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久不見了，永恆之樹大人。”

諾亞的聲音之中有些顫抖，但是驚喜的神色卻是一直都存在著。

永恆之樹，那可是傳說之中的存在。

就算是在源世界之中，這樣的存在都值得尊敬。

畢竟，那代表著和源世界本身相同是法則，能夠達到永恆的存在早就已經(jīng)超脫了一切，就算是在源世界內(nèi)部，除卻了那位高高在上的主宰之外，其實其他的意志也會隕落，真的永恆不滅也是那些存在一直都在追求著的。

但是，諾亞其實根本不在意這些。

追求永恆到了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呢？

那位至高的主宰肯定也是永恆的存在，但是，正是因爲(wèi)永恆，對方簡直就像是虛無一般。就算是自己都是源世界的主宰，但是根本不在意其中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不管是那些已經(jīng)進入源世界的存在之間的戰(zhàn)爭也好，還是直接吞噬彼此也好，主宰其實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

在諾亞的認(rèn)知之中，僅僅只是因爲(wèi)源世界受到了巨大的損傷之後，那位主宰爲(wèi)了防止整個源世界徹底崩潰，那個時候出現(xiàn)過一次，並且將所有參與那件事情的存在全部抹去，將他們的力量作爲(wèi)源世界空白的補充，讓整個源世界重新恢復(fù)正常。

除此之外，那位主宰根本就從來都沒有露面過。

而永恆之樹與那位主宰的位階是相同的，同樣都是頂尖的存在。

能夠見到這一位，不管是怎樣的存在，衷心會感到一種榮幸。

在那種情緒平復(fù)了一會兒之後，諾亞看向我的眼神顯得有些怪異。

“你竟然能夠讓永恆之樹大人進駐你的靈魂世界？”

諾亞眼中已經(jīng)換上了一種驚訝，甚至就像是在看著什麼怪物一般。

想要將這種力量容納，就需要足夠巨大的容量。

永恆本身到底有多少巨大？

諾亞不知道，但是她非常清楚，就算是一個高等位面都根本無法容下這位。

一旦降臨的話，整個位面將會頃刻之間就達到了飽和。到了那個時候，整個位面都會不堪重負(fù)，在其中的生物將會全部消亡，而在那之後，因爲(wèi)承載的力量實在是過於強大了，整個位面最終也會徹底崩潰。

就連位面都無法承受，僅僅只是一個靈魂而已，怎麼可能這也恐怖……

“這裡並不僅僅只是我的靈魂世界。”

我說道，然後手指指了指天空之上。

那片黑色越來越濃郁，似乎因爲(wèi)愛麗絲的到來產(chǎn)生了興奮。我非常清楚這種興奮的來源，那些傢伙現(xiàn)在終於發(fā)現(xiàn)了一絲自己能夠獲得自由的途徑，在這個時候，肯定是在說服著愛麗絲，想要將更加強大的力量塞到對方的身軀之中。

這樣的話，那個通道或許將會變得巨大一些。

雖然無法立刻讓他們離開這裡，但是僅僅只是需要一點點力量透露出去。一點點滲透出去，就算是無法離開這裡，但是依然可以分出一點點意志作爲(wèi)行動體。

關(guān)於這一點，我與對方其實都心知肚明，但是從來沒有想過要阻止，而另外一邊也沒有想過想要利用強大的力量還有其他的東西作爲(wèi)對我的防範(fàn)。

我們並不會互相進攻，一切都僅僅只是在等待著而已。

而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完全就是依賴眼前的存在。

永恆之樹給予了我強大的力量，在這片原本就要被污泥所吞噬的靈魂世界之中給我留下了一塊區(qū)域。這裡是我的靈魂最爲(wèi)純淨(jìng)的地方，任何污泥都無法污染。而且爲(wèi)了污染我，他們早就已經(jīng)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就算是想要降臨都變得無比困難。

諾亞看到了永恆之樹，其實很多事情都可以想到了。

比如說我爲(wèi)什麼沒有被污泥吞噬。

原本諾亞還充滿了疑惑，但是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迎刃而解。

永恆之樹的力量足夠強大，想要保持著整個靈魂世界最爲(wèi)重要的部分不被污染，那僅僅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想到了這裡，或許是認(rèn)爲(wèi)我並沒有被污泥所污染，所以諾亞的眼神變得緩和了很多。一開始的時候，她雖然並沒有表達什麼，但是召喚出來自於源世界的水源，那本身就是給自己的一層防護。對方似乎害怕我在自己的靈魂世界之中動手腳，然後讓她無法解開那個契約。

“既然是這樣，我對於你的仇恨也就完全消失了。你還真是好運，竟然能夠得到永恆之樹大人的青睞，就算是僅僅只是一個分身，所代表的力量已經(jīng)足夠強大了，僅僅只是污泥而已，應(yīng)該完全不夠看吧？”

我並沒有立刻回答。

眼前的諾亞果然出現(xiàn)了巨大無比的變化，因爲(wèi)本身的靈魂不完整的緣故，其實記憶也有著非常多的殘缺，所以這個時候纔會說出這樣的話嗎？

我的心中帶著一絲疑慮，但是很快就壓制了下去。

“如果你是這樣認(rèn)爲(wèi)的話。”

我覺得我其實並不需要作出任何解釋。

既然對方並不是一個完整的靈魂，那麼與我之間也就沒有多少關(guān)係了。而且，讓對方誤會了不是更好嗎？這樣的話，她也不會無緣無故來煩我了，而且在也就少了一個敵人。就算是僅僅只是聖光，我都已經(jīng)有些應(yīng)接不暇了。

畢竟，我現(xiàn)在根本無法使用過於強大的力量。

諾亞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眼前的永恆之樹絕對不可能作假。

所以，諾亞還是將心中的疑慮除去了。

既然永恆之樹都沒有說什麼，那麼就是默認(rèn)了吧？

沒有反駁，就是默認(rèn)，在諾亞的心中，兩者之間其實是一樣的。很多強者都會保持著沉默，那並不是否認(rèn)，而是默認(rèn)，這已經(jīng)是一種固定的模式了。很多時候，這樣做僅僅只是爲(wèi)了保持自己的神秘而已，而其他的意義反而不大了。

不管怎樣，諾亞終於鬆了一口氣。

在她的靈魂之中，那些殘缺的記憶其實一直都在反抗著。

就算是自己已經(jīng)算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但是依然不想要與眼前的存在做對。而且那些記憶可能將會重新生成一般，雖然肯定與原本的記憶有著一些差距，但是其中的內(nèi)容卻不會相差太遠。這樣的話，諾亞本身就會不斷地向著原本的靈魂接近著，等到她們兩個個體相遇，互相吞噬靈魂，最終活下來的靈魂將會徹底將碎片補充完整。

真的到了那個時候，纔算是真正的個體。

這其實是最爲(wèi)簡單的一種方式，也是那些靈魂分裂的存在經(jīng)常使用的方式。

諾亞並不喜歡，所以更加希望自己與原本的靈魂完全沒有任何交集。

第一步，就是將那些聯(lián)繫著原本的記憶與現(xiàn)在的自己的靈魂的契約解除了。

“我已經(jīng)不想要與你做對了，梅菲斯特，解除我的契約吧？在那之後，我將會離開這裡，然後去尋找我自己的道路。我不想要變成原本的自己，當(dāng)然也不想要成爲(wèi)你的寵物。”

“那並不是寵物。”

“是嗎？”

諾亞沉默了一會兒。

“我深感抱歉，但是那對於我來說就是一樣的。被契約所約束，那其實就是一種寵物，不管是哪一種形式之上的，對於我來說，那就是一種侮辱。”

完全不同的思考方式嗎？

我沉默了一會兒。

“你見過自己的同族嗎？”

我問道。

“你應(yīng)該記得，我的同族應(yīng)該早就已經(jīng)死光了纔對！”

諾亞的語氣之中充滿了一股怒氣，對方似乎是認(rèn)爲(wèi)我正在利用著僅存的同族正在威脅著她。

這種想法實在是過於偏激了，與我原本認(rèn)識的諾亞其實完全不同。

這兩者這件的差異讓我顯得有些厭惡。

眼前的存在明明有著我所熟悉的身軀，我所熟悉的靈魂，甚至是我所熟悉的記憶，但是，其實兩者之間完全不同的。而我的記憶之中的諾亞的身影很快就冒了出來，然後開始與對方比較。這種感覺並不好受，就像是有著什麼東西徹底丟失了一般。

我嘆了一口氣。

已經(jīng)完全不一樣了，我根本不需要堅持了。

“如果契約解除的話，你的力量將會下降很多。”

“我並不介意。”

諾亞如此說道，語氣顯得堅定無比。

“如果在契約解除之後，你想要將我留在你的靈魂世界之中，然後將我徹底吞噬的話。在那之前，我就會引爆我所掌握的源力，那個時候，就算是無法徹底毀掉你的靈魂世界，但是卻可以造成一點點小小的損傷。”

諾亞所說的可不是口頭的威脅，那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手段。

“你的靈魂世界非常完整，所以你在物質(zhì)世界的力量應(yīng)該並不僅僅只有那名一點點而已。但是，你卻是很弱下，我敢肯定，這個靈魂世界之中的平衡顯得無比脆弱，僅僅只是需要一點點外力的刺激，那個時候，你的整個世界將會徹底失衡。就算是有著永恆之樹大人的力量的維持，想要徹底恢復(fù)過來也不知道需要多久吧？”

“你這是在威脅我？”

我的嘴角帶著一絲古怪的微笑。

因爲(wèi)那具身軀的影響，就算是我的靈魂也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情緒的波動。

這並不是什麼好事，情緒對於我來說完全就是多餘的，而對於潛藏的那些存在而言，這就是我的破綻。但是這個時候，我完全不想要壓制。

我終於明白了很多自己完全不明白的東西。

自己原本熟悉的存在變得無比陌生，原本是親密無間的好友，但是現(xiàn)在甚至就是陌生人，而且很快就會轉(zhuǎn)變爲(wèi)敵人了？

那實在是糟糕無比。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現(xiàn)在就解開你的契約，希望你不要後悔纔對。”

“我不會後悔的。”

諾亞的語氣之中滿是堅定，根本不會改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