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山門前。
四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漢子,耷拉著腦袋,歪蔫蔫的靠著門柱,彷彿已經(jīng)進入了夢鄉(xiāng)。其中一個,還斜著嘴留著一串黏黏的口水。
“明月,你看這怎麼一下子變得冷清了許多,是不是真的易主後,都會出現(xiàn)這種狀況?”
駱驚風(fēng)鬆開了攥著越明月的手,跨前一步的時候拉開了與她的距離。這裡,畢竟有很多人,還是認識她的。
“師傅,這沒什麼奇怪的,我姨娘的脾氣本來就很暴躁,也容易發(fā)怒。對待下屬,經(jīng)常是大罵加動手。當初,如果沒有我孃的周旋,也不會有那麼多人的聚集。”
越明月根本就沒有要拉開距離的想法,說話之間,一步急追中,又站在了駱驚風(fēng)的身邊,而且還貼得更緊了。
“那你覺得我們是要他們死,還是留條命保生計呢!”
“事已至此,我覺得還是直接動手,能不殺的就讓活著是最好的,如果有找死的,那隻能讓他們見閻王去了。”
“這樣做會不會激怒你姨娘?而牽連到年少豐和二白的性命。”
駱驚風(fēng)一臉滿意地轉(zhuǎn)過了頭。
他心裡一蕩,雖然,越明月年紀不大,但思想和意識還是蠻讓人敬佩的,尤其是能看到對下屬的撫卹的重要性,更讓他高興萬分。
在他的心裡,沒有愛心的人,無論做任何事,絕對不會是個認真、細緻的人,更不是一位有作爲的人。
“我姨娘本來就對你恨之入骨,就算是你不激怒她,但她也會自怒。而且,眼下還有畫風(fēng)的煽風(fēng)點火,又多了一位狡詐奸猾的嚴尤。我想不管怎麼做,都免不了大動干戈,惡戰(zhàn)是少不了滴。”
越明月急碰了一下他的手背。
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從有了那種事情後,她總是想觸摸到他的肌膚,哪怕是短暫的一碰,都會令她心裡一悸。
“既然這樣,那咱們也就別拐彎抹角了,來個直來直去。”
駱驚風(fēng)轉(zhuǎn)頭瞅了一眼越明月,臉上的表情卻變得十分的複雜。既有急迫的焦慮,又有不能逾越的煩悶,甚至還能看到些許的思念和回憶的神情。
因爲自己的大意,加上感情用事,讓畫風(fēng)在眼皮子下面探知了消息,而且她還是害死爹爹的間接兇手。想到這裡,駱驚風(fēng)昂首闊步向著山門的臺階踏了上去。
“師傅,也用不著這麼著急吧!至少咱們商量商量再動手。”
越明月也學(xué)著駱驚風(fēng)的樣子,在地黃的殼體上拍了一巴掌。
說來也怪,地黃懸著頭顱,好像是在尋找著目標。突然,它向前一撲,飛快地竄了出去,直接停在了駱驚風(fēng)的腳前。
回頭微笑中,駱驚風(fēng)招了招手。
“到這裡,你就別操心開打的問題了。幫著我看好地黃,在關(guān)鍵的時候,會讓你看到我兄弟更精絕的表現(xiàn)。”
他說完的時候,還神秘地對著越明月笑了一下。
越明月也是積極地微笑著,但是沒有明白他兄弟更精絕的表現(xiàn),到底是怎麼個精絕之處。
雖然有人說過地黃的精絕,但是,她還真是沒有見過,腦海裡更是沒一點明確的映像。
當越明月站到了駱驚風(fēng)身邊的時候,山門外站著的四個人。彷彿是被人叫醒了一樣,同時睜開了眼睛。
他們醒來以後,卻沒有動,只是睡眼惺惺的瞅著。
駱驚風(fēng)回頭緊盯中,對四個人進行了仔細地觀察。
從那些憨憨的臉上和無神的表情中,完全可以斷定,他們就是些最下等,又不被人重視的人,根本就沒一絲的鬥志。
“你們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對手,別想任何事,就這樣靜靜地曬著太陽,也許,還能多活幾個時日。”
駱驚風(fēng)說完的時候,輕蔑地移開了視線,卻微笑著盯住了越明月的眼睛。
“明月,他們幾個你有眼熟的嘛?”
“沒有,腦海裡沒一點熟悉的感覺,他們可能是畫風(fēng)帶來的吧!”
越明月也是很認真地掃視一下,這才肯定地說著。
山門口的四個人,也許是迫於駱驚風(fēng)的說話,亦是根本就沒有心思理會。反正,他們還真是很聽話的依靠在山門柱子上,靜靜地盯著,很悠閒地曬著冬天裡少有的溫暖陽光。
駱驚風(fēng)回身邁步的時候,卻攥住了越明月的手。
一個驚訝的嬉笑後,越明月連蹦帶跳地碎步跑了起來。
他們穿過第一道院落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四處觀望。因爲上次的進入,駱驚風(fēng)已經(jīng)對於第一道院落和第二道院落裡所居住的人員,有了個大致的瞭解。這裡雖然居住的人不少,但都是些二三流以下的小卒,至多,也就是勉強能夠戰(zhàn)勝越明月的角。
通過第二道院落正中的時候,雖然遇到了幾個狠角色,但也就是駱驚風(fēng)掌出手落下的求饒。
但走到第三重院落門前時,門扇緊閉著的同時,還有兩個身著一紅一黑的守門者。
“站住!”
一聲低沉地喊聲,彷彿從腹部發(fā)出。
因爲沒來得及細聽辨別,駱驚風(fēng)根本就不知道是黑紅之中,哪個人發(fā)出來的。
“師傅,這倆就是我姨娘最器重的黑紅二佬。”
越明月小聲地解釋著。
駱驚風(fēng)好奇地轉(zhuǎn)過了臉,瞬間皺起了眉頭。
“爲什麼要叫二佬呢?這和長相好像一點不搭邊,我看他們的年齡不是高到老者的地步吧!”
“大膽,不能在這裡大聲喧譁。”
這一次,駱驚風(fēng)是看到了紅衣人在說話。
因爲當‘大膽’二字喊出的時候,駱驚風(fēng)已經(jīng)極目盯住了他們的口型。而且還運行了真氣,聚集在了耳朵處。不但聽得真切,而且還能聽出其說話的底氣勁力。
駱驚風(fēng)點頭哈腰的時候,牽著越明月的手,倒退了三步。
他也明白,能進到第三道院落門口的人,一般不會被看成是要犯或著必殺之人。即使碰到了狠茬,只要隨便一個搪塞,就能瞞哄過關(guān)。
“明月,你知道他們的底細嗎?尤其是武功方面的精絕之處。”
勾著頭,聲音極低的駱驚風(fēng)利用眼角的餘光,掃視著圍牆。
“師傅,這倆不簡單,在整個三重院子裡,沒幾個人能勝過他的。”
越明月也是輕聲說著。
“那你娘能打過他們嘛?”
駱驚風(fēng)與青雨煙交過幾次手,對她的功夫還是比較清楚,也有明確的對比之處。
“我娘打不過,但我和他們沒動過手。”
“他們最厲害之處你知道嗎?”
“不知道,但我娘曾經(jīng)說過,好像他倆是打配合的,只要消滅了一個,另一個就會不打自斃。”
呃!
“世上還有這種奇異的功夫?”
駱驚風(fēng)被驚得擡起了頭,急急地再次望向了身著黑紅衣服的人。
這一看,他又發(fā)現(xiàn)了不一樣之處。
身著黑色短打的漢子,臉色也比較黑,而且鬍鬚又特別的密;身著紅色短打,卻又穿著黑色褲子的漢子臉色發(fā)紅,尤其是兩邊的臉頰,那可是紅到了刺目。
“師傅,我還聽我姨娘無意中說過,這倆是雙胞胎,但是好像沒人知道他們誰是哥哥,誰是弟弟。”
越明月無聲的嬉笑中,用手輕輕按著駱驚風(fēng)的下巴,硬是把他的頭板著轉(zhuǎn)了過來。
“你別長時間看著他們,否則他倆會大打出手。”
“難道你一點都沒有聽到收拾他們的絕招,或著他們的軟肋在哪兒嘛!我怎麼覺得這倆慫貨,有點稀奇古怪的樣子。”
“你還真是說對了,好像曾就有個人打聽過,但是很快就被他倆找到給滅了,從此後,包括我娘都不能提及他們的過去。”
呵!
“還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呀!”
駱驚風(fēng)還想轉(zhuǎn)頭再觀察一下,怎奈被越明月按著下巴,想不用勁力催動是無法轉(zhuǎn)動脖頸的。
他緊鎖著眉頭,眼神裡激射著的卻又是焦慮的神情。
“你幹嘛不讓我看他們?”
“再看可能要被懷疑,一旦被他們發(fā)現(xiàn),那就是嚴實的包圍。”
越明月放開按在駱驚風(fēng)下巴手的時候,卻故意用手指,劃動了一下他的嘴脣。
“你們兩是幹嘛的?怎麼站在這裡不走?”
紅衣紅臉的漢子向前邁了一步。
瞪。
青石板裂了一條深深的縫隙。
他是故意重重地踩著石板,嚇唬著駱驚風(fēng)和越明月。
駱驚風(fēng)倒是顯得很害怕似的,連連點頭中,拉著越明月又向後退了一步。
還沒一隻藏獒大的地黃,抖擻著全身的黃毛,也是退著站到了駱驚風(fēng)的身後。
“師傅,我有辦法了。你不是說地黃有更精絕的表現(xiàn)嘛!現(xiàn)在你就讓地黃耍耍威風(fēng),看他倆能活著逃過地黃的精絕嗎?”
“不行,地黃確實有精絕的厲害,但是在沒有救出年少豐和二白。地黃一旦耍起來,那可是好壞不分的,也是無法掌控的。”
駱驚風(fēng)回頭瞅了一眼地黃,沒發(fā)現(xiàn)它有異樣的感覺。
遇到特別大的麻煩,或著有不可戰(zhàn)勝的情況時,只要地黃在現(xiàn)場,它都會有所動作。哪怕是氣息的呼出,亦是搖頭晃腦的擺動,但現(xiàn)在,它卻安靜和乖順得沒一點脾氣。
不過,這倒人駱驚風(fēng)安心了許多,至少到目前,還沒有遇到勢不可擋的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