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笑面佛”聽到拉達(dá)慘叫聲,居然哈哈大笑拍掌叫道:“好!現(xiàn)在已定輸贏。”
臥槽!這“佛”已經(jīng)修煉成精,不但不是人,連畜生都不如!畜生還有憐憫同根悲死之情。可他見到人即將慘死,還有心思顧忌“斗膽”輸贏?還惦記著他那些土匪兄弟注碼兌現(xiàn)?什麼東西?我在心裡咬牙切齒地腹誹著...
這時潘駝背和拉達(dá)風(fēng)馳電掣般幾乎同時墜向地面,我實在不忍看下去,就在我本欲瞇眼、二人身體在離那尖頭木棍約有半米高時...忽然!“笑面佛”伸手一指,大喊一聲:“定!”
買嘎!潘駝背和拉達(dá)奇蹟般地定住了...怎麼這樣...?
沒待我醒過神來,那“笑面佛”旋即喊道:“起...”
潘駝背和拉達(dá)又騰空而起...
“落...”
二人再次墜落下來,只是速度慢了不少,拉布依然鬼哭狼嚎著,潘駝背還是抿嘴咬牙沒做聲...
如此二人起起落落數(shù)回,這才停了下來,就像一根蜘蛛絲吊掛著的昆蟲,在那尖頭木棍上面旋迴打轉(zhuǎn)...!
買嘎!怎麼回事?這“笑面佛”當(dāng)真不是人?真成“佛”呢?會法術(shù)?我錯愕萬分瞪著把頭,希望見多識廣的他能給我一個不崩潰的答案。
把頭兩手一攤,也是滿臉疑惑,蹙眉搖頭,百思不解!
衆(zhòng)犯人也都是張大嘴驚愕地瞧著這神奇的一幕,半響,才慢慢緩過神來,先是竊竊私語,而後嚷嚷開來,再後來忍不住高喊道:他們沒死...!最後不約而同潮水般衝向那豎滿尖頭木棍山腳處。
“笑面佛”、“羅剎鬼”還有那些端著槍的丘八們依然鎮(zhèn)定自若笑呵呵地瞧著熱鬧。
我也跟著跑上前,到了跟前,仔細(xì)一瞧:潘駝背和拉達(dá)身上裹著一塊粗麻布,麻布上面兩個厚實的吊耳繫了根拇指大小的“繩子”,那“繩子”甚是奇異,晶瑩剔透、白亮柔軟。有兩個犯人還嘻嘻哈哈地相互扯拉了一陣,只見“繩子”不但堅韌無比,還有些彈性。難怪潘駝背和拉達(dá)沒有墜崖摔成肉串串,原來有這猶如彈簧的‘繩子’拉著。
這“繩子”白亮晶瑩,在空中不細(xì)細(xì)看根本無法發(fā)現(xiàn)。川巴子們早就知道其中奧妙,難怪個個怡然自得,這個問題我是豁然大悟。可這詭異的“繩子”又縈繞著我,讓我百思莫解,這是個啥子?xùn)|西喲?
瞅向矮子把頭,他依然兩手一攤,滿眼茫然。什麼**湖?啥都不知道,我慍怒地瞧了他一眼。
拉達(dá)和潘駝背都被解掉麻布擡到空地上,那拉達(dá)滿眼呆滯還喃喃慘叫著:啊...啊...只是那聲音嘶啞猶如鴨啼,叫得人渾身發(fā)麻,而且他全身透溼,尤其褲襠還滴滴噠噠流著黃水珠,這小子被嚇尿了!
拉布猛搖晃他師弟的身體,大喊道:“拉達(dá),拉達(dá)...你沒死,我是你師兄啊...拉達(dá)...”可拉達(dá)依然滿臉煞白,眼球僵硬...!
這小子真如把頭說的被整瘋呢?看來這“油炸神經(jīng)”目的不是要弄死人,而是要把人整得生不如死!
“羅剎鬼”端著一瓢冷水走上前去,而後向拉達(dá)迎面潑去,還捎帶罵道:“你個龜兒子半空掛口袋——想裝風(fēng)(瘋)!”
那拉達(dá)被冷水一激,果然緩了過來,眼眸慢慢轉(zhuǎn)動瞧瞧了四周環(huán)境,而後緊緊握住拉布的手,顫抖說道:“師兄...我...沒死?”
拉布含淚激動笑道:“是的,師弟你沒死。”
拉達(dá)一下躥了起來,那速度絕對是賽過蹦跳的羚羊,一邊跑一邊還大叫:“我沒死,我沒死,沒死...哈哈...”
大夥也是嘿嘿笑著,瞧著這傻寶!
潘駝背倒顯得鎮(zhèn)定多了,他慢慢睜開眼,瞧明白四周環(huán)境,知道自己還沒被閻王收走。一把推開攙扶著他的人,佝僂的駝背彷彿挺直,佯裝輕鬆,得意洋洋笑道:“咋樣?你們把頭膽還肥吧?”
我瞧著他那臉色蒼白如雪,小腿肚子像狂風(fēng)中的蘆葦桿抖個不停。這老傢伙挺會裝逼的!
他那十多個死黨,立刻起鬨謬讚:潘把頭豹子膽!潘把頭上得了天,入得了地,膽大吃四方!把頭好膽色...
這時“笑面佛”笑呵呵走了上來,用大喇叭跟上面喊了句:“放藤。”那兩根詭異的“繩子”便被扔了下來,兩個丘八急忙上前收攏起來。
矮子把頭在我面前丟了面兒,有些掛不住了,走上前向“笑面佛”問道:“監(jiān)獄長,這...這‘繩子’是啥子做的?”大傢伙都豎起耳朵盯著“笑面佛”。
“哈哈...圖老鼠問得好,這玩意叫‘寡婦藤’。”
“寡婦?”圖二滿臉淫笑嘿嘿問著。
“笑面佛”瞟了他一眼,戲謔道:“圖二,想女人呢?你不要瞧著你這身膘肉,要是真被寡婦纏上,不死也得脫成皮。”
圖二笑呵呵撓著後腦勺嘟囔一陣。不用聽,我也知道他說啥:真要有寡婦纏身,死也值得,可母豬都沒有一頭?看來俺這身肥膘肉沒人拱囉。
“笑面佛”呵呵笑了一陣,又道:“說笑了說笑了,圖大你聽沒聽說過‘黑寡婦’?”
把頭一楞,旋即回道:“知道,聽說這‘黑寡婦’毒性極大,而且交配完後,雌的會把公的吃掉,所以這雌蜘蛛就叫‘黑寡婦’。”
“嗯,沒錯。不過你只知道其一,不知其二,這‘黑寡婦’除了毒性大,性兇殘,而且吐出來的蜘蛛絲都是極品,堅韌無比。這新玩意就是用‘黑寡婦’蜘蛛絲纏揉連接,再經(jīng)過特殊藥材浸泡數(shù)年而成,所以就有了‘寡婦藤’這個名。這‘寡婦藤’不但堅韌而且有彈性,還輕盈白亮,是個寶物啊。聽說這玩意是遠(yuǎn)古西夏人所制,爲(wèi)武藝高強(qiáng)的死士攻城所用。”“笑面佛”侃侃而談,甚是得意。
喔...衆(zhòng)人這才恍然醒悟,連連咂舌稱奇!
這時那拉達(dá)還亢奮異常地大叫大嚷:我沒死,我沒死...
“笑面佛”笑臉一收,滿臉霧靄走到他跟前,冷不丁掏槍朝天一放:砰...!
尖銳的破空槍聲,把拉達(dá)的魂震了回來,他瞬間石化,杵在那傻傻地看著“笑面佛”。
“笑面佛”冷哼一聲,說道:“哼,你的命是沒丟,可臉丟大了!拉達(dá),你跟潘把頭比膽,你輸了,服還是不服?”說吧那槍口居然對準(zhǔn)了拉達(dá)的額頭。估計拉達(dá)還不服軟,“笑面佛”這次定會給他多開個“眼”。
拉達(dá)這纔回過神,方纔明白剛剛自己是在跟潘駝背比膽,從驚恐的世界回落到現(xiàn)實,左瞅右瞧,滿臉羞紅,囁嚅著:“我...我...”
“監(jiān)獄長我們服了,以後一定聽從潘把頭的管束,遵守監(jiān)獄規(guī)矩。”拉布衝了上來,緊緊拽住神智還有些恍惚的師弟,低頭認(rèn)輸了。
“嗯,這還差不多。那個...那個還有沒有新人不服把頭的,都可以站出來嗎?我說過,本監(jiān)獄推行的是人性化管理,只要你們有種,我就會給你們機(jī)會。有沒有啊?”
我們這些新犯人哪裡敢做聲,既沒膽,也不會傻到被“油炸神經(jīng)”啊!
“沒有啊,那好你們以後就聽把頭指揮,好好幹活。”“笑面佛”這才收了關(guān)子。他的目的就是要通過“油炸神經(jīng)”降服住新來的犯人,要他們循規(guī)蹈矩。
片刻他好像想到啥,又道:“剛剛是誰叫我‘屠夫’來著?”他邊問,一邊拿眼笑呵呵瞅著拉布。
拉布低下了頭...
“記住喔,現(xiàn)在是民國,講民主,本監(jiān)獄是人性化管理,絕不會濫用暴力。好啦,隊伍解散,吃早飯開工。”“笑面佛”大手一揮下了命令。
他老木的,這人性化管理老子還真消受不起,那拉達(dá)沒被整成瘋子已算是幸運(yùn),要是有個心臟、血壓不好或者神經(jīng)脆弱點(diǎn)的,肯定得瘋!
衆(zhòng)犯人嘻嘻哈哈散了隊伍,一邊走向食堂,還一邊津津樂道著“墜崖”的精彩場景。
今天的早餐是熱騰騰的白粥,盛好了稀飯,我蹲在地上慢慢吹著熱氣。史胖子在一邊滿臉通紅咂著舌喝著,很是不爽,這小子猴急樣,就不能慢點(diǎn)?
把頭捧著個比他臉面還大的碗,一邊轉(zhuǎn)著,一邊沿著碗邊喝著熱粥。走到我跟前,笑問道:“重天,現(xiàn)在你明白啥是‘油炸神經(jīng)’?”
“知道,就是想著法子把人整成‘瘋子’。”我頭也沒擡甕聲回道。這監(jiān)獄如此踐踏蹂躪人,這些個犯人不反抗也就罷了,還特配合,給這荒誕行徑還取個“油炸神經(jīng)”的雅號,什麼玩意?這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哎,這話說過了點(diǎn)。監(jiān)獄裡每年人死的多,進(jìn)的少,監(jiān)獄長這也不是沒辦法嘛,纔想出這些個不傷命只傷神的法子嗎?”矮子把頭砸著嘴爲(wèi)“油炸神經(jīng)”辯護(hù)著。
我猛吹了口氣,正欲揭露這卑劣行徑,忽然想到這矮子是把頭,在這監(jiān)獄裡大小也是個“官”,官官相護(hù)不是,抿抿嘴默不作聲了。
“我們這位監(jiān)獄長還真他孃的是個天才,花樣忒多,今兒把我都忽悠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