暗。
崔貴:“子明,話不能爲(wèi)麼說,我是在幫你辦事啊!”
周子明冷笑,“我只是讓你找個人,誰能想到你連這點小破事都幹不好。
崔貴,這件事情如果被發(fā)現(xiàn)了,你是死刑,我大不了就是關(guān)上幾年,你說誰劃算,誰倒黴?”
崔貴被他說得,全身都害怕地抖起來了。
“子明,我不想死,你幫幫我啊!我……”
崔貴很想說,要不是因爲(wèi)你的事,我能淌上這趟渾水?
怎麼到最後倒黴的就變得自己了呢?
崔貴自己也說不清楚,可胡川的確是被他出手打死的。
當(dāng)初,聽說表妹季小玲找了個廠長家的獨子做對象,崔貴雖然還沒見到,但也是十分興奮,時常與人吹噓,自己要換工作了,自己要發(fā)達了。
他可是季小玲的親表哥,別的不說,一個工作肯定不在話下。
崔貴這人遊手好閒,不務(wù)正業(yè),經(jīng)常跟著人在外面瞎混,但他並沒有混出什麼名堂,就是一個小狗腿子。
所以突然冒出一個身份不簡單的表妹婿,他肯定想緊緊巴結(jié)著。
周子明跟季小玲結(jié)婚那天,崔貴端著酒杯跟在周子明身後,左一個妹夫,右一個妹夫,叫得好不親熱。
那天周子明其實並沒有怎麼搭理他。
崔貴還在心裡暗暗吐槽,說這人傲氣。
不過沒過幾天,周子明居然主動開始跟他聯(lián)繫起來了。
崔貴心花怒放,在吃了兩次周子明請的飯之後,兩人已經(jīng)勾肩搭背,稱兄道弟起來。
就在這時,周子明突然讓他找個人。
就是那種沒什麼牽掛跟顧慮,爲(wèi)了錢願意鋌而走險的人。
當(dāng)時崔貴也很好奇,“子明,你找這樣的人幹什麼?”
周子明:“幹大事。”
崔貴沉默。
周子明見他害怕,便許了條件出來引誘他。
“只要這事辦成了,我介紹你進食品廠當(dāng)司機。”
司機啊,這可是一個難得的好活計。
崔貴一咬牙,幹了。
會找到胡川,也不是偶然,有一次蹲局子,兩人一個牢房裡呆了幾天,就認(rèn)識了。
周子明的要求,胡川很合適。
那時崔貴根本不知道周子明所說的幹大事就是去推一個孕婦,而且聽聞那個店子還很有背景,跟葉家有關(guān)係。
當(dāng)時崔貴還有些不敢。
周子明說:“出了事,一切有我承擔(dān)。”
想著食品廠司機的那份工作,崔貴一咬牙,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