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洛城冷笑一聲,一把推開了桑九青,直直的闖進了屋內,臉上隱忍著風暴,渾身上下似乎都在呼呼的冒著火氣兒。
他先是去臥室轉了一圈兒,桑九青聽到了窗簾被撕壞的聲音,陽臺盆栽被踢翻的聲音,還有廚房翻箱倒櫃的聲音,也不急了,點了根菸,坐在了還完好無損的沙發上。
戲謔的看著一臉暴怒的男人在房間裡穿來穿去,彈了彈菸灰,揚著眼睛,淡淡的吐了個菸圈兒。
她還穿著睡衣,頭髮滴滴答答的滴著水,修長的雙腿懶懶的蜷著,一手撐著腦袋,看著插著褲兜出來的人,眼角譏誚。
“柏少,或許你應該去浴室看看,也許姦夫就藏在那裡呢。”
柏洛城身上的暴怒已經平息了下來,眼神看向浴室,浴室因爲剛被人用過的原因,窗玻璃上還瀰漫著一層水花,很朦朧,看不清裡面有什麼東西。
“南時,看看浴室。”
柏洛城蹺了個二郎腿,眼神掃了掃在門口裝孫子的男人。
南時渾身一僵,嘴角抽了抽,男人幼稚起來簡直可怕,嘆了口氣,一隻手推開了浴室的門,裡面很整潔,一覽無餘,什麼都沒有。
柏洛城當然也看到了,挑挑眉,心情更是平復了幾分。
桑九青差點氣笑了,這孫子是什麼意思,真以爲她偷人了麼。
“柏少,看也看過了,該滿意了吧,滿意了就滾。”
她幾乎是忍著想把這人從窗戶扔下去的衝動,磨著牙說了這幾句,也不指望現在能有什麼好心情,只覺得整個人都糟透了。
“桑九青,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的情婦,我想睡就睡,想走就走。”
柏洛城哼了一聲,天知道,看到穆冰和她一起走的時候,他有多氣,心裡有多恐慌,最恐怖的不是這個,而是他腦海裡構想出來的畫面。
桑九青心裡微微刺痛了一下,手上夾著煙,有些諷刺,淡淡的捻滅在菸灰缸裡,擡眼看著面前的人。
“柏少,你放心,我時刻都記得自己的身份,情婦嘛,只是情婦也得休假吧,上個班還有禮拜六禮拜天呢。”
柏洛城蹙眉,他其實不想說這句話的,只是既然已經說出口了,也只能順著對方的話接下去。
“你記得就好。”
南時有些無語的看著情商爲負的某人,商場上那麼智略無雙,怎麼到了桑小姐這,就蠢的跟個傻逼似的呢。
柏洛城看了看外面被自己炸開的門,想了想也許桑九青是因爲這個生氣,明天就給她裝個新的。
桑九青抱著手臂,心裡的嘲諷越來越深,那她就好好的扮演情婦的角色好了。
“柏少,現在可以走了吧,我今晚真的不方便。”
語氣軟了下來,得,人家是金主兒,得罪不起。
柏洛城正絞盡腦汁的想找個藉口留下來,或者是給自己找個臺階下,冷不丁的聽到桑九青這句話,臉一黑。
“怎麼,我走了你好跟穆冰見面?桑九青,我勸你好好掂量掂量你自己的分量,穆冰那樣的人能看上你麼?”
柏洛
城嘴欠的說了這幾句,滿臉譏誚的把她看著。
桑九青心裡一火,這人他丫的今晚是吃錯藥了吧,拿過一旁的枕頭就狠狠的砸了過去。
柏洛城被砸的一懵,愣愣的把她看著,反應過來後也有些火了,自己跟野男人勾勾搭搭,現在還好意思對他發火!
“好啊!你是反了是吧!”
柏洛城一腳踢開了茶幾,這才悲哀的發現,他隨時都在擔心桑九青會把他丟下,害怕她攀上了更大的金主兒,轉眼就和自己撇的乾乾淨淨。
桑九青是真的被氣笑了,這柏洛城原來還這麼自以爲是,她是把自己賣了,可是並不代表她桑九青就任由人使喚。
南時默默轉身,去下面等著,等了一會兒,正想著要不要先走的時候,就看到他家boss從樓上氣沖沖的走了下來,臉上五個鮮明的手指印,嘴角抽了抽。
柏洛城氣的“嘩啦”一下拉開車門,似乎還覺得不解氣般,狠狠地踢了汽車一腳,臉色很不好看。
“那女人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敢在我高貴的臉上留下手指印!”
南時開車門的手一抖,想著今晚這人是不是腦抽了。
“boss,那什麼……去買點藥吧……”
這樣看著實在有損形象啊。
柏洛城沉默著,整個人都如同一臺冰箱一樣,呼呼的冒著冷氣兒,想到桑九青就氣的肝疼,他不過是貶低了穆冰兩句,她就打他,怎麼能這樣……
“回去。”
聲音疲憊,靠在後座陰鬱的把外面盯著。
南時默默的開著車,不一會兒,就到了地方。
柏洛城下車,渾身泛著冷寂,他覺得那一巴掌不是打在他的臉上,而是心臟上面,不然也不會這麼疼,疼的他眼眶通紅。
“明天讓人去把她的門修好,還有沙發。”
“好。”
柏洛城點點頭,去浴室洗了個澡,躺上牀的時候才發現上面都是她的味道,前兩天他們還在這上面極盡纏綿,眼裡嘲諷,將枕頭抽出來煩躁的扔了出去,後來覺得被子上也是她的味道,整個房間都是,他根本躲不掉。
“嘭”的一腳踢開了門,臉上陰沉,也不管樓下的人有沒有聽到。
“把裡面的東西都換了!”
說著抱了新的被子去了客房,不就是一個桑九青麼,他柏洛城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扒著她那顆歪脖子樹。
南時嘴角抽搐的點著頭,剛睡下又聽到樓上“哐當”的一聲,嚇得一個激靈,匆匆的上樓,就看到柏洛城站在客房裡,抽著煙。
“boss,怎……怎麼了?”
這是一頭被摸了屁股的老虎,總之現在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嘖,我總覺得不對勁,你聞聞這房間裡有沒有什麼味道?”
南時一聽,深吸了一口氣,想著能有什麼味道啊,你傻逼了吧。
“沒有。”
“沒有麼?”
“嗯。”
柏洛城的眉頭蹙的更深,今晚是睡不著了,那女人就跟陰魂不散似的
,想著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多瘋狂啊,廁所,廚房,沙發,就連玄關門口,都有他們纏綿過的痕跡,所以這整棟別墅,都被那個女人的氣息充斥著。
不是他換了被子,換了牀就能逃避的。
……
第二天的時候,桑九青就被外面修門的聲音吵醒了,挑了挑眉,昨晚那樣對他了,今天還能想著這事,蹙眉,昨晚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安紅猥瑣的扒著門口朝裡面望了一眼,昨晚可是把她嚇壞了,連炸藥都用上了,還有什麼是那人幹不出來的。
“安姐,你昨晚跑的還挺快。”
安紅抖了抖手,可不快麼,這女人柏少捨不得動手,她可就不一定了,指不定對方就直接把她當沙包了。
“小祖宗,你沒事吧?”
“好著呢。”
桑九青挑了挑眉,臉上神采奕奕,顯然昨晚睡得極好。
安紅松了口氣,開始進廚房做早餐。
不過與桑九青恰恰相反,柏洛城今早直接掛了兩個黑眼圈去公司,再加上臉上的手指印,瞬間刺的所有高層一抖。
哪個不要命的敢動他們的boss,幾乎就要擼起袖子去找那個人幹一架。可是觸及到對方陰鬱的眼神,紛紛熄火,就當自己瞎了,看不到,畢竟這麼丟臉的事,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吧。
柏洛城在等著,等著桑九青來給自己道歉,中午的時候那人倒是來了,只是進辦公室那架勢,拽的誰都不放進眼裡,臉上一黑。
這女人果然是個沒心沒肺的,就不該指望她會愧疚。
桑九青在公司轉了一會兒就去了劇組,看到迎面走來的溫言挑了挑眉,她倒是忘了,這人可是還欠著她錢呢,安姐幾次催都拿不到,該不會想賴賬吧。
“溫影后,前不久的那隻鐲子,我估摸著時間也夠久了吧,一個億而已,你就真的窮到這個地步了?”
桑九青心情不好,所以別她有什麼好語氣,懶懶的抱著雙手,把衆人簇擁著的溫言看著。
上次的頒獎典禮後,這人倒是安分了一陣,只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吧。
溫言的臉上有些難堪,這裡還有其他人呢,這桑九青分明就是故意要讓她出醜,牙齒咬了咬。
“我敢給,你有命要麼?”
嚯,桑九青這下不樂意了,怎麼的,威脅人是不是。
“欠了錢還能拽的二百五似的,溫言,你的臉皮也真是夠厚的。”
“桑九青,溫言好歹是你的前輩,你未免太不知好歹了。”
旁邊的小助理看不過去了,面前這女人太美,也太囂張了,居然公然來跟這麼多人叫板。
“得,我也懶得說了,兩天,再不還我們法庭上見。”
桑九青說完這句話,對著幾人挑了挑眉,便搖曳生姿的走了,大波浪捲髮看著氣質撩人。
溫言緩緩的握緊了拳頭,爲什麼這個賤女人總是要來跟她作對呢,上一次的典禮上讓她出了那麼大的醜還不夠嗎,呵,兩天是吧,你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再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