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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雲(yún)殿內(nèi),忽然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
“是我命他進來的。司馬長老,這便算不得擅闖了吧?”
凌蕭豁地擡頭望過去,眼中流露出驚喜的神色;其他的內(nèi)門弟子,也忍不住眼熱地望望凌蕭,有人罩著真好,這都有人趕著來幫忙擦屁股……
說話的人,正是伏靈。
司馬殿忍不住怒道:“你幾時命他進來了?”
卻見伏靈已經(jīng)和另一人,前後走出了齊雲(yún)殿。伏靈依然一身白衣,但卻微微落後著半個身位,以示恭敬。
能讓伏靈這樣表示恭敬的,那人身份自然不凡。
凌蕭忍不住向他望去,幾乎立刻就意識到了他的身份——血魔老祖。
血魔老祖,也是一位傳奇的人物。相傳他早年,不過是齊雲(yún)山脈的一個普通散修,毫不起眼。但五十歲時,南下一番遊歷,竟在百年間,連續(xù)突破築基、結(jié)丹兩道大屏障,成爲了齊雲(yún)山脈,僅有的兩位金丹期大修士之一。
相傳數(shù)十年前,齊雲(yún)宗上任宗主伏煌,也曾受過他點撥之恩,所以伏靈纔會毅然決然地出手幫他煉丹。
凌蕭卻還是第一次,見到一位金丹期大修士——
但見他身材頗爲瘦小,只與伏靈相當。一身暗紅色的長袍,容貌平平無奇,只一對頭髮,竟也是暗紅之色,彷彿被鮮血浸泡一般詭異。雙眉微垂,偶爾一揚間,露出一對眸子,錚亮如電,精光乍閃,便令人心神不由一顫。稍稍接觸得久了,便似乎會嗅到一股陰沉、血腥、殺氣四溢的味道。
凌蕭只看一眼,便連忙收回了目光,心跳已經(jīng)不自覺地怦怦加速。
這便是,金丹期大修士麼?
感覺血魔的目光,似乎在他身上略略停留了少許,然後才收了回去,彷彿提不起興趣一樣。
伏靈目光也在凌蕭身上停了片刻,似乎有些欣慰他會趕來,卻又像是惱他再次惹是生非……一對清亮的眸子,竟似有萬千含意透出。然後才轉(zhuǎn)向司馬殿,淡淡道:“司馬長老,我傳音給他,難不成還要向你稟告過才行?”
司馬殿登時語窒。
他明明知道伏靈是睜著眼說瞎話,但偏偏挑不出半點兒不是來。
就是啊,伏靈也是築基期修爲,宗門長老,論起地位來已經(jīng)跟他不相上下。她硬要說傳音給了凌蕭,吩咐凌蕭進來,自己還能將凌蕭怎麼著?
不過他也是心機深沉之輩,既然發(fā)覺懲治不得凌蕭,便冷冷一哼,一言不發(fā)地帶起司馬熾,破空遁去。
伏靈望著他離開,才轉(zhuǎn)頭吩咐凌蕭一聲,“跟來吧。”
然後轉(zhuǎn)身和血魔老祖,柳巍長老等人,一同回到齊雲(yún)殿內(nèi),凌蕭連忙從後面跟上來。他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接觸一位金丹期大修士,心頭不免有幾分惴惴。
傳說中的,金丹期大修士啊!
一般而言,都認爲齊雲(yún)山脈,共有三大勢力。齊雲(yún)宗、血松山和萬木谷。
齊雲(yún)宗千年傳承,門下弟子千餘人,築基期長老也有數(shù)十人之多,是久負盛名的大勢力。而萬木谷,雖不如齊雲(yún)宗久遠,但也有數(shù)百年的歷史,有著人數(shù)更多的散修,聚集在那裡;不但有一位金丹期大修士,木老怪的坐鎮(zhèn),之外也有至少十多位築基期散修常駐,才能位列其中……
唯獨血松山,雖有數(shù)十位弟子,卻大都是練氣期修爲。唯一值得稱道的,便是眼前此人,血魔老祖!
但即便僅他一人,也使得血松山,得以和齊雲(yún)宗、萬木谷並列,成爲齊雲(yún)山脈的三大勢力之一。
便是因爲他金丹期大修士的身份!
相傳,金丹期大修士,可以操縱天地元氣,舉手投足之間,都可以牽引天地色變,有著莫大神威。
相傳,金丹期大修士,一日可以飛遁數(shù)十萬裡,朝遊東海,暮至西荒,並非傳說。
相傳,金丹期大修士,已經(jīng)凝練丹火,焚煉萬物,雄渾熾烈,不輸萬丈深處的地火。
相傳……
想著傳聞中金丹期大修士的種種神通,凌蕭在小心謹慎之餘,也忍不住涌起絲絲羨慕嚮往之意。修爲到金丹期,纔算得上一方宗師,真正的修煉小有所成。
小心跟在血魔、伏靈和柳巍長老身後,和其他的內(nèi)門弟子,一同進入了齊雲(yún)殿中。幾人分座次坐好,凌蕭當然是和其他內(nèi)門弟子一樣,陪侍在後方。
柳巍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問道:“伏長老,不知你煉丹的結(jié)果怎樣?”
神色一直從容的血魔,也不由身子微微前傾,露出幾分關心的神色。畢竟若是煉製的還陽丹不足,他體內(nèi)的陰氣,便無法完全化解,他的修爲也要大幅削弱。
伏靈臉上卻露出難色,欲言又止。
她雖未開口,但眼前這幾人哪個蠢笨?登時看出了她含而未露的意思。
柳巍神色不由凝重了起來,以他的性子,會露出這般模樣,可是著實少見。他這次與伏靈意見相同,都是覺得,這是結(jié)好一位金丹期大修士的良機。但若是煉丹不成,可莫要反而招來怨恨啊。
血魔神色也不由漸漸沉了下來。
這也難怪,即便他是金丹期的修爲,但事關他的修煉根基,又豈能無動於衷?
柳巍見他神色難看,連忙開口道:“血魔前輩,您先莫要著急,我們再來想想辦法。伏長老煉成幾粒?可能先化解部分陰氣,再徐圖它策?”
血魔默而不語。
其實以他的身份地位,無論柳巍還是伏靈,都沒有資格跟他並坐。只是他畢竟是求到齊雲(yún)峰來,自然也不會計較這些了。
伏靈緩緩搖頭,“化解陰氣,需要一鼓作氣。否則難以除根,只怕下次想要化解,依然需要差不多分量的還陽丹才行。”她這麼說,等於是否定了柳巍,先給血魔一部分的念頭。稍頓了頓,又轉(zhuǎn)向血魔道:“血魔前輩,晚輩用十五份材料,可惜只煉成了五粒中品,兩粒下品還陽丹。怕是,要有負重託了——”
三階丹藥,還是比較生疏少見的三階丹藥,伏靈只用十五份材料,就煉成七粒丹藥出來,接近每兩份材料就會煉成一粒,已經(jīng)是極高的成功率了。
遍數(shù)整個齊雲(yún)山脈,怕也挑不出第二個人,能做到這一步了。即便司馬殿,也未必能有這麼高的成功率。
只可惜,這樣依然不足。
剩下的八份材料,無論如何,也煉不出來五粒中品了……
血魔雙眼望著殿頂,半晌沉默不語。
整個齊雲(yún)殿內(nèi),一片死寂,誰也不敢隨便大聲出氣。唯恐他一個動怒,牽連到了自己身上。畢竟,眼前可是金丹期大修士啊。
足足一炷香的時間過去,血魔才緩緩收回目光,慢慢開口說話,“伏靈侄女,柳巍長老,你們不必緊張。我血魔雖然殺人無算,喜怒無常,卻也不是不識好歹之人。你們傾力幫我,這份恩情我自然念在心頭,即便煉製不成,也怪不得你們。”
他的聲音嘶啞,說話緩慢,彷彿一個字一個字從嗓子裡爬出來,聽在耳中說不出的詭異。
而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殿內(nèi)的氣氛登時輕鬆了許多。
柳巍乾咳一聲,向著血魔歉意地一抱拳,“血魔前輩,我齊雲(yún)宗有負重託,實在慚愧。前輩但有差遣,我齊雲(yún)宗上下,必然傾力相助。”
他們是幫助血魔煉丹,按理來說,不論成敗,血魔都該承齊雲(yún)宗、承伏靈的情纔對。
但因爲血魔金丹期的修爲,柳巍反而要帶著愧疚地請血魔原諒……這種有悖於道理的話,偏偏場中所有人都覺得理所當然。
血魔微微搖頭,從座位上起來。整個齊雲(yún)殿中,所有人都立刻跟著站了起來,絲毫不敢怠慢。只聽他緩緩說道:“你們相助之恩,我日後必有所報。現(xiàn)在,還請將丹藥和材料都給我,我再另謀他策吧。”
伏靈將七粒還陽丹,和剩下的八份材料,都取出來交到血魔手上。
血魔袍袖一振,就打算告辭離開。伏靈忽然開口,“血魔前輩,如果沒有其他辦法,不如再讓晚輩試試?”
血魔望著她,“伏靈侄女,你有幾分把握?”
伏靈不自覺地微微垂頭,“最多,三成……”
血魔微微搖頭,他當然看得出來伏靈的不自信,也知道用剩下的八份材料,煉出來五粒中品還陽丹的難度。既然這裡已經(jīng)束手無策,還是去其他地方尋覓解決的辦法纔是。
伏靈和柳巍當然也都想到了這些,互相對望一眼,都流露出幾分無奈。
本也有著結(jié)交血魔的意思,但現(xiàn)在看來,能不被他怪罪便很不錯了,就莫要妄想結(jié)交什麼的了。當然,伏靈還顧念著父親和血魔的交情,此時看著血魔神色間流露出的沉重,心底也不由生出幾分淒涼的感覺……
然後就在此時,殿中忽然響起另一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