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卻一臉恭謹(jǐn)衝我這邊福身頷首齊聲道,“爺萬福。”
我轉(zhuǎn)身一看,原是朱棣來了,正站在我身後不遠(yuǎn)處,一襲石青五爪金龍補(bǔ)子官袍,身後跟著幾個僕從,應(yīng)是剛下朝的樣子。
原本面無表情的蕓姑此時亦是模樣恭謹(jǐn),屈身一福道,“爺萬福。”
朱棣卻只徑直衝我走來,語氣有些戲謔,淡淡道,“呵,今日起的這樣早,真是難得。”
此時天光終於將陰沉夜色暈染開來,晨曦穿透層雲(yún),灑向大地。朱棣遮住了太陽,和煦日光溫柔的籠罩在他周身,恍若天人。
我不禁呆了一呆,直到朱棣走到我跟前,我清晰看到金孔雀線精細(xì)縫製的團(tuán)龍圖案之時,方返過神來,忙不下意識的一福身,欲問安,卻不意他已離我離得這樣近,我頭向前一傾便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撞到他懷裡。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暈乎乎撞到他懷中之後竟還不明就裡癡傻地擡頭,撞上朱棣複雜的目光。
“呵呵呵,那個,爺,妾身要開始練習(xí)武術(shù)了。”對上朱棣冰山臉的我瞬間清醒過來,手忙腳亂滿臉通紅地幾乎是往後連跳幾步以拉開我倆之間的距離,結(jié)結(jié)巴巴說了兩句。
又想起了什麼,方再一福身,道,“爺萬福。”但後來想一想又覺得自己所作所爲(wèi)仍是欲蓋彌彰。
朱棣瞟我一眼,冷冷道,“今日不必了,去書房隨侍罷。”
我低聲哼哼兩句,心道,這不是在玩我麼,虧我還起了個大早換了身衣裳!
朱棣伸手拿過我手中的鞭子,遞給蕓姑,淡淡道,“上些松油。”
說著便徑自向前走去,步伐優(yōu)雅緩慢,完全是貴介公子翩然之姿,卻不知爲(wèi)何走得那樣快,我只能邁著兩條小腿幾乎是一路小跑著緊跟在朱棣身後。
因著腳有些痛,竟一不小心一崴,幸好身後小廝眼疾手快將我輕輕一扶,我方站直了。
然而這動作卻被朱棣餘光瞟到,他忽的頓住步子,衝我冷冷道,“今日是沒睡醒還是怎的,東倒西歪沒個完了。”
我小臉皺成一團(tuán),“爺走的那樣快,賤妾只能一路小跑跟著,著實腳疼。”
我話音未落,整個人便被打橫抱起,朱棣的胸膛堅實卻冰冷。
他冷冷道,“自行去領(lǐng)罰。”
我還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卻見方纔扶我那小廝臉色慘白冷汗涔涔,誠惶誠恐地望了我一眼,似是想說些什麼,終是欲言又止跪下行禮後離去。
原來是跟他說啊。我這才放下心來,然而即刻又不開心了。那小廝領(lǐng)罰必然是因爲(wèi)出手扶了我一把,而按照禮制,這是不被允許的,那小廝許會因我被砍掉雙手。
然而他明知有罰卻仍舊冒天下之大不韙扶了我,我怎可讓好人白受了冤屈。
各種思索之後我像只貓兒似的蹭了蹭朱棣的胸膛,從前我也這樣討好朱樉,每每只要我這樣朱樉便會很開心,饒是我想要什麼他都會答應(yīng)。
然而朱棣與朱樉顯然很不一樣,他冰冷的聲音自我頭頂傳來,“若你再敢亂動……”
我忙道,“不敢了,賤妾不過有一事相求。”
朱棣冷冷道,“不準(zhǔn)。”
我在心中默默問候了朱棣的祖宗十八代,你知道我要求些什麼了麼就說不準(zhǔn),哼!
然而終究是柔聲道,“那個,方纔那個扶我的小廝,可會被砍手?”
朱棣聲音冰冷,“不會。”
我正心中竊喜,負(fù)罪感沒那麼強(qiáng)烈了,便不欲再開言求朱棣了,哪知朱棣又道,“可留他全屍。”
(本章完)